她似乎搞错了，又似乎没搞错，在我看来，可怜是卖给末日之前的人看的，末日之后的可怜，简直一文不值，它只会告诉别人你很弱，可以任人欺负。
但她又很清楚末日之后的利益法则，提出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作为条件让我帮她杀死陈斌。
然而我是不可能答应她的，因为她给出的条件我根本不在乎，更重要的是，陈斌是我不想惹的人。
“抱歉嫂子，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
我摇了摇头，没流露丝毫歉意给她发现然后继续死缠烂打，同时警告她：“嫂子，以后还是少和我说话吧，别让陈斌误会，也别让我老婆误会，我这人好说话但也很记仇。”
她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放我离开了，我回到家关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她似乎很疑惑，那是一种十分认真的疑惑。
她或许是在想，我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怎么能算得上好说话吧。
然后她好像是想明白了，在门关上之前露出惊奇的眼神来。
我笑了，如果她真能明白我的意思，那可真是为我省了大麻烦了。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晴的精神很足，想想也是，外面那么多丧尸在嚎，楼里又有陈斌这样的邻居，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她听到我回来很担心的来到我身边在我身上摸着。
“摸什么呢？”
“瞧你身上少肉了没，那女人瞧你的眼神不对，怕她吃了你。”
这就是女人吗？我为秦晴的观察力感到惊讶，在这方面，她总能比我先发现问题。
“谁敢从你嘴里夺食？”我捏了捏她诱人的下巴笑着问，最后又告诉了他我的计划：“你和萌萌在家锁好门，除了我叫门谁来也别开。”
“我得上楼顶再看看，楼下进不来丧尸，楼上还是存在漏洞的。”
“这么晚了，明天吧。”她挽着我的胳膊，不想我再出门：“事儿都你一个人做了，就是铁人也该扛不住。”
“再说了，这楼又不只是咱家的，他们也该尽点儿责了。”
她说话的声音没藏着，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于是我回头瞧了瞧家门，知道门外肯定是有人在偷听。
然后我笑了笑，也提了提嗓门儿回道：“这楼就是咱家的，指不上别人。”
“现在是末日，楼房不归房地产管了，现在这楼就像集股公司，谁做的多股份就多，没股份迟早被踢出去。”
这话撂出来不久，我家门就被敲响了，我透过猫眼瞧了瞧，是对门的中年妇女正沉着脸色在等我开门。
我把门推开之后，她立刻笑着脸迎了上来，一副自己人的样子抓着我的胳膊像是对自家兄弟说话：“哟！姐没记错的话，是小毅吧！”
“姐叫张慧芳，以后叫张姐就行，咱两家对门，千万别和姐客气！”
根本轮不上我插话，她自个儿就把话说了个明白：“姐来打扰你呢，主要是因为安全的问题。”
“这不外面都成了丧尸，咱们楼要是做不好防护，那可危险了！”
“姐知道，单元门是你加固的，这楼里就我这兄弟你有本事，你姐夫在家闲着呢，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姐这就把你姐夫拎出来！”
我实在是不擅长招架这般热情，加上事情本来就是我跟秦晴设计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好麻烦姐夫吧，其实楼里也就楼顶还不够安全，我一会儿自个儿上去钉几块木板就行了。”
“哎呀，兄弟你说你和姐客气什么？”
“等着，姐这就把你姐夫拎出来！”
张姐咿咿呀呀的叫着，活力十足的踩着步子回了家，很快就传出另一个男人杀猪般的惨叫。
“嗷！神经病吗？老子自己下个象棋都碍你事儿了？”
“行了，知道了！别拧了我去还不行？”
之后，张姐家出来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他拖拉着一双拖鞋在楼梯间里踩的响亮，见面打了个哈欠伸手递给我根烟问：“兄弟你叫啥？我许文强。”
我接过烟，回头瞥了一眼家门，微笑着把烟藏在了怀里：“韩毅。”
听了我的名字之后他猛吸了口烟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颓废的倚着墙又问：“行，咱们做什么？早点儿做完回去歇着吧，末日了就别出来到处折腾。”
这许文强倒是很个性，即使是知道外面已经是末日也没有半点儿恐慌的情绪，真正的就算世界末日也不关我事的慵懒。
许文强配张慧芳，这对夫妇平时家里一定很闹腾……
“是这样，我害怕楼顶可能会有丧尸爬上来，所以打算上去用木板钉一圈至少一米宽的房檐。”
他又吸了两口烟，没两句话楼道里已经烟雾缭绕：“想法不错，交给我吧，我是搞装修的。”
“另外，有几句话咱能说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他接着说，然后他把剩没几口的烟头扔地上踩灭，咧嘴露出了一口焦黄的牙齿：“以后你估计就是这楼里管事儿的了，这方面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这人没别的本事，你要让我出去找物资什么的，我就是个拖后腿的，但你要是给我点儿什么技术活儿，我全都能给你干好。”
他的意思我明白了，无非就是想在这个末日团队成型之后继续慵懒的宅在营地里做事，不必出去冒险。
这也算是第二次病毒爆发之后有趣的地方之一了，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在哪里，并以此为资本来讨价还价。
不过我倒是不反感这类人，因为正是他们，让末日再次爆发之后大部分事情都变的简单了，没必要再经历那些繁琐的摸索过程。
“我没兴趣做什么领袖。”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向他说明了我的态度。
而他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有时候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在我看来，即使你没想管事，现实也会逼着你慢慢走到那一步。”
“如果你要理由，也不妨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坚持认为你就是以后管事的人。”
“前面你杀了人，情绪还能这么稳定，这就让我知道这栋楼里能做成大事的，只有你。”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定人的方式，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那么些道理。
在我不得已杀人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畏缩在家里置身事外虽然是正确的选择，但同时也已经奠定了在每个人心里我无法替代的地位。
他们畏惧我，在某方面又敬重我，因此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想到让我来处理。
而我不是甘愿无私奉献的人，他们想要我帮他们处理事情就必然会被我派遣，自然而然的，这就形成了团队关系，而发号施令的我自然就是这个团队的领袖。
唯一能打破这种局面的可能是：“我倒是觉的，陈斌更适合做这个领袖。”
许文强像是从我嘴里听到了笑话一样咧嘴笑了：“哈哈？”
“不错，有这个可能！只要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