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警官看着外面漆黑的天,有些担忧地问:“丫头,你这会儿住哪?”
叶桑桑说:“我随便找个地儿凑活一阵子就行。”
章警官摇头:“你还是找个宾馆吧,最近隐郄晚上不太安宁。”
叶桑桑有些犹豫,她前几日挣得钱全被那两个男人摸走了,现在是身无分文。
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章警官,你可以先借我点钱吗?等我过几天摆摊赚了钱就还你。”
*
叶桑桑找了个离警局不太远的小宾馆,看着价格合适直接住了进去。
她摸着手机,不太熟练的打开,里面已经存了两个号码了,一个是章警官的,还有一个是杨静,就在她出警局时候收到一通电话,杨静打来的,她父母给她买了部新手机,跟她嘘寒问暖后让她把手机号码存起来方便联系。
哎,躺在洁白的床上,她重重叹了口气,以她现在的能力没法一下子还清身上这些沉重的债务,还问章警官借了五百,但这宾馆一天就要一百,不吃不喝也只能住上五天。
若她的玉石印没找回来,她只能边等边流落街头了啊。
第二天叶桑桑起了个大早,时间也不能光浪费在找玉石印上,既来之则安之,她想打听打听隐郄这边有没有什么本领高点的天师。
隐郄是个小市,坐落在西南方,北边全是崇山峻岭,几十个镇子错落着分布于山脚下,和她之前去的凤平城大差不差。
花盅街也是隐郄一大著名的旅游景点,正是深秋季节,山峰高耸入云,山坡被这微凉的秋风吹得五颜六色。
叶桑桑走在街上眼睛打量着周围,开的都是些景点纪念品的店铺,几乎没看到什么风水算命铺的。
她现在长了个心眼,不想抢人家生意,观察完就下定了主意,继续干她的老本行。
摊子还是摆在花盅街的中心位置,只是从下午待到傍晚,也无人问津。
叶桑桑心里纳闷着,这隐郄的风水生意怎么这么差劲,何况她定价并不高。
眼见着夜幕降临,周边铺子都收拾走人了,她也只能收拾离开。
第二天她继续来到花盅街,上午沿着门店打听了下这附近本事大的天师,大家几乎都是摆手表示没听过什么天师。
下午继续摆摊,她把包袱里的一些能拿出手的法器摆在面前,倒是吸引了几个小年轻停下来。
是一对来隐郄旅游的情侣,女孩蹲下摸了摸她那把桃木剑,嘴里惊艳道:“这桃木剑还真有点精致小巧,卖吗?”
叶桑桑看了一眼他俩,摇了摇头说:“我不卖东西,但我可以算命卜卦。”
男孩看了眼价格皱眉,想要拉她起来:“这么便宜,一看就是骗人的。”
女孩把他扯的蹲下来:“亲爱的,这么便宜咱们就算一算图个乐子吧,反正那家店咱们也排不上队。”
男孩应允着,掏了十块钱放在叶桑桑面前。
“算姻缘?”
女孩红了脸点头:“嗯嗯。”
叶桑桑拿起面前的两张空白纸,递过笔:“麻烦二位写一下生辰八字。”
男孩接过,熟练地写下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又递回给她。
女孩憋红了脸,没忍住还是说出口:“姑娘,你看你能不能算的仔细些,不只看生辰八字这样的……”
叶桑桑看完后微微抬头,拿来不远处的一桶竹简:“行,二位心中想着所求之事,抽两根竹简给我。”
两人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挑了两根竹简。
叶桑桑接过两人竹简,仔细在心里盘算着:这两人定是之前算过姻缘,看完两人生辰八字她心里就有数了,二人属相丑牛未羊相冲,女命要强活不长,且男占羊刃是双妻命。
叶桑桑回复两人:“两位属相相冲本是不应该相遇的,但既然冥冥注定让二人相遇,定有法可破。”
男孩急忙问:“你可有方法改命?”
叶桑桑摇头:“人不可改命,畜不可更形。”
女孩涌出眼泪,两只手交织在胸前:“实不相瞒,姑娘,我们去找过大师算命,他开口就是让我们分开,不然定有一人活不长。”
“可你说定有法可破,可以教教我们吗?”
叶桑桑难以开口:“每个人的命路不同,我说的有法可破也只是有,可我道行尚浅,也是爱莫能助了。”
说完,她用朱砂写了张祷符,问男孩要了根头发,把这符裹着头发叠成三角状。
将符交到女孩手里:“如果二位不愿分离,那你便贴身携带此符。”至少三年内保你身体无恙。
这钱真难赚,她都有些害怕两人把她摊子砸了,把这钱拿走。
男孩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握紧她的手,又丢了五十块在她摊子上,两人才并肩离去。
一旁看着空若无人的摊子却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倒是善良,那符也就只能保个三年,三年后你就不怕那女的变成鬼来找你?”
叶桑桑皱眉回复:“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她转头打量着摊子,才向后方看去,那男人本是躺在地上用报纸盖着头,现在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朝她走来。
叶桑桑心中惊呼:是他!
陈拯西笑着回看她:“真是不巧,咱们居然又撞上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叫陈拯西。”
叶桑桑早已知晓,淡淡道:“幸会,我叫叶桑桑。”
她随后又看向他的小摊,随意摆放着几个小古董零件,看他的样子倒不是像认真做买卖的人。
陈拯西轻轻瞥了一眼她的算命摊,咧着嘴角:“这里可不像你来之前的凤平城,人傻钱多好骗。”
叶桑桑秀眉紧锁,开口解释:“我自出摊,诚信经营,从未欺骗过任何人。”
陈拯西开始认真打量她,这丫头经常挂着一脸严肃的神情,那干瘪的身材套着朴素的不合年龄的马褂,一看就是未成年,这么小不读书就开始招摇撞骗了?
他也淡淡开口:“小屁孩还是赶紧回家,隐郄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叶桑桑垂下眸子:“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只要找回我丢失的东西,很快就会走了。”
说完,叶桑桑不再看他,她总感觉今天见到的人远不似那天温暖,语气间透露着冷漠疏离,难道这才是人真正的本性吗?
陈拯西也是席地而坐,开始收拾摊子了:“那我再发善心告诉你,你的算命风水铺是不可能有生意的,这整个隐郄的阴阳活儿早就被人垄断了,你还是趁早改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