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涨了见识
“东西保存的不错，能流传到现在更是不容易”中年人小心翼翼放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中年人此时盯着我问道：“小兄弟，是否愿意割爱啊？价钱好商量”
“五万，少一个子也不卖”喊出价后，我挑了挑眉毛，挑衅地看了小年轻一眼。
小年轻脸色立马变得胀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被我气得，不过我估计一定是后者。
中年人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当场拒绝，想必知道我既然能开到五万，肯定知道东西的出处，了解此物的价值，所以谈不上捡漏一说。
他正要开口谈价还价时，一旁的小年轻立刻开口反驳道：“前清的帽筒，它值这么多吗？你要是不想卖就直说”
想来小年轻笃定我在唬人，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好像很厌恶别人打断他，看着周围人越围越多，一些摊主都不做买卖了，准备一睹为快。
“成交，用棉布给我包起来”中年人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一下，表示买卖成交不许反悔。
闻言我不由一愣，和一旁的老黑哥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饱含吃惊之色。
古玩这行有规矩，只要卖主喊出价，买主觉得合适要买，卖家不能反悔拒卖，毕竟买主凭眼力吃饭，看出你东西的价值，你如果不卖，会被人视为涮人一道，那你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
所以卖主你必须充分了解你自己的东西，一口唾沫一个钉，容不得半分的反悔。
一旁围着的吃瓜群众顿时凑上前，有人想见识一下五万块的大货，好奇之下想上手看看。
对此我连忙双手一挡，开玩笑东西都成交了，别人要是碰碎了，责任全在摊主身上。
“老少爷们，看不了，东西都归人家了，我现在做不了主了”刚说完，我立刻用棉布分别将帽筒单个依次包起来，分别放在帆布袋子里，袋子中间空隙的地方，用报纸揉着一团小心填充，防止买主路上摇晃，坏了帽筒的品相。
对于人生中第一笔大单，我伺候的分外仔细，惹得一旁的中年人笑嘻嘻的，一旁的老黑哥也在帮我的忙。
一旁的吃瓜群众们虽然不能上手，但是纷纷选择搭腔，毕竟在地摊上出手几万块的宝贝甚是罕见，中年人正从包里取出五沓现金，银行的封条也没拆。
“老板，我手上也有一对帽筒，不过是民国的，你收吗？”
“老板，虫鱼花枝的帽筒，你要吗？”
………………
一群国宝帮化身收藏大家，纷纷上前搭话，而刚才那对小年轻可能担心被我嘲讽，在中年人掏出五沓现金后，早就脚底板抹油溜了。
面对吃瓜群众的搭话，中年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予回应，神色略显着急，好像急着要走。
“老板，我多嘴想请教一下”我把包好的帆布袋子递了过去，中年人接过后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小老弟，请教谈不上，互相学习，互相学习”中年人见东西到手，随即将五万现金递给我，仿佛对这一笔交易很是满意。
“小弟，我觉得这对帽筒属于嘉庆中后期的物件，可是看您收货的样子，我明显是眼拙，不知道可否指教一二”
古玩讲究同行是师傅，这行里面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学识没有高低之分，唯有品类之别，卖主向买主学习，也是常有之事。
中年人听我这么一说，眼神里面明显有些意外，低声说道：“小兄弟，眼力不凡，能看出是嘉庆，看来不是一般的摊主”
“本来，我不应该多嘴，不过见你我有缘，况且买卖也成了，我自己在小兄弟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么高的眼力”
“其实，帽筒虽是瓷器一类，但也属于新类，康熙，乾隆早中期没有这类东西，官员的帽子大多放在香薰炉上”
“帽筒，乾隆晚期正式创制，小兄弟看到嘉庆也不能说错，乾隆在位时期太久，再加上退位了几年，和嘉庆时期混杂也属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中年人所言我基本都清楚，不然也不敢开口要价，但是人家能出五万块，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看我脸色平静，中年人知道刚才所言明显镇不住我，便要强继续说道：“小兄弟刚才所言，此物是嘉庆时期，但我认为此物是乾隆后期所制”
听着中年人笃定的语气，我眼前一亮忙开口道：“可是因为瓶身有孔？”
“没错，小兄弟眼力实属不凡”中年人更是欢喜，一副引人为知己的样子。
可我一听却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就算年代相差不大，也值不了五万，难道此物的窑口不凡？”
中年人离的比较近，听后一愣知道自己言多有失，不等我继续开口，忙说道：“小兄弟，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此时我脑袋一热，忙站起来急着问道：“老板，此物应该是乾隆后期龙泉窑海棠花镂空帽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中年人自知被人一眼看穿，脸上露出一副倒霉的样子，悔恨自己不该多嘴，不该好为人师。
“龙泉窑，小兄弟你这个东西，可值老鼻子钱了”
“五万块，你就想要买龙泉窑，小兄弟你算是亏大了”
“不行，老板你必须得加钱，你当人家小兄弟是冤大头不成？”
“不愧是当老板的，心可是真的黑呀”
……………………………….
旁人众说纷纭，中年人闻言不语，脸上青红交替，只能眼巴巴看着我。
作为当事人的我，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好不容易捡了一个大漏，竟然白白送给人家了。
或许在众人群情激愤下，当场翻脸也不是不可能，但我知道反悔不符合我做人的风格。
一方面中年人好为人师，喜欢卖弄学识，但是人家既然愿意教授，自己也涨了见识，可不能过河拆桥，找人家后账，那样也太不地道了。
“老板放心吧，既然卖给你了，肯定不能反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视之有度，用之有节”
周围的吃瓜群众，听我这么一说，虽然面露不忿，但也没继续说些什么。
终于中年人松了一口气，赶忙抱起东西要走，走时多扔下了一沓现金和一张名片，留言道：“小老弟为人老实，做生意实诚，将来只要有好货，下次一定高价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