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古代言情小说《我磕到了驸马和他的黑月光》,男女主角虞京鸿周鹤筠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李疑霜”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此书又名《早知京鸿》
驸马好像不喜欢我
他有一个黑月光
为什么不是白月光呢?
因为他的白月光不善良
某一次击鞠会上
我见到了他的黑月光
注:本书一切为历史架空,与真实历史无关
第一章 听风和雨(1)
夷狄来犯……战争不可避免了。
我再无心此处寻欢,差人备车去了靖宣王府。
二皇兄正在府上练武,他那套长枪耍得极好。举国上下无人能敌。
我拍手叫好,二皇兄停下来看我:“凝凝来了。”他的笑容晃眼。
“二皇兄,此次夷狄来犯,父君派谁平乱?”我走近他,递过去一张手绢。
他擦了擦汗道:“平阳大将军赵光瀚为主帅,我为副将,兵部尚书沈之业仍然做幕后工作。除此以外,还有个叫陈光度的毛头小子任军事参谋,赵光瀚之子赵政南随军。”
“赵政南?”我眉头一皱:不是个好色之徒么?
“确实如此。不过很多朝臣力荐他,父君就同意了。”
很多朝臣……我心下一沉,赵光瀚的势力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我沉吟了一会儿,三个皇子仅有二皇兄出军,其余平乱的人大多是赵氏一党的。
“为何只有皇兄你去平乱?国难当头,其余皇子都无表示吗?”
“我也不知。听说……大皇兄和三弟最近生病了,我下朝的时候去瞧了,着实病的不轻。”
我心里冷哼:真会挑时间生病。
“二皇兄此去应当小心。”我郑重提醒。
“嗨,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生死有命……”
“我说的不是这个,此次平乱之人多是赵氏一党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担心赵氏一党加害于我。但赵政南乃好色的草包,赵光瀚一个莽夫罢了,陈光度是新秀,不属于赵氏一党,我何足为惧。”
“二皇兄莫要轻敌!”我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总是有无尽的担心。他有本事,却没有足够的谋略,又出身皇家。倘若他出身普通人家,倒可以恣意潇洒,快意江湖。
奈何出身皇室啊。
我的眼神仔仔细细描摹着他的脸,生怕这一别,生死两隔。
“凝凝莫要为我担心,我小心就是了。”他双手用力握着我的肩,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我稍微沉下了心。
“行吧,二皇兄得胜归来要陪我喝桃花酿。”
“行!一言为定。”他脸上笑容明媚,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从军数年,每次打了胜仗回来,我都会和他在一起喝酒畅谈。他会给我讲很多战场上的事,我每次都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能和二皇兄一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二皇兄,出征之前和我一起去瞧瞧母后吧。”
母后的病情日益严重,我总是逃避,逃避见她憔悴的容颜。我害怕她会像风一样逝去。
“不妨就今日去吧。”二皇兄道,一边命仆从带了上好的山参等补品。
“出征的日子定了在多久?”
“明天。”
“这么急?”
“夷狄来犯,国家危难。晚一日出征百姓就多一分危机,不可再拖了。”
我和二皇兄来到朝凤殿,里面有浓重的药味,宫人皆缄默不语。
面前的凤椅上,斜卧着一个妇人。病怏怏的样子,皮肤发灰,眼神无光,已然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朝凤殿的四周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三月的光景,却有隆冬的寒寂。
我和二皇兄走上前去行礼,母后缓慢抬起她那双枯槁的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动了动眉毛,示意我们起来。
我心里一阵苦寒。后宫新秀如春日的花骨朵儿,一茬接着一茬。外头的莺歌燕舞、和暖春景暖不了朝凤殿的寂寞。
自从母后生病,父君来朝凤殿的日子越来越少。父君渐渐年岁大了,对储君人选难以下决心。
我走上前去,拉着母后的手,塞给她一支春花:“母后,你看看这花。”
她连连点头,面如死灰。
这偌大的朝凤殿成了她的囚笼,她再也见不到外面的春光。虽有皇后之荣,再无中宫之实,实在凄惨。
我觉得心中有些苦涩,别过了头去。二皇兄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母后要保重凤体,儿臣得胜归来再来看你。”
母后仍旧点头,摸了摸二皇兄的脸,眼里有无限柔情。
我走出朝凤殿,宫门关上,那沉重嘶哑的声响不断割裂着我的心。
夜晚,大祭司挑了个时辰,进行出征前的占卜。
卜之吉,筮之吉。
看来结果是好的,我松了口气。
这一晚灯火煌煌,照亮京都,人们似乎都很亢奋。
鸿贞十二年三月初八,丹东、猃狁、南戎犯渤国边境。鸿贞十二年三月初九,渤国遣将出征,兴兵讨夷狄。
我于城楼之上,远远望着二皇兄的背影。他一身战甲,威风凛凛。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笑容有安慰的意味,我登时眼眶湿润了。
二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鸿贞十二年三月初十,渤国军驻军边境西南。是日夜,丹东联合猃狁从后方偷袭。渤国军死伤五百人,丹东、猃狁死伤二百余人。翌日,天降大雨,两方休兵。
靖宣王同陈光度率军退三十里驻军于橦关,关城门以自守。平南将军赵政南军分两支,上军为饵军,诱敌过边境线至渤国平丘。平丘位于橦关之前,地势险峻。赵政南下军埋伏于平丘高处,待上军诱敌至平丘腹地最低处,下军射箭而歼灭夷狄三军主力。
平阳大将军赵光瀚率军乘胜追击,至于大漠。夷狄三军忽然分散,平阳大将军军队困于大漠。又三日,大漠土雾四塞(即沙尘暴),平阳大将军队生死未卜。
靖宣王守橦关,南戎主力围橦关,截粮草,意欲困杀关中众人。靖宣王闭关,然而关中可食之物益减,百姓年老、年幼者饿死。关中食物稀缺,而死尸与日俱增。士兵筋疲力尽,军事参谋陈光度力主食死尸之肉以续命。靖宣王初以为不可,陈光度三谏,靖宣王准许。众人分食死尸,自此,勉强撑半月余。
关中青壮年自发充军。鸿贞十二年四月初,南戎于关外生火。浓烟四起,关中人皆掩口鼻,哀嚎遍野。
是日夜,南戎奋起攻城,靖宣王率军抵抗,枭敌首示众,以震愕四方。
赵政南军寻赵光瀚军未果,转而驰援橦关,靖宣王开关迎敌。陈光度武力惊人,以一人之力杀敌数百。南戎主力被灭。
陈光度率残军追击南戎残军。灭残军,而直奔大漠,直抵夷狄主军丹东国都城勒纳。夷狄三军投降,此战告捷。
然而不知缘何,靖宣王身死而平南将军赵政南失踪。
陈光度率残军班师回朝,举国欢庆,百姓箪食壶浆以贺。
是年五月中旬,丹东国遣使来朝,欲和亲以绝战事纷扰。送丹东公主忽勒蝉音,嫁陈光度为妻,以结友好。
陈光度平乱有功,封陈留侯。靖宣王追封为一等护国亲王。平阳大将军与平南将军生死不明,概视为已经殉国,配享太庙。
武帝宴于重光殿。群娥漫舞霓裳,楼台飞彩袖,香风影复殿。河汉截星云,水殿锁重欢。
公子王孙逐金杯,明月咽笙歌。将军破天骄,少年出武威。
战争结束了,二皇兄却已身死,皇宫中歌舞升平。我凭栏而依,江风拂面,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屏退众人,回想着出征之前的卦言:卜之吉,筮之吉。
卦言只能预言结果,却不能预言生死。
星霜促诸,流夜如风。人之生死,不如蜉蝣。
二皇兄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望着月亮祈祷,期盼他活着回来。
没想到那日城楼上一别,竟然阴阳两隔。
我心中苦涩,无来由地憎恨月亮的洁白明亮。
哭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可哭。眼睛直直地望着前面,眼前涌现的都是我与二皇兄从前一起的画面。他那天的笑容刻在我脑海中,渐渐地远了,看不清了。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灯火影影绰绰的,是一个个圆点。我觉得头好晕,喉咙有什么堵着似的。
我一下一下地锤自己的头,多希望这一切是我的一个噩梦。
肩上忽然重了,我回头一看,是周鹤筠。他眼中有不忍,有怜悯。
他将狐裘披风披在我身上,往身前用力裹了裹:“不要着凉了,节哀……”
我就势靠在他的手臂上,突然想找个依靠罢了。
他的身体一僵,不过没有抽手而走。他迟疑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头,唱着一首歌。声音轻缓,不疾不徐。
南亭北邙,青竹松岗。路遥望,漫漫征程长。灯下孤盏,花笼摇晃。叹往常,何处倚凄凉……
我听着歌声,仿佛回到了儿时,渐渐的睡着了。
周鹤筠将我抱回了房间,这是后来方嬷嬷告诉我的。
她还说,我不肯放开他的手,一直絮絮叨叨着让他不要离开。
听方嬷嬷这么说,我脸上有些发烫。周鹤筠端了热汤来看我:“可好些了?”
我迎着他略显关心的目光,头一次觉得不能直视。
裹了裹被子,还是觉得头疼,索性靠在床柱上闭眼休息。
周鹤筠端了热汤,欺身过来。
我感到眼前有什么人影,睁开眼睛。他已经舀起一勺汤,送到我嘴边。
昨天伤心过度,今天醒了之后闻着这香味,确实勾人。
我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
“我喂你就好。”他的眼神很平静,语气也没有平时冰冷。
“你还真是反常……”
“哪里的话。你毕竟是我妻子。”
你毕竟是我妻子。
这句话让我的脑子一空,就着他递过来的汤勺喝了一口汤。
感觉这汤,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了。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同,我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