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真挣扎着爬起来,头疼欲裂。看了眼房间布置,嗯,是小美家客房,起身,下楼。
“起来了?”
付小美在楼下客厅看杂志,见她下来了,迎上来虚扶了她一把。
柳真真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给你添麻烦了。”
“喝杯醒酒茶吧,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喝的时候倒是痛快了,醒来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一个曹阳而已,不值得。”
柳真真皱着眉头一口干掉味道怪怪的醒酒茶,“你个家庭美满的豪门阔太当然无所谓了。”
付小美笑着锤了下柳真真,“跟你说正经的呢,先前我不好说什么,但我真心觉得曹阳配不上你,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柳真真靠在软硬适度的真皮沙发上,发着感叹,“豪门就是不一样啊,沙发都这么舒服。”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严肃点。”付小美皱着眉头推她,“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能怎么打算?我可没有收垃圾的爱好,谁愿意要,谁拿去好了!”
付小美欣慰地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柳真真嘛!”
“好了,我要回学校了。”酒也喝了,气也撒了,现在该面对现实了。
付小美也不挽留,“行,不过记得化个妆啊,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上了出租车,柳真真也被自己吓到了。一张瓜子脸煞白煞白的,双目无神、浮肿、还挂着一对黑眼圈,鬼都能被她吓得再死一回!
估计出租车司机也是被她吓着了,连车钱都没收就跑了。
柳真真站在小区门口的喷泉前吹了会风,觉得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姑娘,你没事儿吧?”一大妈挎着菜篮子,拉着她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儿啊。”
“闺女,碰到什么难处了跟父母朋友聊聊,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呃……
敢情这大妈以为她要想不开投喷泉自尽?想起出租车司机临走时的脸色,我去,她看起来真的像不想活的样子?
看了看淹不过脚踝的喷泉,朝大妈扯了扯嘴角,“阿姨,我真没事儿,只不过加了个通宵班,有点累。”
“哎呀,闺女,工作要紧可身体更要紧,赶紧回去休息吧,啊。”
“哎……”
为了不吓到更多的人,柳真真小跑着溜回了自己家。
泡了个澡,敷了张面膜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好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选了件鹅黄色的雪纺长裙颇有点窈窕淑女的味道。
朝镜子里咂嘴,“这么美的美人简直不要迷死太多人哦。”
下午是专业课,小教室上课,那些想蹭课的同学只能扒在门口一脸艳羡的往里瞧了。
临下课的时候,她把这个学期的实践课题布置了下去。
“我们这个学期的实践课题是自选题材的短片,时长要求半小时左右,你们自行分组选题吧,下周报上来给我。”
“老师,不管什么题材都可以吗?”
“对。”
“老师,几个人一组呢?”
柳真真瞄了一眼提问的男生,“你们自行组织,要是你一个人能独立完成也不是不可以。”
柳真真的话引起了全班的哄笑,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实践课题了,问这问题的人纯粹就是想刷刷存在感罢了。
“老师,我们可以向你寻求专业指导吗?”
柳真真点头,“可以。”
江澜清推着小山一样的购物车,跟在李君彦身后很是头疼,“你真的要搬出来住啊?”
“对啊,我现在都大学毕业了,该独立啦。”李君彦举起两个坐垫,“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江澜清随手指了一个,“你爸妈竟然同意了?”
李院长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他竟然舍得让自己的心肝宝贝离开自己单独生活?
李君彦把另一个坐垫放进了推车,耸肩,“就在我们小区,有什么不同意的?”
江澜清……
这搬不搬出去住意义不大吧?
“你实习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嗯,老早就联系好了,省台。”
李君彦确实是个有想法的,父母都是医生,想着将来让女儿也走这条路。从小到大李君彦没少被她父母变着花样的“潜移默化”,最后她竟然偷偷报了传媒专业,气得她爸妈把她关在家里逼她复读。
后来还是他爸做的思想工作,慢慢说通了她父母。
江澜清点头,“省台确实不错了,离家也还不太远。”
“哎,你看那个烛台好漂亮!”李君彦炮仗般往前冲。
江澜清一脸生无可恋地跟上去,好不容易休一天假被她抓了壮丁了。
被抓壮丁也就算了,她都逛了一天,竟然还精力这么旺盛,他感觉连做几台手术都没这么累。
“小妹妹,这个烛台是我先看中的哦。”一红色连衣裙、踩着恨天高,描着烈焰红唇的女人双手环胸,扬着精致的下巴,倨傲的看着李君彦。
李君彦拿着烛台,给了那女人一个白眼。拜托,你先看上的就是你的啦,未免也太天真。
“小妹妹,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有没有点礼貌了,家长怎么教的?”女人恼羞成怒,抬高的声音尖细,听着有点不舒服。
李君彦握着烛台的手紧了紧,真想揍她一顿,不过随即扬起甜美的笑容,转身看着红裙子,礼貌道:“这位阿姨,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红裙子愣了愣,“阿姨?你竟然叫我阿姨?”
李君彦眨眨眼,表情无辜,“难道叫年轻了,其实你是位老奶奶?哇,您保养得可真好。”
“你……你!”红裙子指着李君彦的手指直发抖。
“呀,老奶奶,您身体不舒服吗?有没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需要我帮忙打120吗?”李君彦态度很是诚恳。
“亲爱的,怎么了?”一个戴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高大男人推着推车走过来。
红裙子满脸委屈的指着李君彦的推车,“我们找了半天的烛台被她抢走了,服务员说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我去,李君彦目瞪口呆,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想撕了她的表情,转眼就变成一朵柔弱小白花。还有,她这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也太强了吧。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抚了一番,朝李君彦道:“这位女士,我女朋友很喜欢这个烛台,您看我能不能从您手上买下这个烛台呢?”
“呵呵,可是正好我也很喜欢这个烛台怎么办?”李君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钱了不起是吧?
“我看女士您青春活力,这个烛台其实有点偏成熟,不太适合您的气质。要不您把这个让给我,作为补偿您挑一个,我来付账?”
男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没有丝毫不耐烦。
李君彦故作为难的看了眼那个烛台,“可是这是送给我妈妈的礼物……”
男人微微一笑,“女士您真有孝心,其实我看这一款更适合送给长辈,古朴耐看。”
李君彦摸着下巴看着男人手中的那款烛台,确实很适合老一辈人,关键是那价格,呵呵……
像做了个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李君彦缓缓点头,递上烛台的时候还一脸不舍地不肯撒手。
男人很爽快的把烛台的钱给了她,还没要她找零。
李君彦笑眯眯地对红裙子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疼你的男朋友。”
红裙子看了一眼男人,笑得有点得意,“那是!”
看着那对男女走远,李君彦把“送给妈妈的礼物”放回原地。
看了好一会儿戏的江澜清凑上去问:“怎么又不买了?”
李君彦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脑子有病吗?花那么多钱买个摆设?”
江澜清瞄了一眼那个烛台的价格,让他牙口一酸,果真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花那么多钱买个摆设。
“话说你发了这么大一笔横财,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啊。”
李君彦拍着胸口答应,“那是必须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