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往生憾》,是以阿肆阿酒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盏盏金”,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黄泉小肆的老板阿肆,作为阎王的干女儿,整日在黄泉吃香喝辣,坑蒙拐骗,过着魂魂羡慕的神仙般日子直到有一天,黄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尘封已久的往事也被一页页翻开……
第一章 堕红尘(三)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孟婆汤馆,我拍了很久的门,才听到拐杖拄地的声音。
门从里面压开了一条缝,漏出孟绣一只浑浊的眼睛来,她苍老的声音和风沙声混杂在一起,“是阿肆和阿酒啊,你们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吧。”
我们从孟绣的门缝里挤进去,一股热浪立刻涌了上来,身上瞬间暖和了不少。
“咕嘟咕嘟”,孟婆汤还在锅上冒泡呢。
“喝碗热汤?”她热情道。
“哦,不不不,汤还是算了吧”,我立马向后退了两步,摇头拒绝。
“阿婆,向您打听一个人。”阿酒从怀里掏出画卷,对着灯火展开,“可见过这个人?”
孟绣接过画像,对着烛光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脸都快粘到画上了,研究了好一大会儿,冲着我们摇头,“没见过。”
“啊?”我和阿酒傻眼了,“没见过?怎么可能?阿婆你是不是记错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经过的,一起的还有黑白无常。或者是太晚了,你睡下了,欺儿接待的?”我探了探头,试图喊孟欺过来。
“黑白无常来过啊,这老婆子我还是记得的。只是他们押解的是个美貌非常的姑娘,并未看到你画上这位男子。”
“男……男子?”,我和阿酒一脸诧异,孟绣这眼神也太不好使了吧……老花的太厉害了,等哪天见了干爹可得好好劝劝他让孟绣退休了。
“说起那姑娘啊,可让老婆子我印象深刻呢。长得那般标致,想要找什么样的郎君找不到,就是配你干爹也绰绰有余。却是在我这儿足足喝了三碗汤,才忘了前尘,随着无常离开。”
我替我干爹谢谢你哈……
“那阿婆知道他们去哪了吗?”阿酒问。
“无非是判官府,还能去哪。”
“那便不打扰阿婆休息了。”我刚要走,又听阿酒问道,“阿婆,萧大爷在您这吗?”
孟绣本是笑意盈盈,一听萧大爷这三字,脸拉的比骆驼阿黄的都长,“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在我这?!”,一手拐杖捣的“腾腾”响,一手推攘着我们,“你们快走吧,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差点给我夹门缝里。
不过,从孟婆汤馆出来,风倒是小了不少。
“那这萧大爷到底去哪了呢?”阿酒疑惑。
“你担心他做什么?他在我们黄泉,虽无职权,却也算个自由人。大家看在孟绣的面子上,他想去哪,从不阻拦,可比你我轻松自在多了。此刻说不定在黄泉小镇喝酒呢。”
“他与孟绣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黄泉人人敬他,独孟绣厌恶他至极?”
“他们……算是夫妻吧。”
“啊?!”
阿肆可以理解阿酒的诧异,毕竟俩人看着属实不太相配,一个才到不惑之年,而另一个却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便解释道,“孟绣一开始也不是像你看到的这般的。我初到黄泉时,孟绣可是整个黄泉最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后来没多久,她便偷偷去了人间,遇见了凡人萧玉郎。再回来便已是七年后,她手里牵着一个稚女的魂魄,那稚女喊她娘亲。而孟绣也已容颜不再,苍老难改。”
“稚女是孟欺?不对啊,孟欺喊她奶奶。”
“孟欺是腾蛇族中的孤儿,与孟绣没有血缘关系。孟绣不在的那七年,孟欺被我干爹骗来熬汤,孟绣回来便让她做了自己的孙女。而那稚女名唤萧怜,是孟绣和萧玉郎的女儿,六岁便早夭了,也没在黄泉待多久便去了投生台,做他人的儿女去了。”
“那孟绣……”
“听说腾蛇一族,寿命逾千,可一旦生子身体便会加速衰老。至于萧玉郎与她,可能就是色衰而爱迟,所以孟绣才那么厌他。至于他为什么死了反倒赖在黄泉不走,也许是真心悔过,又也许……只是不想忍受投胎之苦的无赖行径。”
阿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阿肆姑娘,今日判官们均不在殿里,真是不好意思啊。”看门的小鬼道。
“都不在?他们去哪了?”
“昨晚黄泉风沙起的急,影响了投胎,他们随阎王一起去寻查原因了。姑娘若要寻人,可去阎王殿,我们判官府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昨晚到今滞留的魂魄都先被安置在了那里。”
“多谢小哥了。”说罢,我便和阿酒抄了近道向阎王殿走去。
“阿酒啊,早知道要走这么远的路,我们应该把阿黄带上的,我走不动了……”
“那你上来吧,我背你。”阿酒蹲下身,示意我上去。
“真的吗?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一下子跳了上去,害得他一个趔趄,栽到了沙坑里。
他发须眉梢上都沾了沙子,却不怒反笑,只道,“慢一点,阿肆。”
一个模糊的画面突然从我脑海一闪而过,我来不及看清,却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人对我说过,也是这般笑着说,“慢一点,慢一点……”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转过身来看,“怎么了,摔疼你了?”
我摇摇头,然后晃晃悠悠的爬上了他的背。
阿酒的背很宽,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我趴在上面产生了一种这个背本就属于我的错觉。
不对,不是错觉,应该叫做占有欲。
于是我鬼使神差般的开口道,“阿酒,要不我给你开工钱,你就留在黄泉陪我六十年,好不好?”
“不好”,他拒绝的很干脆,“我要等人的,等到了我就会走了。”
“切,走就走吧,没良心的”,我嘴硬道,“搞得好像我非留你不可似的。”
走了一会儿,我觉得他好像背不动我了,步子迈的越来越小了。
“阿酒,我重吗?”我问他。
他答我,“不重啊,阿肆轻的像一片羽毛,背在身上都没有感觉,你该多吃点饭啦。”
“吃饭有什么用啊,我已经死了,永远都这样啦!”
他没再说话,但就这么背着我走了两个时辰,到阎王殿的时候风沙已经快停了,看门的小鬼把我们迎了进去,说,“这两日滞留在此的魂魄有几千人,阿肆姑娘可得好一通找了。”
“那我们分头找吧”,阿酒将画像递给了我。
一个时辰后……
“找到了吗?”我问阿酒。
阿酒摇摇头。
我也摇摇头。
“这人能去哪呢?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我俩正纳闷呢,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出门一看,一只巨大的异兽落在了庭院**,头似驼,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发似狮,前爪似鹰,后爪似虎,还长着两只鹿角。它朝着我吐了一口气,我的毛发就全都飞了起来,吓得我一个蹦子窜到了阿酒怀里。
“阿肆?你怎么来了?”我干爹的声音。
只见阎王从那怪物身上一跃而上,甩着他的大黑胡子向我走来。那怪物见阎王下来了,跺了跺脚,那神态像是在……撒娇?
阎王转过头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肉干,扔给它,道,“望天,乖!”
那怪物立刻变小了,朝着肉干跑了过去,而且两只耳朵变得尖长,活像只兔子。
等等,兔子?望天?
可不就是望天嘛……阎王养的那只吃肉的兔子……
我从阿酒身上跳了下来,望着那只兔子,虽然脑子很清醒,但嘴巴有点不听使唤,“望天不是只兔子吗?它、它、它……”
“我几时告诉过你它是兔子?”
“那你也没告诉我它不是兔子啊……”
“它是犼,之前太小了,当不了坐骑,这些日子才勉强化形。”
“犼?犼不是在狱底吗?”
“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只犼。本来想过两天带过去让你瞧瞧,带你去天上飞一圈,没想到你今日先来了。”阎王笑道。
说到这儿,我展开画卷,道,“干爹,我有事找你。干爹可见过她?”
阎王接过画轴,端详了一番,摇了摇头,“没见过。”
“没见过?可我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问孟绣了吗?”
“问了,她说喝过汤了。”
“判官呢?”
“都不在……说人都在这了……”我噘了噘嘴。
“那无常呢?”
“对啊”,我突然反应过来,“没问他俩啊,就是他们把人带走的啊!”
“无常带走的?”阎王皱了皱眉。
“对啊,怎么了?”
“那我好像知道她在哪了。”阎王望着我。
“哪儿啊?”
阎王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突然懂了,“你是说……”,我有些错愕。
他点点头。
“真晦气,白跑了这么久!”我很生气,感觉自己被骗了。
“哪啊,阿肆?”阿酒不明白我们在讲什么。
“我们没去哪儿?”
“投生台、划生堂、补魂殿、地狱,咱们都没……你是说,地狱?”阿酒突然反应过来了。
我点点头。
没错,就是地狱。
黄泉唯一一个需要黑白无常亲自押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