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头看看她，又低头瞅瞅碗里的肉，脆生生喊:“姐姐。”
沈年年:“……\”
给肉不值得!
沈年年气鼓鼓地塞了一大口饭菜，腮帮子一动一动地咀嚼着，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骆闻川就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那瞪大的眼睛，以及各种小表情，十分生动，充满了青春和活力。
惹小东西炸毛成了骆闻川的恶趣味儿，他不仅没顺毛撸，反而又问:“你室友呢?\”
沈年年鼓动的腮帮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继而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她咽下嘴巴里的食物，佯装淡定地说:“和朋友玩儿去了，还没回来。\”
\”你这儿就只有一间卧室，你室友睡哪儿?”骆闻川继续问道。
沈年年忿忿地戳了下碗里的饭，\”我们俩一起睡，不行啊?\”
“当然行。”骆闻川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道:“呼噜呼噜毛，不生气。”
沈年年毫不吝啬地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吃完饭，沈年年将筷子往碗上一搁，再次向骆闻川伸出手，“东西给我，你可以走了。”
骆闻川拿出学校的饭卡放到她的掌心里，沈年年赶忙收拢手指抓住房卡，仿佛晚一步还会被抢走似的。
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在心里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掉的。
骆闻川靠在一旁看着他，嘴角微勾，眼底笑意漫开，“眉头皱多了，会变老的。”
沈年年抬起眼尾斜了他一眼，\”这不是我们年轻人需要考虑的，大叔，时间不早你该回家睡觉了，不然老得快。”
这怼人的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已经被怼无数次的骆闻川都已经习惯了，要是这小孩儿哪天不怼人，说不定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骆闻川就喜欢看沈年年气鼓鼓的炸毛样，有事儿没事儿就想逗她。
不过今天确实挺晚了，而且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太合适，骆闻川走之前，还趁着沈年年不注意，又摸了摸她的头。
气得沈年年差点儿举起拖鞋追上去，什么毛病！把她脑袋摸秃了怎么办?
骆闻川离开后不久，房门又再次被人砰砰砰砸响了，陈达夫妻俩刚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再次突然冒出来，嘴巴里脏话不断，像是刚吃完粪。
沈年年没有理，很淡定地收拾好碗筷，还给了小姑娘一瓶可乐。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骂骂咧咧的陈达一家三口被警察带走，耳边终于清静，沈年年疲累的伸了个懒腰，洗澡睡觉去了。
后面几天，她都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写论文，每天过得很悠闲，但也非常无聊。
沈年年考虑着要不要找点儿别的事做的时候，接到了单野的电话。
单野白天在医院里当医生，晚上就去酒吧里做兼职，两不耽误，还能赚到不少钱。
但今天上面的领导突然来医院视察，晚上他们都必须呆在医院里时时待命，单野原本想找酒吧的同事换班，可没人愿意换，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找沈年年帮他代一晚上。
酒吧那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不过卖酒应该没什么事，沈年年考虑片刻之后答应了。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夜生活也正式拉开帷幕。
钢筋水泥铸造的高楼大厦，隐匿在黑暗中，变得冷漠又黑暗。而那些穿插在高楼之间的夜市，却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酒吧一条街，客流量不断增大，霓虹灯闪烁，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疯狂。
沈年年穿着酒吧侍者的制服，白衬衫扎在裤子里，外面套着一件小马甲，修身的版型将她劲瘦的腰肢勾勒出来，身高腿长，小屁股挺翘。
她一出现，就有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还有不少人递出几张钱，问她约不约。
沈年年很冷漠，所有都统一回答:“不约。”
酒吧幕后的老板是个有钱还有权的，没人敢在这边闹事。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面对这种强硬拒绝的，也只能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偶尔有几个趁着环境昏暗想摸一把，都被沈年年淡定地躲开了。
沈年年刚往一个卡座送完酒，返回吧台的时候，被一起当班的伙伴叫住了，“那边的237包厢里来了几个贵客，以前都是单野来招待的，今天你去吧。”
“哦，行。”沈年年点点头，抱着酒单往那边走。
前厅摇滚乐震天响，吵的人耳朵生疼。相比之下，后面的包厢区安静了许多。
沈年年穿过走廊，抵达包厢门外，抬头看了眼号码，推门走进去。
包厢里光线十分昏暗，只余几盏壁灯散发着幽光，勉强稍微能看清人影。
那些人看清沈年年的身材和长相之后，调笑地吹响了口哨，“啥时候来了这么标志的小美女?\”
沈年年蹲下身，双手将酒单递过去，“先生，你们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小美女，我们可以点你吗?哈哈哈，长的这么标志，令哥哥我心痒难耐啊。”赵燃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摸向沈年年的脸蛋儿，眉眼间满满都是调戏。
沈年年躲开他的手掌，平静地说:“这位先生，您还是先看看酒吧。\”
“哈哈哈……”赵燃轻笑了两声，“小美女，还挺矜持的。可惜哥哥我不爱喝酒，就喜欢你这种小可爱。”
“赵燃。”隐匿在阴影处，一直没出声的男人冷声喊了一句，把赵燃吓得肩膀一抖，急忙狗腿地转头看过去，“哎，哥。”
音色有些熟悉，沈年年蹙起眉头偏头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倚靠在沙发背上，骆闻川姿态慵懒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在学校都能碰见这人，现在在酒吧里遇到，沈年年只惊讶了那么一瞬，很快恢复淡定，起身走过去。
“骆先生，晚上好，这是我们的酒单。”沈年年没忘记自己是来卖酒的，抓紧每分每秒推销。
骆闻川接过平板，骨节分明的手指随便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沉声问她，“怎么在这儿卖酒?\”
“赚钱。”沈年年利落地说。
“你很缺钱?\”骆闻川挑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废话。”沈年年又开启了炸毛属性，“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
骆闻川笑笑，道:“一瓶路易十三，你能提成多少?\”
沈年年眼睛一亮，“你是要’天蕴’还是’黑珍珠’?\”
视线从标价3.7万一瓶的“路易十三时光典藏”往上挪到标价12.5万的“路易十三黑珍珠”和标价17.5万的“路易十三天蕴”上面，骆闻川眼底的笑意加深，把平板递给她，“那你希望我点哪种?”
沈年年歪头指了指最昂贵的“天蕴”，热情地推荐:“这个吧，这个超级好喝，很配你这种成功人士。\”
骆闻川笑问:\”你喝过?\”
沉默两秒，沈年年诚实地回答:“没有，喝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