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大。”
见鬼了，今天下午怎么这么多电话。沈翡恩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受控制发着抖，接起了电话。
果然，结果如她所想。
程衍东听着副驾驶座的女孩，全英文接听了个电话后，随手抽了两张放在中控台的纸巾。
这是，又哭了吗？
车厢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女孩微微发出了细弱的抽泣声。
一阵又一阵的锐痛从沈翡恩胸腔划过。
她的声音很轻，略带颤抖，“Sorry，我换个目的地，麻烦你帮我送到市区酒吧，随便一家都可以，谢谢！”
程衍东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将脸朝着窗外，如此美丽恬静的脸蛋毫不掩饰满脸的忧伤。
雨就在此时，簌簌打落在车窗上，水痕蜿蜒，路面泛起水光，坐在车里的沈翡恩盯着一摆一摆的雨刮器出着神。
酒吧里，灯红酒绿，人声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绚丽的舞步，华丽丽的灯光照在高脚杯上。
沈翡恩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杯呢？眼泪滴在了酒杯里，但并没有影响酒的浓烈。
恍惚间她又看到了妈妈，妈妈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身上上了纤维振颤器，戴着氧气罩，插着生命检测仪，身上全都是血，就像一朵倒在血泊中的白玫瑰……
“别喝了，你醉了！”男人做了两年前他没有勇气做的事。一双温暖的大手拿着纸巾轻柔的抚上沈翡恩的面颊，一滴一滴缓缓拭去她艰涩的泪水。
沈翡恩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他，喃喃自语；“没醉，醉了就不会还这么难受了！”
“外面雨下得很大，我还是送你回学校吧！”
“又下雨了吗？为什么每次都是下雨？”
程衍东很庆幸这女孩酒品还算好，不吵不闹在自己的搀扶下，乖乖配合着走出了酒吧。
女孩软绵绵的身子倚在自己的鸽子窝处，头发轻轻摩擦着自己的脖颈，呼吸的热气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无一不在撩拨着男人所有的感官。
程衍东扯着嘴角深呼一口气，这冰冷的雨能否把自己心里的那团火也一并给灭了。
这是一个风雨交接的夜晚。沈翡恩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微闭着眼睛，“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下雨了。”
红灯亮了，车慢慢停了下来。
程衍东转过头看着她，轮廓起伏柔和，沉静疲惫的样子像一块柔化的白色大理石，有无数故事潜藏在看不清的纹理之下。
女孩硬扯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却抵挡不住自己顺着鼻尖滑落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各个都选择在雨天离开我。”
程衍东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说出安慰的话语显得太刻意。
“左拐吧，F大管理学院。”
车子在风雨中缓缓停了下来，女孩拿起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程衍东，“我微信给你转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