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咸鱼的前尘往事
我与别西卜是在六百年前相识。当时，我在山间开了个茶馆。
滴答滴答，雨下个没完没了。我有些厌烦的关上了窗户。
周遭湿漉漉的，莫名的让我心生烦闷。许是下了大雨，没有走卒商贩来饮茶，茶馆只有我一人。颇有些无聊，我便披上斗笠，打算前往城里的茶馆，听书。
那是我家山村茶楼所没有的故事，怪吸引我。
路过一地，却突发异动，俗称地震，接连山体滑坡。
我很不幸，被压在了一堆泥土之下，法术不精，还无法脱身。
硬生生被压在山体之下数日。待我醒来，却发现，自己并未在那堆山石之下，而是一个乱葬岗。
尽管我当时也见过不少死人，却也被吓得够呛。那个地方，腐尸成群，依稀可见其内脏耷拉在外，恶臭熏天。有些挠坏了皮肤，有些没了半个脑袋，脑浆四溢。死相惨烈，不忍直视。
“你是谁？”外邦语，我听不懂。当时的自己只是中原刚修炼百年的小精怪，就人类年纪所言，只是个小娃娃。我就看见一人，青年模样，一袭黑衣，清瘦俊逸。但长了一张很立体的脸。和我生平所见之人，皆有不同。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我也听不懂他讲话。干脆闭上嘴巴装作哑巴。
懵懵懂懂地看向他，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饶了饶头：“啧，是个哑巴。”
“小哑巴，别靠近这。离远点。”他对我挥了挥手。
而我没听懂他说啥，以为他叫我过去，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喂，说了！走远点！”他似乎不可置信，从未有人能离他这么近。紧接着，他赶忙后退，远离了我。便转身离开，他也是突然的善意。
而我见到这方圆几里只有他一个活人，而且看他并没有什么危险，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若是别西卜知道我当时居然认为他没危险，可能要耻笑我数百年。
我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生怕他走快不见了，直到进入古堡。
“小娃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西卜还是转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而我虽然没听懂，但是也大概猜到他叫我不要跟着他。但是我觉得他是好人（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想的），便一直抓着他的衣袖，瞪大眼睛看向他，我本来想学话本里的姑娘，我见犹怜。却学了个三分，七分不通。
他看着我这傻子模样，竟然笑了出来：“小娃娃，幸好你不是人类。罢了罢了，发发善心，饶你一命。”说着他示意我跟他进门，这回我彻底看懂了，跟着他进去，仍然不忘观察四周。
这里真荒凉，杂草丛生，连花也没有。是话本子里杀人抛尸的地点。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跟紧了前面带路的人，直至进入大殿。
“别西卜，你从哪里掠来的小精怪？”突然，我被人抓住，只见他贴近我的脖子，上下嗅了嗅，“她的血竟如此诱人。”
异邦人的打招呼方式如此特别吗？我内心疑惑。
“玛门，别碰她，她只是个小傻子。我带回来打理庄园的。”别西卜将我带出玛门的危险圈。而玛门明显不信，别西卜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个庄园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你玩腻了，记得给我。”
说完这句话，他便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叽叽呜呜说了啥，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我皱眉思索，不会这里的语言，我该如何生存。
别西卜，看着我异于他们的样貌，在思索着我前前后后的举动，甚至玛门要吃我，我都不害怕的表情，思索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我不仅是个傻子，还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他朝我挥了挥手，在我额头点了一点。突然神识中出现好多个奇怪的符号，他们在识海中活跃跳动，逐渐融入识海。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听得懂我说的话了吗？”眼前之人，开口道。我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厉害！
眼前之人，弹指间便能让我听懂他们的语言，真的比半吊子的自己牛太多了！
我年少时，仰慕强者，曾渴望自己遇到一世外高人，教我术法，仗剑天涯。
如今，这是遇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虽然听得懂，但要熟练运用还是不太行。
“记住，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主人–别西卜。”他玩味地抛出这句话。
“主人？”我看过话本，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称谓。当即拒绝：“我从不当人奴隶！”
“那不正好，我也不是人类。”他笑了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给别人当奴隶。”我笨拙的解释。
“说了我也不是别‘人’。”他笑意更深。我看过许多话本，这句话颇为暧昧。我不禁红了脸。倒也没想到他说的人，还真的是人类的人。
“你要住棺材吗？”我自以为的暧昧场景就此破碎。“棺材？”我疑惑。
“我们都是住的棺材。”他不以为意。
“不不不，我自己找地方住！”我赶紧拒绝。那可是棺材，我才不要住在里面！
“行，日后我将陷入短暂的沉睡。你离玛门远些。别靠近大殿。”他叮嘱道。
恩人的话得听，话本里说的。我疯狂点头，答应了他。
随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玛门是刚刚那个人吗？”
他像是在看白痴，翻了翻白眼：“不然还能是谁？”
好吧，好吧，是我笨了。
就这样我在古堡外，短暂的居住下来。期间除了杂草，还播种了许多蔷薇花的种子。日以继夜浇灌，它们被我养得很好。古堡渐渐多了一抹生气。
而自那日，我确实有短暂时间没见到别西卜，甚至是玛门。
不过见不到才好，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安心在古堡内呆着，做我的小管家。
管家这词，是偶然飞来的乌鸦和我说的。都是精怪，自然听得懂双方说的话。乌鸦看我无聊，每日带着它的小伙伴，给我演绎这里的话本，让我了解这里的世界。作为交换，我会给乌鸦点化。帮助它们早日化形。
在这数日的学习，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没想到，这居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这是异世。我想到自己当时经历地震，还被泥石流压在下面的处境。也欣然接受身处异世的情况。
不然得被压在泥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