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姜楠让封景然睡在了衣帽间里，衣帽间有厚厚的地毯不会冷，也不用担心陈妈次日一早推门撞见。
第二天一早，姜楠刚刚起床，就有佣人来送早餐，顺便传话说，老爷请她用完餐之后到书房去。姜楠心里有数，多半是因为昨天酒窖的事情。
姜楠把自己的早餐悄悄端到衣帽间给了封景然，顺带把给伤口消毒要用的东西也带给了他。
“记住，我回来之前，谁敲门都不要出来。”姜楠像交代小孩子那样，交代封景然，还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认真叮嘱的模样，让封景然忍不住勾唇一笑，“好。”
*
书房中，除了姜立源，地上还跪着昨晚在酒窖被姜楠打晕的那个看守。
陆媛媛和她的父母站在祖父一侧。
“这么隆重。”姜楠人未到声先至。
虽然声音还因为喉咙的原因，有些沙哑，但其中的语调已不见了往日的软糯可欺。
听到姜楠的声音，陆媛媛先是身形一顿，渐渐握住的自己的双手。
今早起床她听说了昨晚红酒窖被姜楠给砸了，去储物间看过，里面的人果然不见了踪影，一定是被姜楠给带走了！
偏偏，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祖父，早安。姑姑、姑父早安。”姜楠向在场的长辈一一问好。
“楠姐姐早安。”陆媛媛也立刻向姜楠问好。
“嗯。”姜楠从鼻子发出一个en，连眼皮子都没看陆媛媛一眼。
“… …”姜楠对自己冷漠的态度让陆媛媛呼吸一窒。
“楠楠，昨晚怎么回事，你说说。”虽是问话，但是姜立源声音和缓，似乎是害怕声音太大惊吓到她。
“祖父是说昨晚我砸了红酒窖的事？”
“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快跟祖父说！若是有人惹了你不快，你直接告诉祖父便是，何必自己动手呢？”
跪在书房中心的看守人闻言浑身一抖。
“祖父，不关他人的事。而是昨天我苏醒以后，就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同了？”
“可是身体不舒服？”姜立源关切地问道。
姜楠点了点头，“我明明记得自己早早睡下，一觉睡到天亮，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昨晚我竟然去了两次红酒窖，第二次还打砸了一通，但我对这些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怀疑我是得了梦游症。”
“一定是落水惊了魂！得请大师傅来喊喊魂。”陆媛媛的母亲，自己的姑姑在一旁佯装关心地说道。
“说起落水，媛媛，听说你亲眼看见我是自己失足掉到池塘里的是吗？”
“是…是的。当时楠姐姐就像被魇着了，我怎么喊你也喊不答应，你掉下去后还是我叫佣人们来将你救上来的呢。”
“那当时我在池塘里发现的那个人呢？”
“什么人？我没看到除了楠姐姐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啊？”
还道她是有多高明，原来不过是打着打死也不承认的算盘。
真就，这么蠢？
姜楠在心中轻蔑一笑。
“那我还要多谢谢媛媛的救命之恩了。”
“不必客气，咳咳…”陆媛媛适时咳嗽了几句，表明自己是在“救”姜楠的时候受了风寒。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被人推下去的。落水之前我还拼命地往后回看…啊！那个身影，好像和媛媛有点像。”
陆媛媛听到这话浑身一紧，“楠姐姐可别吓我，我当时离你好远，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杜薇，她当时正和我在一起。”
“杜薇？你不是说当时你是一个人吗？”陆媛媛没说过她自己一个人，姜楠是故意诈她的。
“啊…，许是我心急记错了，当时我确实是一个人，是后来去寻人救你才在路上遇见的杜薇。”
听了这话，姜楠和姜立源对视一眼。
隐隐有愤怒的暗涌在姜立源眼底涌动，“陆媛媛！你还不说实话！”
姜立源厉声一吼，陆媛媛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外祖父，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对楠姐姐做。”陆媛媛声音身体都在发抖，一边发抖一边看向自己的母亲。
姜左梅见状立马上前安抚女儿，“爸！你干什么呀，你吓着媛媛了！都是孙女，怎么媛媛就像个外人似的！”
姜立源面黑如墨，不理睬姜左梅的质问。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分，姜楠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楠姐姐，真的不是我！”陆媛媛膝行过来抱住姜楠的腿，“我发誓，如果是我推你，就罚我…罚我不得好死！”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楠楠！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姜左梅怒吼道，然后一拐子打向自己的丈夫陆元，“你是哑巴吗？！你说句话啊！”
陆元作为一个倒插门，哪里有话语权，此时捏紧了拳头，一句话也不敢答。
“祖父，既然媛媛赌咒发誓说不是她，那我就姑且信了她，我想是不会有人轻易拿自己的性命起誓的。”
姜立源点点头，“你放心，祖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嗯，有祖父在，我自然是极放心的。”
“你们都出去吧，楠楠留下陪我说说话。”
姜左梅纵然有千般恨万般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作，只得随着众人鱼贯而出。
书房里只剩下姜立源和姜楠，祖孙二人。
“楠楠，你当真看见是媛媛推你落水？”姜立源开门见山地问。
“不曾，我只是诈她。”姜楠如实回答。
“你啊！”姜立源伸手点了点姜楠的眉心，“媛媛那孩子，从小就爱与你攀比，但我看她也不像是有胆子敢推人落水的。恐怕是另有隐情。”
“我也这样认为。”姜楠点点头，“可我若死了，对谁最有好处呢？”
“你是说利高者疑？”
姜立源思索了一会儿，“难道是…左梅？”
若姜楠死了，姜邶早已声明放弃继承家业，那就继承的第一顺位便是姜左梅！
是啊！也只有自己的母亲动了手，陆媛媛才会这般任人冤枉也要守口如瓶。
为了继承权却要残害自己的亲侄女，姜立源觉得这简直难以相信，但却又不得不相信。
“楠楠，你放心，祖父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你是祖父的心尖尖，祖父不允许你有半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