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睡又睡不着,也没人可以交流,真是寂寞如雪。
监牢的大门紧锁着,外边似乎也安静,整个监牢的氛围,沉静得可怕。
李力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无聊透顶。
就在这时,靠近床边的墙上忽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还挺有节奏的。
李力怔了怔,这分明是隔壁敲击的,这是要和他沟通和交流吗?
反正闲着也是无事,李力也敲了敲墙作为回应。
那边很快也通过敲击进行了回应,两人的联系,就算这么建立起来,只是大家都不能说话,又不能面对面,这么乱敲,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种沟通也聊等于无。
对方也仿佛感受到了这种尴尬,只过了一会儿,再次有节奏地敲击起来,这次敲击可不是无序的乱敲了,而是有顺序有方向的敲击。
李力是何等的聪明,立刻就意识到,对边是敲了一个字,不过就像照镜子一样,传到这边,就是反的。
他按照那个节奏和顺序,立刻就拼凑出一个字出来,正是写字的“字”字。
这家伙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李力来了兴趣,也按照了他的方法,敲了一个“好”字。
然后对方就敲了一行字过来,“你是谁?”
“李力。”
“犯了什么事?”
“砸了巡逻机器人了。”
“勇!破墙者?”
“不是,什么是破墙者?”
然后对方就敲了六个点,表示无语的意思。
“你呢?叫什么?”
“林雄。”
“犯了什么事?”
“走私。”
“胆子真大,走私什么?”
“黄片。”
“黄片是什么?药材?”
“哥你真逗,装什么纯洁嘛。”
“????”
“就是那种片子,要说治病救人嘛,也没错。”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倒也聊得兴起,就是要不停地敲击,有些废手,而且速度极慢。
这种对话也没持续多久,因为外边传来了脚步声,没多久,外边的牢门咔嚓一声,门上的小口打开了,门外传来管理员的声音,“吃饭了!”
李力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当即蹿了出去,把外边递过来的餐盘接了过来。
其实餐盘里的食物很少,大概也就2两米饭,一个清水白菜,一个土豆烧肉,外加一个紫菜蛋汤,至于味道,反正李力是饿狠了,狼吞虎咽之下,感觉都差不多。
一顿饭吃完,李力感觉也就四分饱,长夜漫漫,看来今晚还有的是煎熬。
这就是坐牢的苦了,忍饥挨饿是肯定的,孤独寂寞也是肯定的,最主要是没有自由,只能呆在那小小的一个地方,无聊透顶,这种才是最折磨人的。
于是,他又开始敲击墙面,开始和对面的那个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你吃饱了吗?”李力问道。
“吃饱啦,今晚的伙食不错。”那边应答。
李力……
“你没吃饱?”那边又问。
“饭菜好少,根本吃不饱。”
“哦,那很正常。我是因为有熟人在这边,她给我开小灶。”
李力:……
没想到对边还是个关系户,这就尴尬了。
“要不,明天我跟她说一下,也让你吃饱?”
“可以吗?”
“多大的事。”
“那就多谢了。”
“没事,休息会儿,手疼。”
李力:……
这样聊天真的好费手,砸多了确实挺疼的。
于是,他也停了下来,看着天花板,百无聊赖。
监牢中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但夜幕还是悄然降临了。
大约是大约晚上亥时四刻左右,外边监牢的大门忽然咔嚓一声开了,有个管理员在外边大喊:“都出来!”
这是要干嘛?
李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走出门外,他才看见,这两排监牢的门都被打开了,犯人们陆陆续续都走出来了。
他隔壁的那个“关系户”也出来了,居然是个跟年轻的小伙子,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也挺阳光帅气的,对着他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不是有点太帅了一点,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囚犯?
李力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种气质,应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那种,有种贵公子的感觉。
“嗨。”对方率先摆了摆手。
“你好。”
“林雄,我们聊过的。”
“李力。”
两人互相笑了笑,算是正式认识了。
“这是要干嘛?”李力小声地问。
“去交税。”林雄说道。
交税?大晚上的,交什么税?李力一头的雾水。
“不准交头接耳!排队向前走!”这时,监牢的管理员厉声喊道。
于是,囚犯们就一个一个排着队往前走,李力也随波逐流,跟着这些人向前走,穿廊过道,最后来到一间巨大的大厅里边,那里放着一个一个棺材一样的设备,显得格外空旷和诡异。
囚犯们进来以后,按照管理员的指令,走到棺材旁边,一人一个设备,都很自觉,李力也分配到了一个。
这是?
李力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瞧见棺材里有枕头,好像是睡觉的地方,棺材外边还有很多管线,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那些犯人们一个一个很自觉地躺了进去,然后透明的棺材盖子就会自动合上,里边喷射出很多白色的烟雾,犯人们呼吸之后,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不要东张西望,赶紧躺进去!”
有管理员拿着棍子走过来厉声说道。
李力判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深呼吸了一口气,也翻身躺了进去,头部刚碰上枕头,上边的棺材盖子就合上了。
然后,棺材里一股白色的烟雾就喷射了出来,略微有些清凉,李力只吸了一口,就感觉眼皮开始沉重,脑袋晕乎起来。
这是迷烟!
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白雾的作用。
只是,大晚上的,把大家聚集在一起,集体迷晕了,这是要干什么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意识一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算特别安稳,但中途也没醒来,连梦都没有一个。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记得迷迷蒙蒙间,忽然有一股清凉的气体拂过脸面,浑身一冷,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说是清醒,也不完全对,因为他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两边的太阳穴嗡嗡的,眼前阵阵发黑,那感觉就像是用脑过度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他们用我的脑子做什么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这一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分明就是用脑过度休息不足的状况。
上边的透明棺材盖子咔嚓一声打开了,接着他就听见了尖锐的哨子的声音。
“都排好队,依次回去!”
有管理人员大声喊着,指示囚犯们排成一队。
李力强忍着不适,挣扎着从棺材中爬了起来。
棺材外边已经站着好多犯人,好多人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状态还不算特别糟糕,起码都能服从指挥。
但李力就不行了,要不是扶着棺材边缘,他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脑袋晕眩地太厉害了,浑身柔软无力,有一种完全被掏空了的感觉。
“哥们,你没事吧?”忽然有个人扶着他问道。
是隔壁的林雄,也是他的笔友,就在他的旁边。
“没事,就是头晕得厉害。”
“你这是患上了休眠反应综合症了啊。”对方说道,然后举起手来大喊,“教官,教官!”
“怎么了?”
立刻就有个管理员拿着棍子跑了过了。
“教官,他患上了休眠反应综合症。”林雄说道。
“真是多事。”管理员咕哝了一声,“扶他到医疗室。”
“是!”
林雄喜笑颜开,扶着李力,穿过人群,一路到了一个小小的医疗室里边,里边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
“休眠反应综合征?”女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放床上吧。”
林雄扶着李力到病床上躺下,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对那女医生说道,“姨,我最近也有些不舒服。”
“我看你就是欠揍!”
陈医生拉开抽屉,从里边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递给林雄,“赶紧滚回去,看见你就烦。”
“谢谢姨。”林雄喜滋滋地接过了,“等我出去了,买点好东西孝敬您。”
“没指望你这小子,滚!”中年女人笑骂道。
林雄就笑嘻嘻地走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中年女人和头晕目眩的李力。
她挂着一个听诊器过来,先是翻了翻他的眼睛看看,又拿听诊器听了他的心脏内脏,然后测量他的脉搏和血压。
李力无力反抗,只能任她施为。
“你这休眠反应综合征还挺严重啊。”中年女人检查了一番说道,“李力是吧,以前也这样吗?”
“不知道,我失忆了。”李力强忍着晕眩说道。
“失忆?这可很新鲜,你以前没休眠过吗?”
“休眠是指躺在那棺材里睡觉吗?”
“棺材?”中年女人哑然失笑,“那不是棺材,那叫休眠舱。”
“为什么我睡了一觉就会这样,你们对我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休眠的含义吗?”中年女人问道。
李力摇了摇头。
中年女人看他表情,感觉不像作伪,略微有些吃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
“可怜的小伙子,看来我有必要查一下你的档案。”
中年女人拿来一个扫描仪,扫描了一下他的瞳孔,然而连接的电脑屏幕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显示犯人的档案,而是显示出一片红黑的警告页面,上面有绝密几个大字,还需要输入账号和密码才能登录。
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权限查看这人的档案。
中年女人骇然失色,这种级别的犯人,已经不是她能随便接触和询问的,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流程以外,询问任何无关的问题,都有可能涉及机密,搞不好就要被请去喝茶了。
所以如此一来,她反倒不敢多问,也不敢过多地交谈,只是规规矩矩地做了相关操作,然后给李力打了针,喂了药。
“先回去休息半天,看能不能缓解,如果不能缓解,那就麻烦了。”中年女人说道,然后唤来了管理人员,将他送回了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