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爷不回头都知道,后面跟着的人,又在哭。
他实在不理解,又不是看不到了,怎么又哭了。
她自己还说找个空回去看望他们。
她要回去,他能拦着不让吗?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验证。
安然感觉她腾空了,不用自己走路了,像坐扶梯,自动前进。
安然想一屁股坐下,又想起自己屁股疼,改坐为跪。
墨少爷心道,他就知道这个人一贯会得寸进尺,没规矩,他之前做的一点都没错。
他迫不及待的想验证。
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环境变了。
她已经不再甬道里。
这是个大殿,雕梁画栋,亭台楼榭,柱子耸立到高空中,最重要的是这里明亮如白昼。
可看不到灯烛在哪里。
不过这里很冷清,但没有阴冷的气息。
她就知道墨少爷不是人。
她跟着墨少爷继续往前飘。
走到屋门口,墨少爷转头盯着她看。
她这才看清,墨少爷的长相。
身着一身墨黑色宽大袖子的衣袍,浓眉剑目,鼻梁高挺,薄唇,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很清冷。
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他磅礴的气势,让人忽视他的长相。
这个人不是俊美,书生意气可形容的。
用安然有限的词汇,没见过世面的眼光来看。
墨少爷之前肯定是个官,而且是个大官。
这种人心眼多的,筛子都筛不完。
她决定老老实实,以诚相待,绝不卖弄小聪明。
安然笑意盈盈的回望过去。
墨少爷转身带着安然进入。
安然看到屋内,瞪大了双眼。
这屋比刚才的大殿还大,里面灯火辉煌。
跟着墨少爷往里飘,中间是光洁的青石板,两边是水池,水池里有个高台,上面有着数不清的火烛。
飘一段路,有两个粗大的石柱支撑着这个屋,每个石柱上还有浮雕,太高了又太近,看不清是什么。
又飘了一段路,路过一个又一个水池,才看到前面的纱幔。
这该是目的地了吧。
靠近纱幔这一段,两边不是水池了,而是一个个铸造成人形的烛台。
烛台工艺精湛,可以看清人的五官,着装,发型,最主要的是这些人的表情。
安然想了半天,觉得用敬畏来形容最贴切。
穿过纱幔,她看明白了这是个寝室。
只是这个寝室包含了书房,床,塌,书案,书架,还有书等,一眼望去,东西挺齐全的。
安然想着把她带来寝室,不是想要了她吧。
她是不介意,能和这个人间极品春风一度,二度也行啊。
只要他不介意她这幅鬼样子,下的了口就行。
安然打量他的身材,尤其是腰。
哎,衣服太宽大,看不清啊,不过从他棱骨分明的脸来看,身上应该不肥胖。
墨少爷还在往前走,穿过寝室才停。
只有一个不大得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珠子,台子旁还插着一把剑。
“拿珠子,拔剑。”
安然有些紧张,按照她所知的,这好比滴血验亲。
虽不靠谱,但当时的人都信啊。
安然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她不停抿嘴,咬嘴唇,走了过去,手拿起那个不大的珠子,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这个珠子灰扑扑的,握在手上冰凉凉的。
安然看着手上的珠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没有影视剧,小说中描写的遇到有缘人,光芒四射,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安然换只手握,等了会,还是没变化。
她来回换手握,可珠子依然无变化。
安然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内心忐忑的不行。
她看看墨少爷,墨少爷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过,一直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放下,拔剑。”
安然小心翼翼的放下这个和她无缘的珠子,看着旁边的剑。
她确认这把剑,不用试了,肯定拔不出。
厚重半人高的剑,她就是背都不一定背的起来。
安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上去握住剑柄,往上拔。
果然如她所料,纹丝不动。
安然第二遍都不想试,直接放弃了。
她走到墨少爷身边,看着他,好似说,就这样了,您看着办吧。
墨少爷没管安然,自己向前,一只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拔,剑出来了。
不过在安然眼里是毫不费劲的就拔了出来。
安然现在挺光棍的,她家六口全上,人家衣袖都不用挥一下的,就可以制服他们。
脑力更比不得,文武都比不得,能怎么办,得过且过吧。
安然在这边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墨少爷此刻内心的天人交战。
墨少爷看着剑柄上自己的手,又看看剑。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握住了剑柄,还拔了出来。
而那颗珠子,墨少爷看到它消散了。
墨少爷苦苦挣扎的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前这个又笨,又一无是处的丫头,就是他等待多年的有缘人。
墨少爷的视线太过火热,陷入思绪中的安然不得不醒过来。
安然看墨少爷,又看看剑,下意思去看向台上的珠子。
可珠子不见了。
安然急了,忙解释,“珠子不是我拿的,您看到我拔剑前把珠子放回原处了。”
安然深怕墨少爷不信,可为了自证清白,双手摸摸自己的衣兜。
她口里念叨着,“珠子,没有,珠子,没有。”
安然摸到胸口时,停住了,看向墨少爷,认真的说,“我说,我没拿珠子,而是珠子自己跑到我怀里,您信不信。”
墨少爷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安然要哭了,她真的没拿,可是她说的话,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她的清白没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墨少爷把剑放回原处。
安然从怀里拿出珠子,赶紧放回原处。
墨少爷回去,安然跟在他后面走,想着怎么解释这个诡异的事。
可是安然没看到的是,珠子又消失了。
而墨少爷眼角的视线看到珠子再次消散。
回到寝室,墨少爷站住,转身看狼狈脏兮兮,灰扑扑的安然。
“伺候沐浴更衣。”
安然望着墨少爷,是让她伺候他沐浴更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