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庄住了两日后,二人决定离开村庄。
姜艺禾想问问席云书对接下来的去处有什么想法,却犹豫着要不要问他。
席云书瞧出姜艺禾的犹豫,于是主动道:“姜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姜艺禾答:“你之前与我说你被人伢子给拐走了,那你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吧?我送你回家吧,过了这么久,你父母一定很担心你。”
席云书身形微僵,要赶他走了么?
他抿了抿唇,道:“我没有家。”
“只依稀记得幼时不懂事,偷溜出去玩,结果与家人失散,成了个乞丐,在破庙讨生活长大,之后才被人伢子给抓走发卖了。”
这是姜艺禾真正听他讲起自己的身世,没想到他这么惨。
“你,你别难过,我也没有家,咱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铁定也早把我忘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一个人也挺自在的。”
姜艺禾感叹着。
她在现代是在山上长大的,这点她没有骗席云书。养大她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老头儿说她是他在山脚下捡到的,见着她可怜根骨也不错,就捡回家养着玩顺便解解闷了。
她的一身武艺都是老头儿教的,当然,厨艺是在山下买的书来看自己琢磨出来的,老头儿就喜欢缠着她让她做好吃的给他吃。
十四岁那年老头儿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得道飞升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念他。
耳边没了老头儿的唠叨,姜艺禾一个人在山里待着也无聊,干脆自己下山谋生活去了,今年她十七岁,老头儿不见了三年,这三年里她从不说想他,只是极听他的话,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既然你没去处,那往后咱俩一起仗剑走天涯吧!等我赚了钱就去买把剑,再买匹骏马,一路走遍月澜山河,行侠仗义,想想就激动哈哈!”
席云书微愣,这样的生活,他也能参与么?
“我也可以过那般自在的生活么?”他喃喃道。
“当然啊,这个世界很大,咱一起去看看呗!路上也有个伴儿,感觉挺不错的。”
良久,席云书的眼眸由灰败逐渐转向明亮,如同久旱逢甘霖,他点点头,真心实意地笑了:“嗯,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抛下我。
我也会好好跟紧你的,不会走丢。
这个世道的肮脏我见多了,从前的我为了生存不停地卖乖卖笑,卑躬屈膝卑微讨好,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会接纳最为真实的我,于是我在你跟前撕下伪装,与你真心相待。
不要让我失望。
希望我没看错你。
席云书扯了扯嘴角,轻声说着:“谢谢。”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落在姜艺禾的心上,激起阵阵涟漪。
姜艺禾没说,他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比黑色玛瑙石还要好看,却总沾上一股悲伤的气息,他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如今,他才真正鲜活起来。
姜艺禾轻松的笑着:“那我们下一步就先找个县城落脚吧,然后一路前往京都,等攒够了钱就可以肆意挥霍咯!”
“浪迹江湖嘛,盘缠是万万不能少的!”
“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我罩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人欺负了,有机会给你见识下我的功夫,我可厉害着呢!”
“好了,咱休息一刻钟后出发!”
姜艺禾大气宣布着,素手一挥,便定下了他们接下来行走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