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梅梅觉得李天姿的问题简直睁眼说瞎话:
“证据?这萝卜就被你抱在怀里了,你还要证据?”
李天姿掏了掏口袋,很好,果然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原身父亲在轧钢厂当厂长,家里条件不错,加上继母捧杀,下乡前,给她带了不少糖果。
原身又是一个土肥圆,口袋中经常放着糖果。
所以,李天姿知道口袋里十有八九装着糖。
她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在钱梅梅手里:
“按照你这么说,你也偷了我的糖,你也是小偷。快来抓小偷啊,快来抓钱梅梅这个小偷啊。”
钱梅梅:……
钱梅梅没想到李天姿会这么说,当即被噎得一怔。
见周围人打量自己的眼色,都变得莫名奇怪。
心中十分愤怒,气得直跺脚,指着李天姿,你你你了半天:
“你简直血口喷人。”
李天姿鼻孔出气:“呵呵,你不是血口喷人咯。”
李天姿前世最恨别人用手指着自己:
“作为知识青年,不知道说话不能用手指指着别人吗?你这人思想教育有问题啊,那就让我好好教育你吧。”
她话音未落,就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手掰着对方的手指头。
痛得钱梅梅嗷嗷直叫。
马栋梁义正言辞地命令李天姿:“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李天姿松开手,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为自己辩解:
“明明是钱梅梅先用手指着我的。你现在反而说我动手动脚,你这种处理方法,难以服众。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新人。至于那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你们乱搞男女关系哦……”
“你……”马栋梁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马栋梁是知青大院的班长,来了五年了。
深知李天姿话中的言外之意。
这年头若是乱搞男女关系,那便成了一个人生污点。
不仅仅影响回城,更会影响以后找工作,找对象等。
所以,听到李天姿张嘴就是乱搞男女关系,马栋梁顿时急了。
“李天姿同志,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尤其是乱搞男女关系这种话,我们……”
“等等。”
不等马栋梁说完。
李天姿就打断了他的话:
“马栋梁同志,你说清楚一点,话怎么可以乱吃了?不但饭不能乱吃,一口萝卜都不能乱吃。吃一根大院里的萝卜,还被说是小偷呢,咱们可真是团结友爱的好战友啊。”
众知青听到这话,都不免有一些脸红。
一时间低下头来。
他们也反应过来:大半夜的,一众知识分子,竟然因为一个萝卜闹成一团,实在难登大雅。
说出去都丢人。
虽然没有明说,但蓝明兰觉得,李天姿这话,就是为自己打包不平。
她鼻尖一酸,感动得想哭
李天姿看向钱梅梅,十分意有所指。
钱梅梅见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还试图给自己挽回面子:
“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自己拿了,岂不就是小偷吗?”
李天姿只觉得钱梅梅这话非常可笑:
“你都说了,自己拿,自己拿的,还算是偷吗?”
钱梅梅被怼的一噎,半天无言以对,最终认命地道:
“行,你拿的,我送你,我送你行了吧!”
她说着,又招呼其他人离开。
却被李天姿叫住:“等等。”
刚刚,李天姿只是证明:吃口萝卜,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还没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天姿看了眼钱梅梅手里紧紧攥着的拳头,那里面有她之前塞的大白兔奶糖。
“钱梅梅同志,请把我的大白兔奶糖还给我。”
钱梅梅:……
她还准备悄无声息地占为己有。
没想到,李天姿竟然还记得这事。
而现在,李天姿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事情给戳出来。
反而像是自己故意不还她的糖一样。
钱梅梅见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异,一时间有点尴尬。
将大白兔奶糖往李天姿手里一塞:
“本来就准备给你的,你急什么?”
李天姿将大白兔奶糖放在桌子上。
又从自己的抽屉中拿出半斤大白兔奶糖、一斤左右的水果硬糖还有一斤左右的桃酥,在桌上堆成一堆。
看着这么多糖和点心,有人甚至吞了吞口水。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糖果票和桃酥,请问大家,我有必要偷吃萝卜吗?”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人回应,但都认同李天姿的话。
想到自己之前对李知青凶神恶煞地撵人家滚蛋,又是羞愧又是尴尬。
看向钱梅梅的目光中,都充满了责备。
马栋梁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误会解除就好,大家赶紧散了吧,早点回去睡觉。”
众人如得救赎,迫不及待地要走。
却又被李天姿叫住:“等等,各位同志……”
她换了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抽了抽鼻子:
“我刚下乡来这胡桥村,没想到,刚一来,就受到这般羞辱,我真是,我真是,我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啊,让我死了算了,啊啊啊……”
她说着,就要去撞桌子。
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谁知道,土地上竟然有一处凹凸不平。
李天资一个不注意,脚下一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男知青黄奇山身上。
而黄奇山又撞到了他身后的桌子上。
就听——
咔擦一声。
桌子散架了。
李天姿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沉沉地压在黄奇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