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大家！”闻茗哽咽地开口，她没有眼泪，但是她如果有的话，此刻一定是满脸的泪水。
“如果，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地去救她，大家也不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闻茗哭得一抽一抽的，仿佛快要背过气了一般。
虽然之前没有和这个“异能”交流过，但是薛涟和祝阳华对闻茗并没有恶感，也并不觉得这事是她的错。
“与你无关，是我们大意了。”薛涟的嘴唇微微泛白，她一直在用异能降低两人的体温，希望能缓解毒素的蔓延速度。然而这也不是办法，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祝阳华着急得去踹那个铁门，大喊道：“有没有人啊，就不能解了他们的毒再关进来吗！”
外边看守的人不屑道：“能留着一条命就不错了。”
“妈的！”祝阳华骂了一声。
曲青奕听着玉坠里的哭声，这和以往的假哭不一样，闻茗是真的十分自责难过。他叹了一口气，拿起脖子上的玉坠，盯着它，像是在透过这颗玉坠看着里面哭泣的少女。
“你听好了闻茗。”这是曲青奕第一次喊她的全名，“救人是不需要思考的，只有杀人才需要。”
“你在救她的时候，是不会去想她后来究竟是会报答你还是报复你的。”曲青奕的声音此刻成了闻茗乱七八糟的世界里唯一一道清晰的线。
“你要永远相信救人的你是没错的，如果你因为现在这件事自责，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你会犹豫，而在你犹豫的时候，你可能就做了一个让你后悔的决定。”
“人不会因为做过的事而后悔，但是却会为没做过的事后悔。”
闻茗透过雾蒙蒙的泪眼，看见了曲青奕温柔的双眼，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4399，中阶异能的局限是什么。”闻茗问道。
“一天只能救治一人，过度使用会造成自身精气的损伤。”4399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
“异能，超治愈。”闻茗在4399的骂声中，强行透支异能，在一阵心悸头疼中，她失去了意识。
4399看着她的魂体变得暗淡，快被气到裂开，“还说曲青奕怎样怎样，你也是个傻的！”它不明白，死的不是曲青奕也不是谢千帆，就两个无关紧要的人，闻茗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的事。
这大抵就是人与系统最大的区别了。
于是在曲青奕的眼中，眼前的玉坠飞出一团暖光一分为二进入王肃与路高明的体内。薛涟和祝阳华也看见了这情景。
然后他们就看见原本嘴唇发黑的两人，唇色渐渐变得健康，身体素质更高的王肃更是一个激灵从地上惊坐而起，往一旁吐了口黑血。
薛涟见状收回了异能，一时没能承受住身体的不适昏了过去。把祝阳华搞得手忙脚乱，哇哇直叫：“好家伙！醒了一个又昏了一个！”
见王肃一脸茫然，祝阳华就把情况都和他复述了一遍，两人安置好薛涟才有时间去看曲青奕，结果这一看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曲青奕握着那颗玉坠，脸色极其不好看，以至于自己的异能失控，雷电在周身噼里啪啦他也没发现，或许发现了但是不想去控制。
“阿茗，你还好吗，回答我。”男人沉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他记得曾经闲聊时，闻茗曾和他说过她的局限性，中阶的异能，一天只能救治一人，她今天已经救过一个柏雨安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解王肃和路高明的毒？
“老大……”祝阳华看曲青奕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想上前让他冷静一下。
这时王肃将他扯了回来，表情严肃道：“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靠近青奕，你会触电的。”
“那怎么办？”祝阳华刚刚也是关心则乱，一时忘了这茬。
王肃看了眼低垂着头的曲青奕，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笃定道：“你要相信自己的老大。”
今年刚满十八的祝阳华被他忽悠得热血沸腾，迷弟属性被一下子激发出来，“王叔你说得对！老大是最牛批的！我要相信老大！”
曲青奕的心性是他们这一帮人中最好的，王肃猜测，能让对方如此失控的恐怕就只有玉坠里的那位了，从认识到现在，也就只有那位能让曲青奕活得像个人，而那位大概是为了救他们出事了。
异能透支的感觉让闻茗完全不想有下次了，心悸和头痛一块袭来的感觉真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过了不知有多久，闻茗才从昏迷中醒来，准确的说她是被周围那些动不动就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刚从那个状态恢复过来的闻茗万分虚弱，待她睁眼看清曲青奕的状况时，又被吓了一跳 。
“……你又在发什么疯，哪有人这么浪费异能的。”闻茗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又在一抽一抽地疼，这完完全全是被某人气得。
闻茗弱弱的问4399：“他咋了？”
4399没好气道：“从你昏迷了之后他就这样了！”
闻茗不懂，但闻茗大为震惊，这一点都不像一个反派能做出来的事，还有先前开导她的那些话。
曲青奕听到这想了仿佛有好几个世纪的声音，身上的电流都消失了，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被他攥在掌心的玉坠，笑道：“阿茗回来了。”
闻茗突然对他感到很心疼。
4399也有些不忍心看，解释道：“曲青奕一晚上都没睡，光等着你了。”
听到这句解释，闻茗心跳漏了一拍。
像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她左顾右盼地不敢看曲青奕的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虚弱道：“我只是异能透支昏迷了，又不是死了，你……”干嘛不睡觉。
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对方的吻惊到静音了。
曲青奕的嘴角抿的很紧，薄唇轻轻地贴在玉坠上，这是一个极其爱惜的吻。正当闻茗不知所措之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那是男人滚烫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