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公门，好处是安全。可以名正言顺摸鱼，去哪都不会被人随便打打杀杀。而且还有晋升空间，万一狗屎运立下大功又表现出资质的话，说不定还能被收入武卫府!
不足之处，是李捕头毕竟只是个捕头，还是个快退休的捕头，能把他招进去就算是不错了。进去后以他的年纪、性格和阅历，恐怕很难在公门的勾心斗角之中如鱼得水。
两个选择要选其一，似乎很难。
武墨正苦恼没有人可以商量时，脑海里习惯性地闪过了那个又老又胖的喝酒和尚身影…
“对了，贾和尚说过，做人做事，要看本质。我的目的，是为了尽快增长实力。
那么，现阶段我的武道刚刚起步，肯定要有大量的时间修行，同时还得有足够获得武学的机会…”
所以人生导师的作用，还是非常重要的。
贾和尚虽然只留给了武墨一卷散华经，却用五年的时间，帮他种下了慧根开了悟性。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懂得如何学着去思考，如何去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向未来。
思路一清晰，前路自然不再迷茫。
帮派和门派在武学传承之上的方式存在区别。
不同于门派有统一传承，除了掌门和少部分长老之外，都不允许私下里收徒。
帮派的成员构成更加松散杂乱，完全没有这种限制。
想要学习本帮哪位帮众的武艺，只需要谈好价格，或者交情足够，就可以相互交流。而大的帮派本身，也肯定会逐步建立起传功阁，用来犒赏做出贡献的帮众…
在这种情况下，武墨看似选择帮派更加合理。
但帮派地这种模式和其生存环境，使得其骨子里透露着一种狭隘和自私。
彼此之间很难存在真正的信任。
大多数情况下，即使是亲人之间传授武技都讲究留下压箱底的功夫。
武墨人生地不熟的，估计很难获得真正优秀、系统的传承。
与之相比，公门就要靠谱多了。
虽然看似选择少机制死板，不过只要功绩和银子足够，就能去武卫府下设的藏武阁，兑换明码标价的武学。
“去公门！”
心中有了决断，武墨浑身轻松。
此时刚入夜不久，武墨想着早上的经历，干脆盘膝坐在床上，再次修炼散华经。
可让他感觉怪异的是。
虽然数次成功进入功法要求的无思无虑境界，但却再也没有早上那种道法自然，心动意动之下身体自动搬运气血的神奇。
明明没有失败，却产生不了更多的气血。
这让武墨懵了。
他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
要说自身精力的话，他回家后没怎么活动，反而吃了两顿饭，就算比不上其他武者的药膳元气丰厚，也不至于一点都提炼不出来。
再加上武墨自小身体就比寻常人强健地多，绝对不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
同样，也不是修炼方式的原因。
武墨有过成功的经历，很清楚自己已经掌握了催动功法的诀窍。
那么…
“难道是环境，或者我本身的极限已经到达，可为什么会这样？”
不得已，武墨只能拿出《散华经》再度细细研读。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那就是，这本散华经并非修行心法，而是一种辅助功法！
它根本不是为了提高修为而存在！
散华经除了一篇以心气凝练气血的神奇心法外，还有一篇散功秘法！
“以心气凝聚全身精华，再将其散入全身上下，使得自身得到升华…或许，我凝练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气血…
是了，哪有人一次修炼就能直接晋级气血境的，可如果不是气血，又是什么？”
武墨不懂，但不妨碍他继续修炼散华经的第二篇，散功！
散功需要凝聚之前提炼出来的特殊‘气血’于丹田位置，然后以特殊的呼吸法操控其进行急速旋转，使其失控！
再以秘法封锁人体窍穴，任由失控的气血损坏丹田气海！
这秘法，怎么看都是在作死。
即使明知道贾和尚不至于害自己，武墨都感觉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心中发寒。
脸色变幻数次之后，武墨一咬牙，去外堂中找来几根王婶缝鞋底的粗大铁针，以备不时之需。
散华经上说是以指力封锁人体窍穴，如果不行也可以借助外力刺激。武墨哪来什么指力，只得以铁针淬火消毒之后，用来生扎！
人不狠，立不稳。
摒弃最后一点软弱之后，武墨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然后调整呼吸，默念口诀：“天地有伦长，万物敬得舍，花败树却荣，枯木能逢春，上下本无常，我自立乾坤…”
迷迷糊糊间，武墨只感觉天旋地转，意识昏暗。
却有一道光芒，照进心头，带着他游荡在浩瀚无边的内视世界之中…
与此同时，他之前提炼出来的，那些随意散落在全身各处的特殊气血，也随着他的心意如同坍塌一般朝着丹田急速汇聚！
它们一边聚集，一边开始越来越快的逆转！压缩！
似乎想要钻透丹田气海，寻找到武墨心中那道若隐若现的光芒！
突然！
伴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咔嚓’声在意识中响起，伴随着丹田中传来的一阵让人几乎发狂的剧痛，武墨猛然惊醒。
一口逆血几乎将要脱口而出。
武墨心中大惊，强忍住痛苦和慌乱，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边的六枚钢针，对着早已摸熟的小腹各处根根扎下！
疼！疼！疼！
身体，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并且伴随着最后一根钢针扎下，武墨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脑袋和双手无力耷拉下来。
只是偶尔，才会剧痛的刺激下，抽搐一下…
元气，本来就是介于虚实之间的物质。
而气海，是元气的汇聚之所在。和其他人体密窍一样，天生隐而不出。
气血境，本是元气境之前，用来锤炼根基，让气海由虚转实的一个阶段。
武墨却在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原本并没有打开的气海，在被封锁的暴走‘气血’下，开始逐渐显现！
更诡异的是，这气血一边破坏身体，一边居然又以极快的速度修复着身躯！
不过代价，却是这种气血的飞快消逝，以及武墨意识好像被快速消耗掉一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直到最后，昏迷过去…
“终于，不用在痛了…”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武墨带着苦笑和憧憬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武墨被王瑞惊慌的声音吵醒。
他无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王瑞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床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墨，你醒了，你，你这干嘛呢？为什么在肚子上插六根针！？”
武墨只感觉浑身无力，头晕脑胀。
唯一感觉舒服的地方，居然就是昨晚被散华功折腾的丹田那一块！
这和一开始想的，似乎完全不同。
他想要伸手，却感觉双手跟面条一般无力，只能虚弱地对王瑞说道：“瑞哥，帮我拔了这些针，没事的，我只是在修炼。”
“你管这叫修炼？这是自虐吧？”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王瑞还是小心帮武墨拔掉了扎在身上一晚上的六根粗大铁针。
看着铁针上发黑的血迹，武墨暗自决定，就算弄不到金针，好歹也弄些银针来。要不哪天铁毒（破伤风）入体挂了，就太冤枉了。
说来也怪，这几根铁针一离开，武墨就感觉一股无形的暖流涌入全身上下，浑身的力气开始复苏！
不过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像是消耗极大。
“那股能量绝不是气血，从来没听说过，消耗气血会让人头昏脑涨的。”
武墨抖抖身体，站起身来。
王瑞看着武墨如变脸一样，由死人般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目瞪口呆地问道：“你没事了？”
武墨笑了笑：“跟你说了，我在修炼嘛，当然没事了。哎哟，就是这被针扎的地方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疼的。”
王瑞松了一口气：“娘已经准备好早点，赶紧去吃吧。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下次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啊。”
“没有告诉婶子吧？”
“我哪敢吓到她，放心。”
“那就好。”
吃完早饭，武墨依旧没有缓过来。
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之中透着一股深深的疲倦感。
他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不能继续修炼了。因为决定那股特殊气血上限的，不是体内的精气多少，而是心灵或者说精神力量的强弱！
这种疲倦感，估计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而且光靠睡觉好像还不行。
对此，武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硬扛着。在此之前意识难以放空，根本无法再次修炼散华经。
好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行，随着那股散华经提炼的能量的消失，虽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强大’。
不过腰腹之中异常强壮的那股踏实感，让他整个人对身体的操控似乎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浑身的力量似乎轻易就能凝聚和爆发出来。
就像在身体中心位置，安置了一个轴承一样，效率成倍增加！且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越发协调、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