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近进了一家面馆,服务员拿来菜单。苏格大概浏览一下,意外发现这家店竟然有螺蛳粉。于是她问黎林,“黎老师,吃过螺蛳粉吗?”
“广西的特产,听说过。”
“要试试吗?”
她此时的表情和上次问他中辣可以吗的表情一模一样,他清了清嗓子道:“都好。”
“好嘞,两碗螺蛳粉加煎蛋,一份微辣一份不加辣。”
黎林诧异的看着她,这……
“哦,上次上火后,最近有意识吃的清淡些。”
“还有上次,我询问你时,你表情微微变化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看出来他不太吃辣,所以,她是故意的。
螺蛳粉端上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酸臭味,让黎林忍不住皱眉。
苏格笑起来,“是不是很臭,这跟榴莲和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起来贼香,你试试。”
她把煎蛋整个浸在汤汁里,和着粉一起满满的吃上一大口,然后眼神暗示让他学着她的样子。
黎林屏住呼吸捻了几根粉放进嘴里,入口倒是鲜美爽口,咀嚼起来粉质还有一些劲道,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还好吗?”
“嗯。”
她看着他一点点结束战斗,出门衣服上还有淡淡的味道。
“这算不算‘臭味相投’。”黎林道。
“我觉得火锅味比这个更重,或许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吃火锅、小龙虾、烤肉、日料、西餐,你喜欢什么?”
她报了一大堆,询问他的意见。
“这样说来我们还可以吃很多顿饭吧。”
“嗯?不然你喜欢我的黑暗料理吗?”
他们似乎没在同一个频道,却又像两条火车轨道相汇。
盛大各系的考试陆续结束,学生们大都回家,寝室大都空出来了。苏格还要给彦清补习半个月,于是她搬到虞山艺家暂住。
“小苏,去我家住吧,我们可以睡一张床。”落落离开前盛情邀请她去家里。
“不了,学姐在学校附近租了两室一厅,空了一间房,我就不去打扰叔叔阿姨了。”
虞山艺在寝室门口等她,她拖着行李箱过去。
“要下雨了。”山艺说。
苏格抬头发现刚刚还晴空万里,收拾个行李的功夫,外面已经乌云密布,狂风四起,大概夏季的暴雨要来临了。
她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衣服鼓囊起来。
“跑吧。”
山艺拉起她的手,高跟鞋噹噹地碰撞地面和着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
直到校门口,一辆奔驰上下来一个男人,礼貌的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她有些不知所措,山艺却拍拍她的肩头,“快上车吧,他送我们,拐个弯就到了。”
山艺家在一栋老家属楼里,没有电梯,男人找到停车位后,就帮着她把行李拎上楼。她们跟在后面,山艺说:“这种笨重的活还是交给男人比较好,所以就找了个苦力来。”
苏格笑笑,发现男人手腕处的手表撞在行李箱上,而山艺家住在顶楼。她忍不住上前问:“要不还是我自己拿吧。”
男人并未松手,“你是山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
山艺拉过她道:“我们办了同一家的健身卡,他常去,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我,只去过一次,现在天天爬楼来减轻罪恶。”
楼外响起沉闷的雷声,转瞬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还好我们回来的快,不然就是三只落汤鸡了。”
山艺对苏格道,她和张钧在厨房忙碌,刚刚他们之间已经做了简短的介绍。此时,苏格正要把东西收拾归纳好。
黎林发来消息,“到了吗?”他望着窗外倾泻的雨水。
“嗯,刚到。吃晚饭了吗,黎老师。”
“还没,明天我过来接你吧。”
“不了,这边不太好停车,我坐公交过去很快的。”
晚饭,三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张钧将汤表面的油仔细拂去,盛了半碗给山艺。苏格用筷子将米饭大口往嘴里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里,现在她的头顶大概是瓦亮瓦亮的。
第二天依旧是阴雨天,小雨淅淅沥沥。苏格撑了伞到彦清家楼下,突然一只手伸进雨伞,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
“啊。”
她下意识地回头,伞上的雨水甩了来人一身。
结果恶作剧的男孩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被吓到了吧。”
“幼稚。”
“怎么不打伞?”
这样的天气,雨虽不大,他连帽子也没带,头发上沾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下来买零食,想着雨不大就没打。”
苏格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于是她把伞撑高,再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吧,你这样上去会被阿姨骂。”
“她……”彦清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女孩子冲过来硬生生将苏格挤到一旁,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正要碰他的脸。
彦清下意识后退,“何梦?你干嘛?”
原来,当他走出小区,进了便利店,就被门口的女孩一路跟着。本来何梦只想静静的看他回到家就好了,谁知道他竟然和另一个女孩子打闹,还笑的东倒西歪。
这和她平时在学校里看见的那个高冷男孩子好不一样,她难受的发慌。看见女生要递东西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他面前,想亲自把他脸上的雨水擦掉。
何梦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她是他们班的文娱委员,班上所有有活动和学校的艺术节她每次都会参加,舞蹈、唱歌、乐器,样样精通。再加上她长的漂亮,个性鲜明,校内校外都有许多追求者。只是他偏偏跟彦清死磕,她以为他是块木头,他越无感,她就越着迷。
“你们。”女孩子愤愤道。
“误会,你们聊,我先上楼了。”苏格见状,准备开溜。
“你有完没完,她是我老师。”彦清看着苏格消失的背影,不耐烦道。
“老师?”刚刚那个女孩子脸小小的,眉目柔和,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
“何梦,你知不知道我们马上要高三了?”彦清提高音量。
“知道。”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一个男人比你的前途更重要吗,你是要毁了你自己吗!”
“我……”何梦睁大眼睛,她没想到彦清会说出这句话。
在她发愣的时候,彦清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楼上,苏格站在门口倚着墙,看彦清从电梯处走过来。
“我敲门了……”
“哦,刚刚想跟你说我妈她不在家。”
整个下午,平时聒噪的男孩儿没说几句话。
苏格忍不住道,“你干嘛摆一张臭脸,我又不欠你钱。”
“哼。”彦清闷哼了一声。
“阿姨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会儿吧。”
“这样啊,那如果晚点她还没回来,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们来投喂你。”
“不必,我十七了,有手有脚,生活能够自理。”
“那…….”
“你别婆婆妈妈了,别让黎老师久等了。”说着彦清拿起苏格的背包和雨伞,把她推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