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绎顺利地安排好安宁,这才安心回到客厅吃饭,筷子也不抖了,嘴也张的开了。
安宁则独自踏上实木的阶梯,打量着四周。
楼梯旁一共开了两扇圆窗,都是糊着粗糙的草纸,此时正大大咧咧的敞开着。阳光四散的射进来,给朴素的楼梯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安宁按着李冰绎的话,在门旁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把木制的物件。但是它长的并不像我们平日用的,传统的金属小钥匙。
更像是一把只有三根齿的木梳,带着长长的手柄。
安宁半信半疑地拿着这把“钥匙”来到门前,俯身仔细观察门上的锁。
这把锁也是木头做的。从外观上看,只有一个窟窿在右侧可以研究研究,其余的地方都被木头包着。
安宁攥紧手柄,把手里的“钥匙”缓缓伸进窟窿里。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有很大的空间。但等“钥匙”已经完全伸进去,顶住了锁的另一头后,门锁还是毫无动静。
安宁疑惑地捏着手柄来回抽动,来去自如。但她发现锁里的高度似乎也很足。试探着把“钥匙”往上一抬,木头碰撞的声音立即传来,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抬上去了。
推推门,还是无法打开。
安宁眼球滴溜溜一转,把“钥匙”放低高度,又尝试着把“钥匙”完全伸进去,再往上一抬,木头碰撞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宁一手捏住木柄不动,一手轻轻推门。
诶?怎么还是不动呢?
安宁泄气地抽出钥匙,却惊奇的看到,钥匙连带着下面这块大木头出了来,钥匙上的木齿严丝合缝的嵌在大木头上。
咯吱一声,门间自动裂开了一条缝隙。
安宁惊喜非常,一脚踹开木门,得意地抬抬下巴看那门锁。
我这么笨都能把你打开,你也没什么用嘛!
得意完了的安宁又赶紧捧着钥匙,小心翼翼地放到花盆下。在确保钥匙已经完全隐藏如初,才拿着那块大木头,放下心来看这小阁楼。
环顾四周,安宁用两个成语总结了这间屋子:家徒四壁,空空如也。
安宁坐到这屋里唯一的家具——床上,随意地摸摸床单被褥,不经意间看到枕头下露出一角纸页。
安宁立刻挪开视线,莫名地心虚起来。
这要是李冰绎的日记或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她怕自己会被灭口。
但是自己已经上来这么半天了,怎么让他相信自己没看呢?
安宁歪头看向木门,双目半阖,计上心头。
李冰绎狼吞虎咽地吃完饭,把碗筷放到门口。想着安宁在阁楼里这么半天都没动静,心下犯了嘀咕,毕竟阁楼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套被褥,再没有别的……
等等!日记!日记还在上面!
保护秘密的心化作成了一架火箭发射器安在李冰绎身上,转眼间就窜上了楼。
“这怎么开啊……这是钥匙吗?”
安宁早就听到了李冰绎奔跑的声音,故意拿着钥匙在锁上左敲敲右敲敲。
安宁感觉到李冰绎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苦恼的转身,把钥匙递到李冰绎眼前:“你来啦,我太笨了,你帮我开吧。”
“你在上边这么久都打不开,怎么不下去找我?”李冰绎本来就是清冷的单眼皮,面无表情时就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现在带着怀疑眯起眼睛,更是将人笼罩在危险降临的恐惧之中。
高手过招,谁先动摇自己的想法,谁就输了。
安宁心底的小人虽然已经怕得跪倒在地,但面上稳如泰山:“那不是怕麻烦你嘛。”
李冰绎冷笑着哼了一声,拿过钥匙不屑地甩着:“现在就不怕麻烦小爷了?”
安宁微微一笑:“您都上来了,想来开个锁也就是顺手的事。”
李冰绎仍带着十足的怀疑,向前两步俯身贴近安宁,拿着钥匙轻轻地扫过安宁有些发白的脸,带着压迫的眼神直对安宁:“小安宁没急的掉眼泪,小爷倍感欣慰啊。希望你也没有骗我,否则……”
李冰绎顿住了话头不再言语。
安宁大胆抬眼看向李冰绎,轻轻地皱起眉头,似恼非恼:“还不让我生的笨、见识少了?你这什么钥匙什么锁啊,见都没见过。”
这句放在安宁苦心开锁的时候,确是实话。
拿到钥匙时,甚至还觉得是李冰绎故意逗弄她来着。
李冰绎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安宁,见她既不慌乱,话语间也没有纰漏,便又傲娇地轻哼一声,起身开锁。
安宁明显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已然轻松了不少,刚要松一口气,就见李冰绎突然转过身来注视着她。
那一口气终究没有长舒出来,又急急地吸了回去。
“进来吧。”
李冰绎回身仔细查看屋内,确定没有异样。
把钥匙扔到床上,又赶忙拿出枕下的日记,冷声道:“你暂时住在这里,钥匙也暂时归你保管。”
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安宁:“在我的房子里住,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别耍什么花样。”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砸到安宁的头上,本来在金金和赵久处得到的一点放松,顷刻间化为乌有。
人生地不熟,安宁能做的只能是小心谨慎,以期能迅速融入这个新地方。
其实安宁早就想离开自己原本的家。酗酒赌博的父亲,重男轻女的爷爷,这两人就是安宁近十年来的唯二的亲人,也是安宁最大的噩梦。
她只是想脱离这个家庭,可意外的是,这次跑的有点远,这个乌岛在不在地球上都是未知的。
毕竟,这几天的经历太过玄幻,安宁甚至几度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还别说,这么一想真有点困了。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应该到了午睡时间了吧。
安宁起身关上了门,然后以大鹏展翅式扑到床上,沉沉睡去。
“就睡一会,就一会……”
李冰绎回到自己的床上,仔仔细细地翻看自己的日记。由于没有装订,就只是一页页的纸,若是安宁在阁楼上真的看了,多多少少会有不一样的痕迹。
显然的,李冰绎什么都不会发现,谁让咱安宁压根碰都没碰呢。
李冰绎收好日记,还是放到了枕下。
“小丫头,我替你向上苍祈祷一下你没看,不然,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