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茶水间亲耳听见的。”
接着又说:“他做事情又龟毛。影楼里每天出这么多照片,每一张他都要亲自过,你说那些修图师,好歹也是学美术出来的,哪个审美不比他好?一点点瑕疵都要无限放大,修到他满意为止,美工经常改图加班到凌晨一点。我哥就是个吸血的资本家。
摄影师也经常被他弄得疯魔。开会的时候,员工说话,他嫌人家啰嗦。不说,他说人家都是哑巴。我坐在边上都都觉得诡异。”
秦明明笑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还真够可怕的。”
反正她是从来没怕过他。
“那现在呢?”秦明明问。
“现在比以前慈祥多了。不对,这样形容好像不贴切,祥和?温柔?可爱?”
秦明明止不住地笑,池睿又嘀咕了几个词,最后有些懊恼地说:“哎呀,我这书没读好,在你们码字人面前献丑了。说不好,你懂得,就是上面那个意思,这都是你的功劳。”
秦明明没说话,心里跟灌了蜜似的。口罩下的嘴唇已经翘上了天。
池睿瞅到了后视镜说,“明明姐,想笑就笑吧,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末了又说:“咱就是闲聊天,哪说哪了,你可别告状啊。”
中午11点左右,他们就到家了。
池睿在县城找了宾馆住下,约了第二天早上来接她们的时间。
秦母见女儿回来,非常开心,却看到女儿一脸不开心。
这次回家,秦明明学聪明了,她来了一招先发制人。先佯装生气地把秦母“教育”了一番,如果签不好,就找借口不认。
秦母还没开口,秦明明就说:“咱家离武当山这么近,从小到大也没听你说相信这些个求签问卦的事,一天天没事,净听我那些七舅婶子二大姨跟你出这些馊主意。我跟你说,我可从来不信这些,要是手气背抽到什么不好的,我可不认啊。 ”
秦母没想到秦明明这样说,一时间竟然无话反击。
因为女儿说得都对呀。她也不信这些,每年人家去道观上香,她都不去的。
都是那些亲戚邻居,听说秦明明找了一个大她十来岁,有钱有颜的男朋友,又是唏嘘又是叹气的,七嘴八舌来给她建议,最后统一怂恿她去道观求姻缘签。
能不能成,求一个就知道了,不费事不费钱,你也安心咯。
本来秦母在心底已经认了这个女婿,被亲戚们这么一弄只能顺着梯子往下走,当即打电话让秦明明回家。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池睿就开车来接她们母女。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秦明明却有点心烦。
池遇头晚上给她发了信息,让她不要焦虑,说一切都会安排好。
秦明明也没多想,还以为他说的安排是工作上的事儿。
很久之后,才知道他的套路。
八点多,太阳早已跳出山头,一层薄雾在山间缭绕。阳光温柔,山风微凉。道观已经有很多游客,车位都快停满了。
这不年不节的,没想到道观里有这么多人。
秦母说:“人这么多,一定很灵,你舅娘说得一点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