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轰鸣声在甲丁格市的上方响起，有人抬头片刻接着迅速把头低下，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也有人警觉地开始远离这个地方。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上和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每当上方的信号响起，同时也说明了麻烦的到来。
直升机的轰鸣声停止，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大厦顶端，打着大大叉号的标志上面。
飞行员探出头对着下面的工作人员挥手示意，一群无关人士捏着手里还在闪烁的示意灯迅速撤离了现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黑色工装的安保人员，面向大楼外侧，围成了一个圈。
一条穿着黑色蕾丝的长腿先伸了出来，接着是戴着黑色贝雷帽的脑袋，帽子下是精致的妆容，十七八岁年轻女孩的样子，踏在下方的阶梯上，扭着纤细的腰肢，噔噔噔走了下来，右手小指头勾了下自己的包臀短裙的裙摆，稍微站直了点身子，左手食指顶了顶自己的贝雷帽，环顾四周，接着站在了梯子的一边。
顶层的寒风风吹开了年轻女孩藏在贝雷帽下的几缕头发，她皱了皱眉头，用手抚了一下那几缕头发，连同一起抚平的还有天台上的风雪，整个天台如同初夏的午后一般温暖静谧。
“可以下来了，大小姐。”年轻女孩对着直升机里边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从阶梯缓步走下，一头长发简单地绑了个马尾，随着脚步在后边甩动，如同精雕细琢瓷器一般的小脸上是略显冷漠的表情，脑袋上扣了个加绒的鸭舌帽，穿着夹克外套和工装长裤，是个装扮偏中性的小女孩，嘴边咬的那根棒棒糖倒是中合了不少她的表情，看着更符合她那稚气未脱的年龄。
被称呼为小女孩名叫谭雅，不过，作为www集团的唯一掌权人，或许应该叫老板总裁之类的会更准确点。
“莫莫，现在进展到哪里了？”说话的人是谭雅，声音符合一个十岁女孩的特征，语调缺带着不可思议的成熟感。
戴着贝雷帽，被称作莫莫的女孩转手拿出个望远镜，递了过去，一边说道：“几个聚集点都搞清楚了，其中有两个最可疑，初步认定是雷曼总部的可能性很大。”
谭雅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根据光学原理制造的特殊镜头能看见自己人衣服身上独有的色彩，看着下方粉红色人群在朝着两个方向汇聚，谭雅脸上流露出了颇为御姐范的笑容。
谭雅拿下望远镜，这玩意看多了晃眼睛，自己还小，视力这块要保护好，接着又问道：“卫星呢？能调用几颗？”
“三颗……”莫莫颇为无奈地回答到，果然，能瞧见自家大小姐用脸逐渐积攒的怒气条。
“不是说起码五颗才能做到无死角覆盖吗？”谭雅的声音高了两个声线，同时也看见了自己这个贴身小蜜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即使莫莫不说话，谭雅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拿着望远镜的手晃了晃：“算了，回头再搞那几个糟老头的心态。”
莫莫在心底欢呼，她扮可怜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个卖死鱼的呢？”谭雅继续问道，视线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边一缕黑烟在一片白雪地上升起，看起来格外扎眼。
莫莫心底一阵吐槽，人家好歹也是个公海协会主席，怎么被你说成卖死鱼的了，不过这个说法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心底想的是一出，嘴巴莫莫倒是没停下来：“我用了五百万金在外海建了个空壳基地，估计现在正开开心心地攻略那基地呢，等到他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
谭雅点头，一张小脸除了刚才卫星的事以外，问其他事情都显得很平淡，这些事情她只想知道结果，对于莫莫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并不感兴趣，不过莫莫的说法确实挺有意思的，这点不否认。
谭雅的目光第二次被那道烟给吸引了过去，盯着看的同时又问道：“里边的能力者呢？”
“五十三个都是能力编号一到一百的，还有七个是能力编号三百到五百的，一个是这次的目标，能力编号23510。”莫莫回答得很快，这是职业素养。
谭雅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着莫莫说道：“要不是之前那个卖死鱼的不肯把人给我，我也不至于对他下手，我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了！”
莫莫脸上带着笑，心底一个劲地吐槽，灭了人家总部就是为了跟人家抢人吗？！跟谁说也不会信啊，还有，计划不是我提出来的吗？你就跟我说个结果，就这么把我功劳都抢走对得起我每天熬夜赶稿写计划书吗？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莫莫一脸带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自己是怎么到这个看起来有些酷酷的小女孩手底下办事的了，现在只剩下一句话在口：“对的，他们罪有应得。”莫莫感觉自己在哄小孩，虽然也确实是。
一声爆炸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谭雅又拿起来望远镜看向了爆炸的方向：“比计划的要早点……”
说着，谭雅调了下手上望远镜的开关，在视野中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喷火的地洞里蹿了出来，划过一道弧线，跃向半空中，起初身上超过一半地方粘着红色的火焰，随着身体达到跳跃的最高点，火焰熄灭，变成了滚滚浓烟，遮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身体，效果堪比暗牧，直至身影钻进一个高层建筑的后边，消失在了谭雅的视线中。
“应该是被发现了吧，警觉性挺高的。”莫莫评价到，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3d投影仪，按了下开关，随手扔在了地上。
下一刻，甲丁格市的略缩模型，出现在天台，三台卫星贡献的洪荒之力在这时候看见了效果，暗红色的小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模型中移动。
“傻逼”请求通话，“傻逼”请求通话，莫莫的耳机传来了提示音，随着莫莫按下接听键，耳机边传来了让她倍感聒噪的声线：“喂，莫莫桑吗？下面都解决了，就普通人员来说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轻松多了，不过那家伙实在是太变态了，执行过程就跟生化恐怖电影似的，我们几个联手带部队都抓不住他，绝对不是怂啊，话说我们在底下发现个金库，我给你偷偷留几样好东西，保证不告诉大小姐，能将功补过吗？巴拉巴拉，喂，莫莫桑，您老有在听吗？”
莫莫很果断地挂了电话，转接到另个频道：“目标到达李兰区，3号部队通电充能准备，4号部队已完成群众撤离。” “收到”直到耳边传来了认真的回复声，莫莫也收起心神，紧盯着地图上那快到不可思议的红点。
一个光溜溜的残影从空无一人的街道窜了过去，荡开满地的尘土和雪片，宛若风暴过境，在前面转角处，一脚踏碎方圆十几米的地面，在飞起的砖石碎片中，侧过身子完成了一次转折。
一脸硬汉风的维诺夫此刻心底也是止不住的郁闷，刚才突突出现了几百号人带着斥力装置统统往他身上套，跟不要钱似的，扫过特种合金都能瞬间压红你敢信？要不是刚才反应快人真就没了。
下一刻，维诺夫身上汗毛直竖，第六感在他心底疯狂敲着警钟，没有片刻犹豫，莫比乌下一秒直接跃向了半空，而刚才站立的地方，包括视野所及之处，密密麻麻跃动的淡蓝色电弧出现在莫比乌周围。
比维诺夫身体更快的是击穿了空气的电流，当十几道电流缠住了他光溜溜的两只脚，从十几米的高度把他扯了下来，更多的电弧缠在了他的身上，强烈的刺痛感连同心脏也一起麻痹。
维诺夫吼了一声，身体的肌肉膨胀了一圈，青筋身上的青筋暴涨，献祭了身下脆弱的地板，带着一脚的齑粉，摆脱了身下那莫名强大的吸引力，完成了又一次跳跃。
电火花从维诺夫身体由上到下，逐渐褪去，地面下方，带电的身体吸引着深藏在地底的磁化铁板，随着莫比乌的动作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怪响，朝着莫比乌的方向，一角向上缓缓弯折，如同笋尖一般冒出了头。
然而脱不开命运重力的莫比乌再次落了下来，当电弧重新爬上他的后背，强烈的麻痹感再次席卷全身。
维诺夫并没有放弃，手指和脚掌如同豆腐一般插进地面，四肢并用，一点点向前。
直到上百号全副武装的部队出现在了莫比乌的跟前，领头的那个贱兮兮地用进热水的脚法，踩了踩身下布满电弧的地面，确认过没事后重新用斥力装置对准了他。
“搞定了，莫莫，我们下去看看。”女孩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莫莫点了点头，对着边上的工作人员说道：“这次行动的资金缺口跟董事会的人多报百分之二十，让他们抓紧补上。”等听到一声明白之后，扭过头喊了一声：“来了。”
此刻，谭雅面前，一个说不上风雅的壮汉正半跪在地上，谭雅把悄悄视线下挪，却又被莫莫不留痕迹地给抬起了下巴。
“咳，“上限突破”能力持有者维诺夫对吧？很不错的能力，做我的手下吧。”谭雅纤细而又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
而维诺夫顶着斥力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疑似幕后主使的女孩，对上了女孩那不断变换颜色的瞳孔，那是电磁波被干扰产生的现象，也是精神类能力在阳光下发动的显著特征。
直至谭雅瞳孔颜色重回紫黑色，反应过来的维诺夫又卖力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莫莫悄咪咪的侧过头问道：“没成功？”
谭雅扭头回到：“一半 ，他在用能力突破我的指令，不过我的影响速度是指数级别，比他的适应能力快，剩下时间里让他感受一下“氛围”就好，不过，在这之前，给他戴上那个东西。”
莫莫点头，一脸憋着笑的样子，让手下的人拿出了一个项圈模样的东西，不顾某人警告的眼神，戴在了他的脖子上，完事之后还拍了拍手，换了个角度看了看戴在身上的效果。
事情解决，谭雅插着口袋，咬着棒棒糖，看向了一个方向，酷酷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的回忆表情：“你们跟他说说规矩，我去那边走走。”
说着，谭雅也没理会这帮手下的人，迈步朝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雪，下得比刚才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