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县。
老李家门口。
何大胆脸色阴沉的看着柳五七。
人的确是我杀的,但是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就别想定自己的罪,哼!
何大胆一脸冷笑的看着柳五七。
柳五七此时的脸色则有些阴晴不定。
的确,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柳五七自己的推测而已,并不能直接证明真凶一定是何大胆。
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非但不能定何大胆的罪,恐怕还要被他反咬一口。
人证,物证,动机,缺一不可。
柳五七摸了摸下巴,露出沉思之色。
“五七,你推测的很有道理,但仅凭这些,我们很难抓人的。”
张兴冲来到柳五七面前。
啥?
很难抓人?
大哥,你是捕头哎!
破案不是你的职责吗!
柳五七一阵腹诽。
“张大哥,你办案多年,有没有看出哪里有破绽?”
柳五七开口。
“五七,这种案子我们也遇到过很多,凭我的经验,此案恐怕很是棘手。”
“而且没有人证物证,若想破案,只能对嫌疑人用刑,但是何大胆背后有府君门客,只怕县令大人也会斟酌斟酌。”
张兴冲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看了看地上的砖头。
柳五七见此神色一动,他附在张兴冲耳边说了些什么。
接着张兴冲又伸手招来一名捕快,同样附耳交代了一句。
这名捕快听了张兴冲的话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何大胆,分开众人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名女子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相公!相公!你怎会如此啊!”
“呜呜呜……”
“何大胆,你好狠的心啊!我相公找你要债,你不还就算了,怎么能下此狠手,杀了我相公啊!”
“呜呜呜……”
这名女子一看到地上的死者,脸色一下崩溃,跪在地上嚎哭起来,接着又用手指着何大胆愤愤而言。
围观人群一阵唏嘘!
而何大胆一见这女子,立即大惊失色,但迅速又冷漠起来,只是看着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位夫人,你说这人是你相公?”
张兴冲将何大胆的表情看在眼里,上前开口。
“回大人,是的。这的确是小女子相公,朱小二。”
“三个月前,何大胆找我相公借了二十两银子,相约昨天归还。我相公昨天到何大胆家里要债,一夜未归。”
“小女子担心之下,今天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我一来就看到……呜呜呜……”
女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何大胆!有没有这回事?”
张兴冲一声怒吼!
“张捕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错,劳资是借了他的银子,那又怎么样!”
“劳资只是借了银子没还,又没有杀人!”
何大胆继续狡辩。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明显。
人就是何大胆杀的!
但是在古代这种环境下,类似这种案件太多了,根本无法判定。
若是有现代化的办案手段,通过砖头上的指纹,一验即可知道真凶是谁。
但是就像张兴冲说的那样,遇到此类案件,只能对嫌疑人用刑。只不过何大胆的舅舅在府君那里做门客,就算是县令大人,也不好办的。
就在这时,那名刚刚走开的捕快分开众人走了进来。
“头!”
捕快来到张兴冲面前,递给他一块砖头,张兴冲接过手里后,点了点头。
接着,张兴冲走到作案凶器旁边,将两块砖头放在一起。
“嘶!”
一模一样!
这两块砖头,不管是色泽,样式,大小,都一模一样!
围观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何大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块砖头是刚刚从你家院子里找到的,和杀人凶器一模一样!”
张兴冲又是一声怒吼,真是人如其名。
“哼!那又怎么样,能定我罪吗?”
何大胆神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双臂环抱。
周围的百姓纷纷指责,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何大胆就是真凶!
张兴冲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好气啊!
明明知道何大胆就是真凶!
就是抓不了!
“让我来试试。”
忽然,柳五七开口。
现在既有物证,也有动机,虽没有人证,但那又如何。
“何大胆,听我一言,讲道理,你应该招供了。”
何大胆一听柳五七此言,先是一脸茫然,接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
“大人,我招了,我认罪,人是我杀的。”
“昨晚朱小二来找我,我两起了冲突,我一时失手杀了他。”
“大人,我知罪了,我一时害怕,将朱小二拖到老李家的门口,想以此逃脱罪名。”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我就说,老李怎么可能杀人!”
“是吧,这何大胆真不是东西。”
“该死的何大胆,让我们误会好人!”
众人纷纷指责何大胆,有部分之前怀疑老李的人,此刻纷纷自责起来。
而老李此刻也是欣喜异常,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来人!给我抓起来!”
“带回县衙,听侯县令大人发落!”
张兴冲又是一声怒吼,几名捕快立即上前,押着何大胆,出了人群向县衙走去。
“五七,可以啊!你怎么变这么聪明了啊?”
“好好干,你先陪陪老李,我先回衙门了。”
张兴冲朝柳五七说了几句,留下两名捕快处理现场,就回县衙去了。
而柳五七安慰了一番老李,同样回县衙上班去了。
……
三日后。
县令大人经过审问,判了何大胆失手杀人罪。
杖刑三十,发配矿场劳役三年。
柳五七知道,这个已经是县令大人能判的最重的罪了。这背后,一定有何大胆舅舅在其内周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还了老李清白,心下稍稍欣慰。
柳五七来到案桌前坐下,准备看看文书。
“咦?”
忽然,他见武哥从门外进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武哥,怕不是昨晚又去赌了。”
“嘿嘿,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准是输钱了。”
“武哥,咋了这是?”
旁边的几名衙役一见武哥的样子,顿时发问。
而武哥看了看他们,没好气的走到柳五七的案桌旁,一屁股坐下来,唉声叹气起来。
“武哥,你又去赌了?”
柳五七见此,忍不住出声。
“呔,哪有赌啊?我都戒赌好几天了啊!”
武哥听了柳五七的话,没好气的瞪着眼。
“武哥,那你……”
柳五七好奇。
“唉!为何我烧的菜,媳妇就是说不好吃呢?”
“你们会不会烧菜,啊?五七,你会不会,教教我啊!”
武哥先是欲言又止,接着又说出一番让几人意外之话。
几人听了武哥的话,面面相觑。
“噗!武哥,你烧菜?哈哈哈哈”
旁边的衙役一拍大腿的忍不住喷笑而出。
要知道古时候男子几乎是不做家务的,特别是吃官家饭的男人。
柳五七听了也是笑而不语。
只怕是几天前自己的那句话起了作用。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忽然,张兴冲从门外一阵风的走进来,一见几个衙役在此大笑,好奇的大声问道。
“头!武哥说他烧菜!”
“他学烧菜给她媳妇吃呢!哈哈哈”
衙役打趣。
“哦?刘武,你小子居然要学烧菜?改性子了啊你!早说啊!”
张兴冲用力的一拍刘武的肩膀!
“早说你要学烧菜,我教你啊!我媳妇就爱吃我做的菜。”
张兴冲开口。
“……”
众衙役一阵无语!
笑容渐失。
满头黑线。
“真的呀?头!你可要好好教教我!那个鱼怎么煎才不粘锅?”
刘武大喜,一脸谄笑的站起来将坐位让给张兴冲。
“行行行!回头教你!我今天要好好的打一打拳!”
“他奶奶的,前几天被山贼头目伤着了,到今天才完全好!”
张兴冲一挥手,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身材。
自从七八天前被山贼头目所伤,张兴冲一直是带伤出工。
这几日里不能打拳,早就浑身不自在了。
平日里,他每天早晚都要打一打拳,练武之人嘛,不打不舒服。
何况张兴冲已是武者十品大圆满,他入品七八年了,自然存着能够早日侥幸进阶九品的想法。
张兴冲走出内堂,来到外堂中间,站立如松。
起手一式高强懒扎衣,缓缓蓄劲,接着又大开大合起来。
这是最普通的武技【通背拳】,刚劲威猛,招式凌厉,既能强身,又有不俗的实战作用。
大部分练武之人,都会学此通背拳,以此武技入品。
张兴冲在场中拳脚生风虎虎生威,柳五七见此,却双眼一眯。
此时,在柳五七脑海中,张兴冲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烙印在其中,这不禁让柳五七有些暗暗心惊。
柳五七不禁目光闪动不已的盯着张兴冲。
不到半刻钟时间,张兴冲一套拳打完,只觉得浑身舒泰,畅酣淋漓。
“好!”
“头!厉害!”
几名衙役当即叫好。
在他们眼中,十品武者可是自己一生的追求,有些衙役练武二十几年都入不了品。
十品武者,需要习武者将武技练到炉火纯青,练出天罡之气,才算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