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依旧坐在那里,手里已经有了个碧玉杯,杯中有了茶。他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捏着眉心。
山哥已经是第三遍擦他的剑,剑身在闪着灯光,看起来很锋利。
擦剑的时候他也会拿一小块长方形的磨刀石打磨几下。
牛大头依旧在看书,但现在看的不是菜谱。是一本沧海内功心法。菜谱和那把比她还高的大刀放在了厨房。
而我,我在看他们仨。
“为什么你不把大刀带上?”我问离我最近的小萌妹牛大头。
“要打架了,带刀不方便。”抛去说话的内容,牛大头怎么看都很萌。
“你的刀不就是打架用的吗?”
“我的刀是切菜用的,我的武器是铃铛。”牛大头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铃铛也跟着响动。
我傻眼了,这么大的刀竟然用来切菜?
但一看她那大大的脑袋,这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看样子他们都有了准备,只有我……
我刚被山哥揍了一顿,头上两个大包似乎在蹦迪,搞得我一阵一阵疼。
那天我揍了山哥两拳,今天逮到机会了,他能不揍吗。
山哥摆了摆手,似乎在说,“老板叫我揍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生气没用,这个时候不能跟他计较。门外的杀手随时会冲进来结果我们的小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门,开了!
门没有上闩,一道门,不可能挡住一个高手。上闩只会让我们多损失一道门。
所以这个杀手就只轻轻一推,就从门里走了进来。
这人身穿紫色长袖衫,上面有一些黄色的纹路交织着。头发披散着,额头绑一根和衣服一样颜色纹路的布带。
紫衣杀手没有说话,眼睛随意瞥了我们几眼,手一挥,立刻就有四个纸人从袖口飞出。
我们只当那是四个暗器,连连躲闪。
谁知四个纸人没有射向我们,而是忽然停在空中,动了动,纸人好像有了生命。
“替身术,岭南太阴!”老板看着紫衣人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点眼光。”紫衣人这句话无疑是承认老板的猜测。
然后他手一挥,纸人分别朝我们四个扑了过来。
我一拳挥出,正好打中飞来纸人的腹部,那纸人只是被打得向后一弯,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随即一道紫色的光从纸人身上发出,我连忙闪过。刚才站的地方,地上多了一个洞。
我大惊,这道光打在身上,不得有个大窟窿。
纸人也不想着歇一歇,第二道光再一次射来。
连连避过数道攻击,客栈的窟窿也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不被打死,客栈也要塌了。
我蓄足力,一跃而起,一拳挥向纸人。
纸人似乎明白我的心思,也是一蓄力,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我一拳没有挥出,反而在空中变换了身法,闪过纸人这一道夺命光线,身子也随即重重摔在地上。
纸人见我倒地,连忙扑来。
接着,一道光在眼前亮起。黄色的光。
对付纸,当然用火了。刚才一系列操作不过是为了让纸人接近。然后……呼!
随着火折子亮起,纸人也化为了灰烬。
回过头,山哥又在擦剑。地上一堆碎纸。
“这玩意,不经削啊。”山哥摇头叹息。
牛大头还在与纸人缠斗,只是明显是那两个纸人占了上风。
两个纸人缠在她的两个红色铃铛上,在她两条小短腿间来回跳跃,就如同踢毽子一般,每一次触碰她的脚,都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等等,为什么对付他的是两个纸人,四个纸人不是分别对付我们四个人吗。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之间少了一个人。
那个太阴弟子显然也发现这点,但他不知道的是,老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他身后。
太阴弟子被制服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他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我们可以杀他,但别想让他开口。
我们当然不需要从他口中得出什么情报,我们不杀他,单纯的想让他用纸人补好他在客栈里留下的窟窿。
门开了,几乎在门开的同时,客栈里已经进来一个人。
我们赢了一仗,自然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地看着进来的人。
来人青衣,手握长剑,剑身同样发着青色的光。
这人颧骨高耸,鬓发已白。全身瘦弱,看着如枯木一般,但他的眼却充满了威慑力,如春风一般。
春风吹绿枯木,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的身上,似乎也有着这样的力量。
所以没有人会轻视这样一个人,没有人能轻视他手里的剑。他没动,他的剑也没有动。
老板也没有动,他盯着这把剑,似乎是想把什么看穿。
山哥剑已出鞘,已经准备一击。
至于大头,大头大大的眼睛盯着这个枯瘦的老人,此情此景,看起来不像是生死的战场,倒像是小孙女在盯着爷爷看,求着买糖吃。
突然间,那人动了,动的不是手中的剑,而是他的脚。
他忽然一步步走了过来,走的远比他进门时慢太多太多。
走到离我们不到五步远,他把剑入鞘。然后抱拳道:“多谢各位照顾我家小姐。
看着我们一脸疑惑,他又接着说道:“我家小姐下山游历,这些人都是老爷安排历练她的。”
我们在听,他接着解释:“削剑山庄每一届庄主上位时,都要经历一场江湖考验。”
“那这次考验,她过了?”我问。
对面摇摇头,说道:“过不过以后再做商榷,现在老庄主大寿再即,我们来请小姐回庄。”
“等一下。”老板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青衣剑客身后。
青衣剑客没有回头,笑呵呵地说道:“大掌柜还有什么事。”
老板沉吟半晌,才说道:“你们的人把我这里搞成这样……”
老板没有继续说,青衣剑客看着地上墙上的大洞,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
“这个我们自然有考虑。”青衣剑客手一挥,门立刻开了,接着进来三个粉衣女子,手里各捧一个箱子。
“这里黄金三千两,赔偿费加上小姐的住宿费,不知道够不够。”
老板微微点头,“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