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阁中,狗腿子来福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口中疾呼:
“主子主子!大事不妙!”
群花簇拥中的世子殿下微微愣怔,“何事大呼小叫?”
来福眼珠子在众花魁身上刮了一遍,有些馋又有些不敢看,垂着头快速走到张逍身边,小声道:
“王爷和老王爷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
张逍双眼一眯。
旋即想起了自己便宜老爹和祖父的尿性。
得,定然是听闻我请客,想要白瓢来了。
张逍端起一杯美酒一口饮下,笑道:“我当什么不了的事呢,本世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来福尴尬的挠头。
一杯酒下肚,世子殿下心中却是有了其他计较。
既然便宜祖父和便宜老爹联袂前来白嫖,这次不给你们上一课,怎能体现本世子的一片“孝心”?
你们两代镇北王,纵容家人给我订下太多婚约,这就是罪!
你们就是拦在本世子无敌大道上面的敌人!
略微沉吟后,张逍计上心来,喝道:“取笔墨来!”
来福照办。
张逍“唰唰唰”写下一张帛书,递给来福后,再低声对后者耳语几句。
来福听完面露难色,“主子……这样,不太好吧?”
张逍一脚踢开这狗腿子,骂道:“滚蛋,还不快去去执行?本世子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质疑了?!”
来福连滚带爬的去了,老脸之上有些愁苦,更有些恶趣味的……兴奋。
张逍看着来福出门的背影,笑吟吟的坐下,对着众花魁吩咐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宽阔华贵奢靡的包厢之中,丝乐再起。
……
依云阁另一个包厢之中,张大海和张二河兴致高昂的联袂而坐。
对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白瓢充满了期待。
刚才进门时,看着整个青楼热闹非凡的场面,原本以为太迟了已经没了位置。
没想到来福迎上来,径直将他们二位领到了这个包厢,说是世子殿下专门给二位王爷预留下来的。
他们心中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孩子,真是孝顺呐!
张大海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笑着向自己的儿子发问:“你说咱家那个傻小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呢?”
张二河哼着“十八摸”的调子,随意道:
“可能是昨天受到了刺激,就开窍了呗!”
张大海:“啥刺激?”
张二河撇嘴,“还能是啥,清河郡守李重山那厮家的千金凝荷妮子跑来退婚呗!”
“她怎么敢?”张大海冷笑一声,旋即质问道:“你就让他退了?”
老人家对世子殿下被退婚这个事情,是有些不悦滴。
张二河砸砸嘴,“不碍事不碍事,主要是我推衍了一下那妮子的命理,一生之中注定与逍儿剪不断理还乱,这会儿退了也无妨……”
然后三言两语把整个退婚过程给老爷子讲了一遍。
张大海听完,点头道:“原来如此。咱家那傻小子可能是自尊心受到了刺激吧!”
张二河摸摸下巴,嘿然笑道:
“无妨无妨……等凝荷那妮子在‘清元观’呆上一段时间后,才会发现,枪,还是咱张家的厉害!嘿嘿嘿……”
大梁国的清元观,虽然全是道姑。
但她们的武器全都是一柄红缨长枪,霸道威猛,招式大开大合,实属修仙门派中的一道奇特风景线。
不过,当代镇北王这句话就有些双关的意思了。
老人家也是“嘿嘿”一下,点头赞同。
这时,包厢的门推开,有人娇滴滴媚语道:
“哟哟哟……两位大爷久等啦!”
姑娘终于们来了!
张大海和张二河止住话题,换上“银贼”嘴脸,堆满笑容、眼含期待的看去。
结果……
直接僵住。
因为出现在包厢之中的两名“姑娘”,竟然是两颗“老葱”!
还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涂抹上了厚厚一层水粉,搔首弄姿间,杀伤力可谓十分巨大。
这TM,不是楼子里的老鸨么,她们怎么都亲自下场了?
在这个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瞬间,张大海和张二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一个念头。
而这两颗“老葱”,已经贴了上来,自来熟的开始为两名王爷斟酒,撒娇道:
“二位贵客品味真是独特啊,我们两姐妹也是没想到,到这个年纪了,还能出来赚一笔……不如就先敬二位爷一杯……”
二人下意识各自一脚,踹开黏上来的“可人儿”。
“啊啊啊!”
“大爷,你们好粗暴啊……”
倒飞出去的两颗老葱,登时惊叫起来。
张大海和张二河两人,则是脸色铁青。
随即念头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被自己家的乖(儿子)孙子坑了呗!
“来福!”
张二河面沉如水,出言呼喝。
等在门外的来福“蹬蹬蹬”跑进来,二话不说,开始磕头如蒜:
“不关我的事啊老爷!都是殿下安排的……说让您们换换口味……”
世子殿下铁骨铮铮的狗腿子,毫不犹豫就交代了。
张大海怒道:“那臭小子呢,让他来见老子!”
来福可怜巴巴的吭声道:“殿下正在和花魁们饮酒吟诗……”
张二河气得一掌掀翻桌子,“这个孽子,他自己享受花魁,给老子们来几团隔夜的老咸菜?!”
来福吓得瑟瑟发抖,不过还是想起了主子的交代,恭敬递出一张帛纸,缩着脖子道:
“殿下说了,让两位老爷在这字据上签了字,他就分几个花魁出来……”
张二河接过来,歪着脑袋一瞅。
只见上面写着如下内容:
【本人在此立下字据,不得在未经张逍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以张逍之名义与他人订下任何婚约。天道昭昭,以此为誓,否则生儿子没屁眼(这几个字被一条横线划去)天天长痔疮】
【立据人 】
张大海在一旁伸着脖子也看到了其上内容,却突然发笑:“原来,这臭小子打的这么个主意!”
张二河抬手将纸条撕了个粉碎,骂道:“休想!”
张大海却一巴掌呼在张二河脸上,失笑不已:“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张二河捂脸,“爹,我就这去打死他!”
“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很正常!”老人家却神秘一笑,摆了摆手:
“不过这点手段就想咱爷俩低头,未免有点太过太天真无邪了!”
张二河小声道:“要不要把咱老张家血脉里的秘密告诉他?”
张大海摇头:“不急不急,时候未到。”
又转头看向两名老鸨,轻蔑一笑:“不就是两颗老葱么,又不是没有吃过!”
招手道:“你们俩过来,伺候咱们喝酒作乐!”
两团隔夜老咸菜闻言,喜上眉梢,“千娇百媚”的走上前来。
张大海自己搂住一个,推了另一个给张二河,一脚把来福踢出门去。
“告诉你家主子,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来!”
硬是把狗腿子来福整得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大梁国威名赫赫的镇北王,这种货色,也吃得下!
——我来福虽然名字里有个“福”字,这辈子却都没有服过谁,但这一次,我来福,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