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号病人疑云
“兄弟，你捡到了宝啊！你看看弟妹那小老虎一般的凶样子，像只母老虎护犊子，哈哈。”老侯在前排回过头笑道。临峰有些得意的一笑道：“谁让你在人家小两口浪漫时插一杠子？不凶你凶谁？”
闫雪光副营长看着临峰说道：“抱歉！实在是事态紧急，不得不打断你俩的甜蜜。”临峰郑重说道：“若有战召必回，我曾经是一名军人，首长您不必客气。”
闫雪光的眼睛盯着临峰，眼神闪烁着兄弟般的情谊，简短的说道：“叫我小光。”
临峰的眼眶多少有些湿润，叫道：“是！小光。”
小光看着临峰郑重说道：“不瞒你说，我国现在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疫情”
临峰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他看了看手表，打开了‘天文任务’网站，首页上的倒计时正好显示的是‘00：00：00：00’。
“这个倒计时，显示的是我初次听闻的疫情发生的时间！”他脱口而出地惊叫起来。
小光看了看他打开的网页，网页突然变成了灰色，他看着临峰的眼睛说道：“临峰，不瞒你说，我们找你要核实的就是这个‘天文任务’网站。”
临峰的内心更加不安，对小光说道：“这个网站是有些问题，你们找我要核实什么事情？”
小光低沉的说道：“要核实什么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确切的说，我这个级别也不知内情，只知道邀你赴京和这个网站有关，应该是和突然爆发的疫情也有关。”
“赴京？我们要去京城？”
“是的！”小光简短的回答道。临峰不再询问了，他已经知道问也没有意义。
在老烟鬼老侯一路喷云吐雾中，他们到达了京城，出发时是午夜，到北京的时候已临近正午，这还是石虎士官打着双闪，一路超速和应急相结合，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跑了八百公里的路程。
临峰确实看出了事态紧急，他作为一名退伍兵知道军人平时是最守规矩的，但是小光副营长对石虎的超速和违章却是一言不发，以沉默默许了石虎的违法行为。
石虎开着军用越野车驶入了京城远郊一个没有门牌也没有任何标志的院落，临峰知道这是保密单位，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
下车时，他很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他很惊讶的问道：“欧阳姐，你怎么来了？”
这个临峰称作欧阳姐的胖女人脸上带着疲惫，畏畏缩缩的看了临峰一眼，也惊讶的问了一句：“临峰，你怎么也来了？”
欧阳雪是临峰单位的同事，是一个性格外向的泼辣女人，可以说是临峰最讨厌的女人，没有之一。
有一次他们研究院早会，临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正在倾听院长李数激情澎湃的演讲，这是一场实验动员会，当天上午，研究院就要组织一场名曰‘发现者’的病毒学超微实验，作为国际上首屈一指微生物学专家，李数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显微镜制造领域的世界级五大专家之一，纳米级光学显微镜就是他和他的伙伴制造的，可以清晰看见1/100微米级的物体。
临峰当时有些走神，眼神游离的看着台上的李数院长，心里一直在琢磨他所说的没有最小，只有更小，内心很是赞同。
是啊！病毒和细菌等微生物，显然已经是地球上超级微小的物质了，可是随着电子显微镜发现了原子、中子、电子、夸克等更微小的物质，病毒和细菌难道就是最小的微生物了吗？是否会有更小的生物存在呢？
这显然已经打破了他对这世界原有的认知，所以他陷入了沉思，眼神看着李数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耳朵里却丝毫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思绪在自己的世界里飞扬。
‘想什么呢？去做实验了。’他的同事女朋友晓峰捅了他一下，指着已经下了演讲台走向会议室门口的李数，‘哦，没想什么，走神了！’临峰看了一眼晓峰，报以一种羞赧的微笑。
‘哎呦喂！这小两口又开始眉目传情喽！’一个大嗓门女声突然间传来，还暴起一阵‘嘎嘎嘎’的怪笑，晓峰回头笑道：“欧阳姐，别瞎说八道！”这个叫欧阳雪的女人哈哈笑道：“哎呦喂！还不好意思了？郎有情妾有意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临峰看了一眼欧阳雪，看着她一扭一扭的扭着超大号屁股走出了会议室，赶紧拉着晓峰站起身，悄然说道：“这女人真有病，看见女生和男生说话，就是这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晓峰也小声道：“别惹这个大喇叭，她能把你说得怀疑人生。”
最近几个月，大屁股欧阳雪却陡然阔了起来，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大屁股发了什么洋财，地摊买的时装被全身的名牌替换掉了，上下班也买了一辆奥迪A8代步，这女人的气焰更加嚣张了，每天研究院的各办公室，都会传来她爽朗的大笑和名牌香水的味道，但她却始终对自己的发财手段讳莫如深，每当同事们问起的时候，她都会说自己家的老房子拆迁了，发了一笔小财，还故作谦虚地说自己只算小康，不算富豪。
老侯捅了一下临峰，他们已经走近大院办公楼的主楼，这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主楼门厅里十多位包裹在白色隔离服的人正在帮助进入门厅的人穿隔离服。
临峰等人刚刚推开门进入主楼，就被两个身穿隔离服的‘大白’拦住了。“您好，请到这边穿上隔离服。”
临峰是做病毒细菌研究的，对核酸和隔离服并不陌生，但是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在P3级细菌病毒检测时，才会穿隔离服。这座大楼里进入的每个人都要穿隔离服，让临峰的内心揪了起来，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严密的防范说明事态已经发展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穿上隔离服之后，石虎带着老侯、临峰和欧阳雪来到了一个会议室，小光则说了声：‘我去去就来。’就匆匆的上楼了。
过了一会，小光带着一位大白进了会议室，临峰不知道这位大白的军衔和职务，但是从小光毕恭毕敬的态度中看出来这位大白职位不低。
待那位大白走到了主位上，众人急忙站起身，小光对着大家介绍到：“这位是我们负责紧急事务的张主任。”
张主任热情地说道：“值此疫情期间，多有不便，就不和大家一一握手了，非常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来到这儿，充分说明了诸位的拳拳之心，大家请坐！”
待大家坐下之后，张主任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地对欧阳雪说道：“欧阳雪，你可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
欧阳雪瞬间脸色发白，瑟缩的身体佝偻着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对张主任说道：“张…张主任，我知道我在无意间触犯了法律…”张主任‘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无意间？你确定你是无意间触犯了法律？”
欧阳雪的身体似乎是被瞬间抽干了血液，腿脚无力瘫软在椅子上，声音更加颤抖的对张主任说道：“张…张主任…，您别生气，我…我曾经想过…我做的事已经…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是…可是我存了侥幸之心…”
张主任的语气缓和下来，喝了口水说道：“你不仅是侥幸之心，你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欧阳雪哆哆嗦嗦的说道：“请您处理我吧，我犯了法！”
张主任的语气更加平缓，说道：“你有悔过之心，这很好，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商议过了，你的事虽然威胁了安全，但好在还未产生太大影响，所以决定对你从轻发落，允许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欧阳雪大喜过望，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又涌到了脸上，她泪如雨下，在大领导面前虽然不敢嚎啕大哭，但已然泣不成声，她像一只离开水的鱼儿，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张张合合地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地点头以表示自己的愿意，喘息了好一会，她才发出声音，哽咽着说道：“感谢领导对我从轻发落，请领导放心，我依旧也活不了太久了，愿意将自己余生奉献，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张主任点点头以示嘉许，转过脸看着临峰，语气很柔和的说道：“你叫临峰？曾经当过兵？”
临峰虽然穿着防护服，却还是站起身‘啪’的一个立正，叫道：“报告首长，原某战区某部战士临峰向您报到！”
张主任点了点头，很简洁地下达命令道：“很好，请坐下！”
临峰喝道：“是！”军姿挺拔的坐在了椅子上。
张主任‘哈哈’笑出了声，说道：“放松些放松些，不必那么拘谨，复员未忘使命，你很好！”
临峰又‘啪’的一个立正，吼道：“若有战召必回！”逗得张主任哈哈大笑。虽然隔着隔离服，看不清张主任的脸色，但显然他现在的心情相当愉快。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站起身说道：“时间到了，不多讲了，开会去！”说罢站起身，带领着大家走出会议室，众人跟着他上了三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间大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摆放着一张巨型圆桌，沿着圆桌摆放着数十把椅子，椅子上却只坐了一个人，张主任带领着大家走到那个人的对面，对小光点了点头，小光请老侯、临峰和欧阳雪坐在了椅子上。
张主任却走向那个人，对着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站在了那人的身后。
那人也穿着隔离服，看不出职务和军衔，但是桌上的铭牌就让临峰看的心惊肉跳，虽然没有标示职务，但那个名字他却不敢不知，曾任职某战区的王副司令员，当兵时他首长的首长的首长，现在任职何处，临峰也不知道。
张主任耳语之后，临峰看王副司令注视着他，他‘啪’的一个立正，吼道：“首长好！原某战区战士临峰向您报道！请您指示。”
王副司令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道：“我的兵？那就好办了。”然后清了清嗓子，嗓音隔着隔离服有些发闷。
“同志们，今天的与会者都是一会之人，我就开门见山了，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我国乃至国际上已经爆发了一场前所未见的疫情，现在还未发出消息，老百姓还不知道。但暂时可以确定的是，疫情的中心城市截止现在感染的人数已经两万多例，而且，每分每秒都在增加。”说完他看了一眼临峰和欧阳雪，继续说道：“二位可能会有些疑问，爆发的疫情与你何干？为何请你二位来开会，据前线发回的资料显示，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最初的感染者中有三位是‘天文任务’网站的会员，我们怀疑他们中间可能就有0号病人。”
临峰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天文任务’…爆发的疫情？”
王副司令道：“还不确定，但是根据两个月前的询问笔录，确有三位重症患者为‘天文任务’的会员。”
老侯收起他那副有点目空一切的表情，神情严肃的说道：“首长，那好办啊？把那三人拘起来询问不就行了？”
王副司令道：“那三人都死了。”
老侯神色一凝道：“都死了？”
王副司令答道：“是的，都死了，死于并发症。”
老侯这位老警员头脑的转速很快，接着说道：“那也好办，追踪他们的网站，获取网站的创办者和会员，逐个调查取证。”
隔着一层防护服看不到王副司令的脸，但是想来他的神色一定很凝重，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这就是我们找来临峰和欧阳雪的原因之一，这个网站很‘奇怪’，我们的网安部门跟踪不到他的服务器，也破解不了他的防火墙，我们通过资金审查系统也查不到他的资金往来信息，更有甚者网安部门追踪了两个月，才只查到了五个人的会员信息，估计这还是网站出了一丝纰漏才侦查到的。”
老侯说道：“那就先调查这五个人呗？”
王副司令道：“可是，只剩下临峰和欧阳雪两位正常人，其他人都疯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齐声道：“疯了？”
老侯不敢再乱出主意，显然这个老侦查员也遇到了难题，王副司令继续说道：“是的，其他三人都是疫情的无症状感染者，经过治疗都已没有大碍，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精神都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这网站似乎具备了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我们网安部门的同志还有几位熟知内情的军警，试图成为这个网站的会员，打入敌人内部。可是这个网站好像是能够自动识别军警的身份，他们只能看到网站的首页，想滴血血祭加入会员，网页马上就会死机，根本加入不进去。”
老侯喃喃地说道：“这网站制作者太可怕了，假设真是这网站的会员在传播病毒，我们又追踪不到网站的信息，那岂不是全国人民都很危险？”王副司令道：“不止全国人民，据内参报告，这次‘新型病毒’已在全世界多点爆发，恐怕会成为一场世界性灾难，世界人民都面临危险。”低头想了想又继续说：“所以为了阻断病毒传播，我们已经制定了重重阻断的策略，一城发现封闭一城，发现一例封闭社区，禁止人们的流动。一边阻断病毒让它只能小范围传播，一边研制疑似患者的确诊检测方法和治疗手段。所以在我们军警部门无法调查这个网站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这就是我们把临峰和欧阳雪调来的原因。”
临峰打开了‘天文任务’网站，网站首页不知何时已经增加了一屏，原本只有首页首屏，现在加上了首页二屏，悬赏任务已经变成了‘32个’，两级悬赏任务页面中间以‘0费用加入会员’为分界，老侯好奇地探过头，说道：“我看看这个牛叉的网站。”可能他还没尝试过加入会员，网页并没有死机，只是‘围观任务’下方的打赏按钮自动跳转成‘200’块，并且随着他和临峰目光的移动，在‘100’和‘200’之间跳来跳去，小光也走到了临峰身后，看向他的手机屏幕，网页瞬间变成了灰色，临峰用手指滑动着屏幕，抬头叫道：“死机了，你尝试过加入会员？”小光答道：“是的，我试过。”说罢就后退了几步。说也奇怪，待小光看不到手机屏幕的时候，网页就自动恢复了所有功能。
王副司令继续说道：“临峰、欧阳雪！你们是否能帮助军警部门，打入这个网站内部，调查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网站呢？”
临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忽’地站起身，‘啪’地一个立正，吼道：“请首长分配任务！”欧阳雪也跟着站起身，语气中明显带着哽咽，也学着临峰叫道：“请首长分配任务！”
王副司令道：“面对这个高科技武装的疑似对手，你们可能会遇到危险。”
临峰吼道：“万死不辞！”欧阳雪也跟着吼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副司令点点头，说道：“很好，你是我的兵，就带好这个头，我任命！”在场的所有军警‘啪’的一个立正。
王副司令道：“请稍息，张主任，你为组长！负责整个事件的调查组织，你直接对我负责。”
张主任吼道‘是！’
“临峰，你为副组长，负责整个事件的具体调查，你对张主任负责！”
临峰吼道：“是！”
“小光，你为军方协调员，负责整个事件的军方及各级部门的协调联络！”
小光吼道：“是！”
“老侯，你为警方协调员，负责整个事件警方的协调联络！”
老侯吼道：“是！”
“石虎为司机，欧阳雪为组员，如有需要扩充人马，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石虎和欧阳雪也吼道：“是！”
王副司令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任务分配完毕，临峰，你等下建立一个联络群，把张主任以下的所有人都加进去，然后你们几个去做一下‘核…’”拍了拍脑袋继续道：“噢！‘核酸检测’，这是有关部门刚研制出来的病毒检测方法，你们可能是第一批测试者。”众人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