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老夫人称作清姑的姑姑,看着虽比李婶年长不少,但却干净利落,想来定是老夫人唯一的家生丫鬟了,特意的叮嘱,许是老夫人有意让她来瞧瞧自己住的地方吧。一路上灵曦也不主动多话,但总是有问必答。
三人一路,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李婶赶紧上前推开木门,然后轻声同旁边的姑姑说道:
”清姑当心些脚下……\”
只见清姑用灯照了照路面,扶了灵曦才同她们一起进门……
一进院中,李婶就赶忙去屋子点灯,忙活准备着泡茶……
十五的月亮果然很明亮,竟衬着简陋的院子似乎有些静谧的美好,
“辛苦姑姑送我们回来,姑姑若不嫌弃,请到屋子喝杯茶再走吧”
灵曦说着向清姑福了一礼,既是老夫人跟前的贴心人,她想不论是年龄还是辈分,都担得起的!
“四小姐哪里的话,”清姑提着灯将院子照了一圈后,谦逊的回礼道
“只是时候不早了,四小姐早些歇息吧,明儿还请早些去老夫人那”
说完又同李婶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去
“……那就不留姑姑了”
灵曦将她送至门口,看着她走远,才缓缓的关上了木门。
“李婶,你也快别忙了,早些歇着吧……”
又同李婶说了一小会儿话,她才洗漱上床,感觉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但是她想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吧……
这边清姑一回到老夫人那,就如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与了老夫人听,且说四小姐并非如传闻那样蛮横不讲理,反而是沉稳大方,知礼识人,倒是住的地方,却连普通丫鬟都不如!不禁感慨,都不知这么几年是如何过来的,真真是让老夫人也自责心疼了一回!
第二日,天刚亮,灵曦便收拾妥当,衣服虽旧,但洗的干干净净,也算得体!同样带了面纱,便跟了李婶,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时辰尚早,一路虽偶有丫头婆子在洒扫,倒也无人理会她们。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昨晚送她们的清姑早已在门口等候,
“姑姑早”
老远看见了清姑,灵曦连忙带着李婶一起行安问好,
清姑回过福礼才说,
“四小姐请随我来”
跟着清姑进了老夫人的院里,只觉得里面果然不同寻常,典雅十足,古色古香,丫鬟婆子们都安静的忙活着自己的事,且无人去多看她一眼,跟着清姑穿过一道走廊,就到了一间屋子前,打开房门,隔着屏风,姑姑请示道,
“老夫人,四小姐到了”
“好,那快带她进来吧”
依旧是慈祥的声音响起,灵曦听着倍感亲切,所有不安,一扫而空!
李婶跟在身后便同灵曦和清姑一起穿过屏风,只见老夫人坐在前方的红木椅上,面前是一张摆了松柏盆栽和茶具的八仙桌,屋子两边都有各种花几,用以摆放花瓶,除了伺候的丫鬟,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带着箱子的老者,
灵曦到了老夫人跟前,也不胆怯,乖巧的行礼请安,
“奶奶安好”
“这位便是一直给我看病的秦大夫了,今儿,顺便让他给你也瞧瞧。“
”秦大夫医术高明,你别怕”老夫人拉了灵曦的小手温和的拍了拍。
待老夫人说完,
灵曦抽回小手朝着秦大夫有礼的福了福说道;
“那灵曦谢谢秦大夫”
略带稚雅的声音,但礼貌得体!
“好……”老夫人将灵曦拉到了旁边,又同大夫说道;
“秦大夫,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我的那个小孙女,还烦请帮忙看看”
秦大夫含笑点了点头,便让灵曦坐下,让她伸出手来,替她号脉,
只见老者脸色渐变,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
“姑娘,方便把面纱拿下,让我看看呢”
灵曦听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老夫人,不是不肯拿下面纱,她只是有些害怕吓着别人……
老夫人见状,立马屏退左右的丫鬟,只留了清姑和李婶,才安慰道;
“灵曦,没事的,拿掉给大夫看看吧”
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上眼睛,轻轻的拿下了面纱,
来到这的几日虽已消退一些,但脸上蜿蜒的印记和发黑的嘴唇还是显而易见…..
老夫人虽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心惊了一下,后面只觉得既心痛,又可怜……忍不住叹着气,这可怜的孩子……
其实权衡过后,老夫人早已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给她治的,这孩子…..怎么都是她的孙女呀,
“秦大夫,她这是……有办法治吗”
只见秦大夫眉头深锁,欲言又止,
“秦大夫,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讲吧……\”
“老夫人!我没猜错的话,小姐这是中毒呀……”
“中毒?”
“是的,此毒名为朱颜泪,是多种本身无害的草药合成,长期食用才会如此,但解毒极为痛苦,小姐太小,怕是受不住呀……”
”真是天杀的畜牲!这都谁干的……\”听到此处老夫人更是气的浑身颤抖,但碍于外人在这,也不好太过失态!
清姑见状,赶忙上前替老夫人捶胸顺气……
灵曦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在这个偌大的府里,除了李婶还是有人在意她的,
她跪在老夫人脚下,拉了拉老夫人那双皱褶但却温暖的手,哀求道
“奶奶,您别气坏了身子……\”说完又转身向秦大夫磕头,
”秦大夫,我不怕的,什么样的痛苦我都愿意承受,求您替我解毒……\”
她是真的不害怕的,是呀,已经两世为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