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来说林鹿是被颠醒的。
是被那晃来晃去的大花轿给活生生摇醒的。
“什么鬼…我在哪,我记得我不是…”
林鹿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脑子里一片混沌,废了半天劲才镇静下来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哦,对,林鹿想起来了,她买个糖葫芦的功夫,就被一辆汽车给撞了,淦啊!糖葫芦最后一口也没吃上…
不对啊…既然被撞飞了,自己不应该在医院ICU躺着嘛,怎么出现在这里…
林鹿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个花轿吗?
林鹿有些许的慌张,不会自己那便宜老爹把自己拿去配冥婚了吧…看这架势还是个舍得出钱的,这花轿,这嫁衣看着倒是都价值不菲。
看了看周遭,瞅了瞅自己的衣裳,林鹿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端着个苹果。
只是吧,这苹果已经被人咬了一口…
将苹果贴近自己的鼻子,林鹿立刻便察觉了,这苹果中含有剧毒。
这味道…是被自己师傅锁在保险柜的断肠散的味道…
林鹿正琢磨着这快要失传的毒药是怎么变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轿子却踉跄了一下。
“哎呦!”
一个没扶稳,林鹿的脑袋直接撞在了花轿的墙上,疼的林鹿直哈气。
咦!很痛哎,我没死?不是做梦?
“小姐,再忍忍,这就到了离王府了,奴婢知道小姐前才晕了过去,此刻必定不舒服着,这轿子晃得厉害,还请小姐再忍忍,还有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顿了一会,外面的人又没头脑的来了句:
“等咱们到了离王府总比呆在林家强不是。”
轿子旁边是一个小丫头清丽的嗓音,林鹿听着约莫有十五六了,听她这莫一说,脑子更混乱了,什么离王府..什么小姐..自己到底是在哪。
“额..那个,小姐?离王府?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林鹿俯身贴在轿子上,轻声对外面的小丫头说着。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不记得今日要去做什么了嘛…难道是刚刚撞到了头导致的..”轿子外的丫头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叫出声,只是压低声音猜测着。
难道我现在这情况就是传说中的穿越了?林鹿自顾自的想着,肚子却突然抽搐了一下。
“卧|槽!什么鬼!这特么是怀孕了?”
由于肚子有些疼,林鹿瞅了眼自己的腰间,发现自己的肚子却是鼓了起来,看着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轿子外的丫头似乎怕被旁人听去林鹿的话,轻声提醒到:“小姐,声音小点,您怎么了?”
林鹿身为一个二十岁的黄花大姑娘,此刻成了怀有身孕的夫人,这对比实属有些强烈了,于是艾萋萋的趴在轿子上。
有些无奈的问道:“哎..那个..我这不是要去嫁人,怎么还怀着孕呢,这怎么嫁啊!”
丫头听见这话有些哽咽,却也是很快回答了林鹿的问题:“这门亲事小姐肯定是要嫁的,身子的事只能去了离王府再说,小姐暂且好好呆在轿子里就好。”
见小丫头也不方便说的样子,林鹿只能作罢,心猿意马的呆在轿子里等着去那什么离王府。
与此同时,司礼监无昧宫…
“主公,那林家大小姐这就要到王府门口了,您当真不去瞅瞅…毕竟那还是圣上亲自赐的婚,若是不去,免不了落人口舌…”
跪在地上的人是离王殿下也是当朝九千岁时溪的仆从,苏穆。
此刻苏穆的确很肃穆,一张清秀冷峻的脸很是严肃。
目光所至,是一男子的背影。
沐清池中,一拢红衣飘在散着热气的池水中,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烟气缭绕的池水中。
修长而优美的手指点拨着洒满药材的池水,长长的睫毛在那完美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慵懒的倚在沐清池边,无需开口,只需眼波流动就能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苏穆,本座娶亲干你何事,管好自己的嘴。”男子俊美的面皮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却是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尖细。
听闻时溪的不悦,苏穆低下头,冷冷的道了个歉:“属下知错,只是有件事要禀报主公。”
“哦?讲。”不愿开口的样子,时溪浸在沐清池中头也不抬的说着。
“那京都知府林书桓嫁过来的不是二小姐林玥。”
“是…已经怀孕四月的大小姐林鹿,那林书桓如此折辱主公,要不要秉了圣上治他个欺君之罪。”
时溪张开眸子,深渊似的眼睛中泛着丝丝涟漪:“怀孕四个月的林家大小姐…”
“皇上赐的是林家嫡女,那林家大小姐我记得是林书桓的结发妻子所出,他自然不算欺君。”
苏穆有些不悦,抬起头愤慨道:“可..那林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怎能嫁与主公。”
“残花败柳,呵,我不也是个残废之人,她嫁与我也是守活寡,我还能腆着脸嫌弃她不成。”
时溪淡淡说着,妖魅的脸上有几分苍白,看来了似乎有些隐疾,深邃的眸子盯着池中的药水,看起来凉薄冷漠。
“可主公之前不是曾和一女子..可见主公还是可以..主公总要留个后的..”
苏穆看着落寞的时溪有些急促的开口,却被挡了回去。
“那是场意外,况且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必定也是留不下后代的,不如认了林鹿的腹中之子做义子,也算是个…”
见时溪妄自菲薄,苏穆有些担忧,嘴上却是没停,继续说到:“可那女子还未找到,主公难道不想寻到那女子吗?若那女子有孕..”
那女子还能找到吗…时溪站起身来。
沾湿的长发,紧贴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眸和那轻薄如樱花的嘴唇,带着丝幽深的笑意。
“主公?”
见时溪突然起身,苏穆有些不解,抬起头却看到时溪的笑意。
他是打小跟在时溪身边的,算得上是生死之交,虽然身份有别,但苏穆对时溪的脾气秉性都拿捏得很准,看见带着笑容的时溪,立刻便会了意。
时溪想找到那名女子。
“属下明白。”
道了声明白,苏穆便利落的退了出去。
无昧宫此刻只剩时溪一人…
他倚在黄花梨的塌上,大红的袍子,此刻滴着些水,微卷的发丝搭在时溪的背上显得有几分病态。
看着手中的半截玉璧,时溪的心也系在那唯一能让他被撩拨动的女子身上…
你究竟是谁,如今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