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呀！兄弟，你可是工人了，这事儿不用你管！”兰晓东断然拒绝，曾威好不容易有个正经工作，不能把他拉下水。
“我就怕你管，跟你说了最近低调点，打架斗殴的事不要干，别给你家老爷子找事儿！”
曾威看一眼兰晓东，又说：“我有办法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明白吗？再说我又不是要杀他，顶多打断他手脚，给他扔到局子门口，丫犯的事儿肯定不少，直接新疆见了！”
兰晓东心里一激灵，威子什么时候变得会玩儿阴的了？以前可不这样！
他万万没想到此曾威已经不是从前的曾威了。
“可是威子，道上的规矩，有仇怨，单挑群殴都行，交给局子就破坏规矩了！”兰晓东有些迟疑。
“那是道上的规矩，大成子是道上的吗？他是佛爷还是顽主啊？他顶多就是个普通群众，普通群众有事儿找谁呀？”
兰晓东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总觉得哪不对。
“兰哥，你记得咱们这些人当初怎么抱团凑一起的吗？不就是为了不受这些顽主佛爷的欺负吗？咱们的名声是打出来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承认，当初顽主佛爷咱们没少抢，但是咱们没偷抢过人民群众啊！这事儿我去办，你们谁也别动！风这么大他们还敢如此猖狂，那就别怪我了！”
“是呀，四九城的顽主佛爷都进去一千多个了，这个老五胆儿肥啊！”兰晓东也感叹。
几人出医院，到附近饭馆吃顿饭，曾威直接回去了，临走兰晓东塞给他三百块钱，一堆粮票，肉票。
“威子，我给你弄了辆自行车，永久的，出门方便点，哪天回灵境骑走！别跟我客气啊！”
曾威没推辞，笑着点点头，他最近确实需要这些。
老太太那，他时不时买点吃的过去，秦寡妇那他也决定暗中接济。
当然不是为那恶婆婆和秦寡妇还有白眼狼棒梗，而是为了院里最可爱的孩子槐花！这小丫头小时候太可爱了！
这么一算，他那点工资和粮票就捉襟见肘了，想赚钱还要等几个月，大运动还没开始呢！
京城北面一段破旧城墙附近，有一条河，河堤很高，青青的草坪上，种植着一排垂柳，树冠向河心倾斜着，河水不深，流速很快。
在河水最浅的地方 摆放着一排石头，老五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河里，“唉，东躲西藏好几天了，我特么到底惹了什么人，满四九城逮我！辉子，你那天到底查清楚没？那个大成子是不是道上的？”
“问了一圈了，道上没这号人。”
“那个晓东哥呢？”老五又扔出一块石头，石头落入河中心，水花四溅。
“五哥，我听说这个晓东哥是高干子弟，以前跟四九城的人都有交情，大成子可能是他的人。”
“哼，多亏这次大风，送西北一千多号顽主佛爷，要不哪有咱们兄弟的出头之日！富贵险中求，如今四九城任咱们驰骋！什么晓东哥？早晚灭了他！”
“五哥，咱们都快成过街老鼠了，还驰骋呢……”辉子垂头丧气。
“曹！困难只是暂时的，他们找两天见不到人，也就算了，风声一过咱们就回南城！”老五奋力扔出一块石头，这次没扔好……
河堤上面是一片开阔地，站在那破败的城墙高处，老五向南望去，北海的白塔，景山的知春亭，然后就是一片没有尽头，高低错落的灰色屋顶……
辉子和几个佛爷爬上城墙，“五哥，晚上住哪？”
老五沉思一会，“找个圈子家住吧，最好家里没大人的。”
“威哥，在吗？”
刚吃完晚饭正在收拾的曾威听出这是杨子的声音，
“在呢，门没锁，进来吧。”
门被推开，杨子进屋回身关好门，“威哥，老五有消息了。”
曾威打开炉盖，将水壶坐在炉子上，“在哪？”
“六部口，一个圈子家，今晚十一点以后去，是那圈子卖了他们，听说是被逼的。”
“好，回去叫兰哥把人都撤了，今晚都消停点。”
曾威坐在椅子上，递给杨子一根烟，“坐着歇会儿再走，一会水开了喝点热水。”
“哎！听您的！威哥”杨子接过烟坐椅子上，掏出火柴先给曾威点上。
“家里怎么样？”曾威深吸一口烟，吐出口烟圈，烟圈飘飘荡荡，直到很远，才慢慢散开。
“挺好的，燕子上初三呢，老爹还在三十九中教书。”
“嗯，遇事儿多跟你晓东哥商量，解决不了就找我来，你也……”曾威一想起明年要开始的事，叹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我什么啊？威哥，话别说半截呀！”曾威是杨子最服的人，兰晓东都排在第二，能打，仗义，有头脑。
“你…就老实点吧，别出去惹事儿。”曾威不能深说，明年要发生的事，现在没人知道，他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反倒会暴露自己。
“放心吧，我听你的，威哥！”
水烧开的声音响起，曾威刚要起身。
“我来，威哥，你坐着！”杨子赶忙拿起暖壶跑过去灌水。
用火钩子封上炉盖，拎着暖壶四处踅摸，“威哥，家里茶叶放哪了？”
曾威摇摇头，“没茶叶，凑合喝白开水吧！哪那么讲究！”
杨子倒好水放下暖壶，“哥，过两天我从家顺点儿茶叶给你拿来！反正老爷子也喝不完。”
曾威一笑，“不怕你家老爷子拿鞋底子楔你了？”
杨子挠挠头嘿嘿一乐，“楔我我就跑呗！”
今晚有风，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吹散了天上的云彩，露出仿佛被恶狗咬一口的月亮，人们早早关严门窗，躲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的香甜。
夜里十一点多，六部口某胡同的瓦房上，无声无息的趴着一个黑影，脸上围着一条红领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散发出幽亮的寒光。
老五这几个货够小心的，到现在还不露面，曾威心里嘀咕，幸亏我现在身体几乎寒暑不侵，这要换个人趴这半个多小时，早特么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