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深处。
一个纯宫廷风格的大殿之内,无数身着异服的侍卫随从们严阵把手。
金色大门外,漫天血红花瓣飘零飞舞,炙热骄阳斜刺而下,整个宫殿异常奢靡华丽。
“殿下饶命,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忠心耿耿,怎会给您下药毒害殿下呢?!”
宝座上,一位身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儿正双眼散漫的看着跪在她面前不断求饶的官臣,手中还在慢吞吞的擦拭着一把花剑。
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将军服饰的俊美男人,同样的蓝灰色瞳仁里映着无情和冷血。
他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男人,冷酷开口,“殿下,此人不可久留,请殿下务必铲除掉他。”
“赫连珏你给我闭嘴,都是因为你,殿下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就算真的有人下毒,真正的凶手也绝不会是我!”
男人拼命咆哮,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把他给碎尸万段。
“死到临头你竟然还敢狡辩,邬鹰,本殿下真该好好奖励奖励你呢。”
说着,水晶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女孩儿忽然邪妄大笑。
她一笑,所有人都跟着头皮发麻,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生怕自己不小心就犯了滔天大罪。
等笑够了,她才终于对着旁边的男人淡淡开口道,“珏,是时候该把他全族人都请到这里来做客了呢。”
才五岁,便这样冷血的令人发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日后这个国家又该怎样在片片众怒中存活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绝不能连累他的家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满眼恨意,但为了不牵连无辜的人,他只能不甘的把目光投向了大殿内一个侍卫腰间的弯刀上。
拼尽了所有的力气,邬鹰快速的冲过去,一把夺过刀柄。
他双眼赤红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孩儿,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樱瞳,你这样不辨是非,大肆挥霍,乱杀无度,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我诅咒你,日后定会过得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为你此刻的决定赎罪!”
说完,一道极其刺目的鲜血从男人脖颈中间喷洒而出,女孩儿瞳仁一缩,一种异常的暴戾气息从体内冲破而出。
兴奋感不断刺激着她的大脑。
像是硕大的红色血雨,覆盖了她的整个世界。
怒急,女孩儿收起了嘴角的那丝笑纹,双眼阴鸷至极,她指甲嵌进掌心,“把他给我拖出去,逐出族谱,永生永世不得出现在我国境内!”
“是。”
身着官服的男人被抬了出去,仆人们紧张而又快速的清理着大殿地面的血迹,整个空间冰冷肃穆,压抑的令人心慌。
而却只有女孩儿自己知道,她那放在双腿上的小手。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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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宽大的简约风房间里,水晶灯光清明冷肃。
鼻尖隐隐约约的传来轻微的古龙水气息,伴随着男人淡淡的说话声,压迫感依旧强烈。
黎温双眸紧闭,睫毛轻颤,额角和鼻尖都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嘴中正不断呓语着什么。
仿佛梦里正在经受一场极大的痛苦。
“她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男人端坐在轮椅上,面色冷若寒潭,漆黑的眸子正紧盯着床上的女孩儿。
床边,还站着一个身穿正装的俊朗男人,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正用笔记录着关于她身体情况的数据。
听到声音,他侧过头,嘴角邪肆上扬,“三哥,看把你给担心的,这小丫头都快昏迷一天了,你的眼睛都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你放心吧,她死不了的。”
江折面色冷澈,“闭嘴。”
程麒:“……”
我**你个**。
“一天了,大概还有多久她才能退烧?”
男人眉头微拧,眼神中流露出几丝困惑。
这女人从他公司出来之后便高烧到快四十度,不但现在也没有退下去,反而还一直都清醒不过来。
难道是她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才会在睡梦中一直挣扎不安。
他还有一些问题急需要等她醒来回答,毫无预兆的晕过去,实在奇怪。
如果说是被吓得,似乎也不太可能……
不过,难道,真的是被吓得?!
越想越多,江折的脸色更沉,“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What?
呵,这男人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简直是对一个天才医学圣手的侮辱。
程麒一脸受伤,“三哥,我为你忍痛割爱放了大美女的鸽子就为了大老远的过来帮你给人看病,你就这么说我?”
他怒锤胸口,“我真的好心痛!”
江折:“……”
“不过话说回来,三哥,这个小美人儿才刚多大你都能下得去手,老牛吃嫩草都还得看看年龄呢,她这怕还是个未成年吧?!”
程麒的心更痛了,他含泪怒斥,“你真是个畜生!”
“怪不得上次还让韩管家告诉我去医院救那个黑不拉几的女人,原来你是安了这心思,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话音刚落,轮椅上的男人那张刀削鬼斧般的俊脸瞬间冷到了极致,像浸染着万年寒冰,将人吞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抬眸,那道冷冽的目光几乎要把人剖开,血液逆流。
程麒顿时菊花一紧。
“先生,您需要休息了。”
韩管家嘴角抽搐了下,他看了一眼挂表,然后走到江折的身旁,“您身体要紧,我想等您明天再来看黎小姐也是可以的,况且程少的能力向来大家都有目共睹,一定会没问题。”
收到韩管家的一记目光,程麒假意咳了咳说,“是啊是啊三哥,明天我保证把这丫头生龙活虎的带到你面前,你就放几百个心吧。”
看这两人串通一气,江折倒也没多说什么。
他再次看了眼床上的女孩儿,便淡淡开口,对韩管家吩咐道,“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