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入这个房间。”姑缇看着身下仿佛视死如归的丰扬,朝众保镖说道。
这个男主很不对劲,就算不满她想要包养他的做法,也不至于杀人吧,难道已经黑化了?
他向自己挥舞瓷片的时候,眼里的恨意那么真实,他恨她,为什么?
姑缇心思急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想,她松开对丰扬的擎制,起身坐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丰扬还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地上闭着眼,他好像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挣扎无用一般,甚至还有些欣然接受的样子。
这是杀人不成但求一死?
“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什么想杀我?”姑缇冷然开口问道,她现在的心情属实不算好。
这么野,还是做掉算了。她食指敲击着沙发扶手,手臂上皮开肉绽还往外冒着血,可见下手之人的杀心重重。
昨晚还同床共枕,今早就刀剑相向。
啧
偏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姑缇更觉烦躁不已。
面对冥顽不灵、野性难驯的男主,正想着干脆把他关起来,以后借机除掉算了的姑缇,却见地上紧闭双目的人自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轻轻颤动,是害怕?还是难过。
哭什么,妈的。
杀不成就哭?这能好使吗,她岂是那种怜香惜玉不要命的人。
“拿个药箱上来。”姑缇抬手按着床边的按铃说道。
不消片刻,就有女佣提着药箱上楼来,女佣看着姑缇皮肉翻滚的手臂眼眶瞬间一红,带着哭腔就欲转身:“大小姐,我去叫代文医生。”
“不必,药箱放下,你下去吧。”姑缇制止了女佣想去叫医生的脚步,看着小姑娘明显不赞同的神色又安抚了一声:“我没事,去吧。”
声音温和却不容反抗。
等到女佣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姑缇这才踢了踢脚边的药箱对着地上的人道:“起来,给我上药。”
丰扬听见姑缇的使唤睫毛颤了颤,缓慢睁开了眼看向她的方向,他好像总是这样仰视她。
但是不重要,滔天的怨恨经过刚才那一番的宣泄已经平静下来,能活着,谁又真的想死呢。
他要借着她,摆脱这轮回。
丰扬爬起身来磨蹭到姑缇身边,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的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知道怕了?”不管他想通了什么,至少又知道装乖了,姑缇稳了情绪直视着前方冷声说道。
丰扬没回答,只是绞着一根手指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为什么想杀我。”
“我不会上药。”
“你恨我?你认识我吗。”
“也不会缝合。”
……
草!——一种植物
“叫代文来我书房。”姑缇忍着一口老血出了房间,吩咐了过道的女佣,径自向书房走去。代文已经从女佣口中了解了姑缇的伤势,他带来的工具一应俱全,很快将伤口缝合好。
“接下来由你来负责他的戒毒事宜,顺便…”姑缇指了指他的脑袋:“看看他这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代文顺着姑缇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确定:“您是说,精神方面?”
“嗯,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狂躁症或者人格分裂之类的。”不然怎么反差这么大。
这.
怕是不能吧,代文在心中暗道。
但他不能反驳,所以他低声应是,然后接收到姑缇的手势之后退了出去。
代文出去后,姑缇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身体放松倚在了座椅靠背上。
其实她也不认为男主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她更加倾向于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资料上没记录的事。
代文做他的医生,希望能有什么发现吧。
虽然只是局部麻醉,也令这两天思虑过多的姑缇有些疲惫,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她在书房时不敢有人来打扰,出了房门立马有女佣上前问道:“大小姐您出来了,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姑缇看了一眼走廊另一头紧闭的房门:“他吃饭了吗。”
“这个…因为大小姐您吩咐没有您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那个房间,所以我去叫了…”女佣想了想要怎么称呼那位接着说:“叫了丰少爷,但是他没回应。”
姑缇点点头:“端去他的房间,我和他一起吃。”
“好的。”女佣闻言赶紧下去准备了。
姑缇来到丰扬的房间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一丝动静也无。
她拧开了门视线向屋内扫去。
跑了?
一眼没看到人的姑缇第一想法就是人跑了。
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庄园里的人不下百数,再说他一个瘸子怎么跑。
她踱步进去目光一寸寸掠过偌大的房间,终于在露台上看见了一个身影。
少年正抱着膝坐在露台的藤椅上,仰着头像是在接受某种洗礼。阳光洒在他如白玉无暇的脸上,映射出淡淡的光晕,这个距离看去能看到他脸庞浅浅的绒毛。
姑缇走上去站在他身后的影子里。
两人在阳光下,少年依然仰头闭着眼,而他身后的女人注视着这个漂亮惊人的少年。她的眼神专注,站在少年身后像是陪伴又像是守护。
有在花园里洒扫的佣人看见这一幕,赶紧低下头躲避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