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露了
“砰砰砰！官府办案，速速开门！”衙役不耐烦地拍打着门。
片刻后，门才缓缓打开，欧阳思齐探着头，“官爷，这是？”
那衙役一脚踢开门，欧阳思齐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此时换了身粗布蓝衣的洛灵这才焦急地探着双手，朝欧阳思齐摸索着过去，“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欧阳思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洛灵身边扶住她，“哥哥没事，别担心。”
那领头的胖衙役扫视了一圈院子，又让其他人挨个房间的搜查。
一看这两人，原来是纤瘦的瘸子哥哥，和瘦弱的瞎子弟弟，“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两个可疑的人？”那衙役盘问道。
欧阳思齐摇摇头，唯唯诺诺道，“官爷，我们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那有没有看到面生的孩子！”胖衙役继续盘问道。
欧阳思齐仿佛若有所思了一会，“没有。”
那胖衙役凑了上来，仔细审视了欧阳思齐，见欧阳思齐仍是一副怕事的样子，又将目光落到洛灵脸上，“当真没有？”
那衙役凑得太近，洛灵吓得忙躲到欧阳思齐身后，欧阳思齐抖着手护住她，“官爷，我弟弟他胆小怕事……”
“大人，房间都搜过了，没有！”一个衙役拱手道。
胖衙役又在欧阳思齐洛灵二人脸上停留片刻，才道，“去下一个！”
直到所有衙役出了门，欧阳思齐才一瘸一拐两股战战地关上门。
“瘸子哥哥。”洛灵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不还是瞎子弟弟！”欧阳思齐没好气地回道。“这陈季祥可真够难缠的，连城里还这么大肆搜查。”
洛灵点点头，朝密室的方向看了眼，“那些孩子们怕是不太好转移出去。”
“这个无需担忧，我已安排……
“砰砰砰！开门！”粗暴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欧阳思齐又拖着“残疾”的腿慢悠悠地开门，“官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胖衙役，只是这次只有他一人。
那胖衙役一掌推开门，又将欧阳思齐推倒在地，随后更是亲自关上门，这才开口说道，“本官现在怀疑你们两个窝藏逃犯！”
欧阳思齐连连摆手道，“官爷，小的冤枉，小的家中只有我和弟弟二人，小的不敢窝藏逃犯啊！”
那胖衙役一脚踹倒欧阳思齐，又来到缩在角落的洛灵身边，“本官说你们有那就是有！”
欧阳思齐似乎很纠结，为难地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一二两碎银子，捧到胖衙役面前，“官爷，这是给我弟弟看病的钱，官爷要是不嫌弃……”
那胖衙役拿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揣进衣袖里，摩挲着下巴道，“这事也好办，你让你弟弟跟本大人走，自然就没人来找你们的麻烦。”
没想到这边境小镇还藏着这么小美人，比他家里那些小男童们看着都细皮嫩肉的多，这种手无缚鸡之力又眼瞎的小男孩最得劲。
玩男童？洛灵顿时起了杀心。
“大人，我弟弟他看不见，做不了下人的活。”欧阳思齐冷言道。败类！真该人人得而诛之！
那胖衙役一挥手，“谁说他要当下人了，我是带他去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去。”说着便上手钳住洛灵的手腕拖着往外走。
洛灵手腕一转挣脱开来，又反钳住他的手，用力一扭，那胖衙役立马疼得哎呀哎呀地叫。“大人还想带我去吃香喝辣过好日子吗?”由于胖衙役背对着洛灵，看不到此时她那双已恢复清明甚至带着冷峻地眼神。
不料那胖衙役色心不改，“原来还是个小野猫，爷喜欢！爷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好。”
“那大人知不知道，小野猫 是 会 挠 死 人 的。”一抹寒光划出一条冷艳的弧度，随后鲜血喷射而出，胖衙役捂着脖子呜咽倒地。
欧阳思齐狠狠踹了一脚，又颇为嫌弃地轻啧一声，“这么痛快的死法倒是便宜他了。”
洛灵将匕首上的血抹干净，“赶紧把他收拾了吧，免得被人发现。”
“这么大个尸体扔……”
话还没说完，又响起敲门声，不过这次倒没那么粗暴。
欧阳思齐皱眉，怎么又来？洛灵使了个眼神，赶紧把地上这坨垃圾拿去扔了。
欧阳思齐认命地拎起已断气的胖衙役朝厨房方向飞去，片刻后又回来，整了整衣衫，才又一瘸一拐地开门。
那敲门之人见终于有人出来，还没看清开门之人便道，“大人，您办完事赶紧归队，朱大人那边……”
“这位官爷有何事要吩咐？”欧阳思齐怯懦懦地说道。
“大人呢？他不是来你这了吗？”原来那敲门之人正是胖衙役的手下，一块来搜查。
“不知官爷说得是哪位大人？”
那小衙役看了看眼前的欧阳思齐，半响才说道，“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他没来你这。”说着便要往回走。
走出几步又回头对正在关门的欧阳思齐道，“如果待会你看到大人，告诉他朱大人在找他。”
欧阳思齐点点头，“官爷的吩咐小的记下了。官爷您慢走。”
待那小衙役出了小巷子，欧阳思齐才关上门。
洛灵抱拳笑道，“你这演技一流啊，看得我都要信了。”
欧阳思齐挑眉，扇子一展，“本公子自然是天赋异禀。”
不知洛灵看到了什么，神色突然一变，“我们要赶紧走！”
欧阳思齐还没从刚刚的自恋中清醒过来，“什么意思？”
“我们暴露了！”
那小衙役紧握着腰间的刀，控制着想要拔腿就跑的双脚，耳朵时刻注意着背后的动静。直到出了小巷子，确定欧阳思齐看不到他，他才撒丫子朝队伍跑去报信。
血迹！就在那开门之人的衣摆上，虽然不多，但绝对是新鲜的血迹！
果不其然，就在洛灵欧阳思齐二人离开不久，整个小院便被围了起来。
陈季祥一脚踹开大门，只见整座小院早已人去楼空。“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那跑去报信的小衙役颤抖着双腿跪在陈季祥面前。
“是你说人在这里？”
“回……回殿下的话，他们刚刚确实还在！”那小衙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那你为何不立即发讯烟？”
那小衙役全身抖得更厉害，“回……回殿下的话，小的见……见那人衣摆上有血迹，猜想程大人已被那二人所杀……就想着……想着赶紧通风报信。”
陈季祥看向旁边的人，那人立刻来到他身边低语道，“殿下，在井里确实找到了程大人的尸体。”
陈季祥一鞭子甩在碗口粗的柱子上，柱子瞬间断裂，“给我追！”还没有人能三番两次打他的脸！
那边的洛灵欧阳思齐二人已骑着马偷偷出了城。
“你怎么知道我们暴露了。不会也是未卜先知吧。”欧阳思齐问道。
洛灵俯着身子，一夹腿，马儿跑得更快，“你看看你衣摆上的血迹。”
欧阳思齐低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衣服上沾上了那人的血，真是晦气！“万一那人没注意到呢？”
洛灵冷声道，“想想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欧阳思齐沉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转得倒挺快，竟然试探我！”
“赶紧先跑路吧，我们三番五次让陈季祥难堪，他如今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怕是出动所有血蛊的人也要把我们抓到。”能抓幼童幼女做蛊体的疯子，一旦被他抓住，还能有好下场？
“啧，洛姑娘送你来云诏还真是项危险的任务。”欧阳思齐懊恼道，“回头一定要让楚逸城好好感谢我！”
洛灵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的分叉路，“先别说那么多，往哪走？”
欧阳思齐缰绳一扯，朝左边那条道跑去，“往北走，去跟晋国使臣汇合，光凭咱两是逃不出陈季祥的追杀。”这次怕是不仅有血蛊，整个云诏的官兵都会围追堵截他们。
洛灵跟了上去，“晋国使臣？”
“是啊，如今只能先求得晋国庇护，你放心这次是晋国二皇子秦王出使南齐，我跟秦王……还算是认识。”
洛灵也不做他想，只管埋头赶路。
两人从白天赶到黑夜，简单吃了干粮，又就着月光赶了后半夜。直到几次马儿因看不清路差点跑错道，欧阳思齐才提议先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走。
洛灵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正大口喘着粗气的两匹马，“好吧，进树林！”
另一边，半躺在两匹马拉着的轿中，陈季祥正闭目养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额头。
窗外一阵马蹄声停下，侍卫拱手道，“启禀殿下，前方再次发现马蹄印，应该是那二人。”
陈季祥缓缓睁眼，满眼势在必得，“全速前进！”
“是！”
“全速前进！”
洛灵找了处小山坡系好缰绳，这个视野正好可以看到道路前后情况，而又不会被追兵率先发现。
由于生火太过显眼，两人随便吃了两口干粮，便坐在树底下休息了起来。
月光冷冷洒下，偶有响起几声夜鹰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夜晚的树林安静的连踩中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听。
突然，洛灵耳朵一动，原本还在睡觉的欧阳思齐也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