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往大理寺
红叶面难色，周府管家见此也不再多言，他收起了信，端端正正的朝着红叶鞠了一躬：“烦请姑娘告诉主子，我等定会助主子一臂之力。”
红叶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疑惑，她在门外稍微立了一会儿，就要去扶周府管家起来。
管家微微含笑，摆了摆手，只道了一句：“姑娘不必扶我，这是主子应得的。”
周府管家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红叶，像是想在她身上看出主子的模样。
五十岁的男子摇了摇头，最后阖上了周府的大门。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了凤和街，出现在了离端王府很近的那条官道上，想来却也奇怪，如今这条街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马车上旗号的大字“沈府”。
马车停了下来，马夫扯住马车不让它动弹，马夫大呼不妙，前是端王府的侍卫而后是沈府派来的杂役下人。
堪堪形成了两面夹击。
马车里的人似乎也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一个尴尬的局面。
还是沈府的一名黑衣下人走上前几步，朝着马车里面的人跪了下来：“沈二姑娘，夫人交代你身子还没有恢复好，请您先回沈府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见马车里的人还没有吭声，天空吹来一阵微风，凉快极了，可是跪着的黑衣下人却脸冒冷汗，他不停地用衣袖去擦拭冒出来的汗水，见马车里的人还没有动静。
端王府的侍卫走上前几步，他作了一个揖，声音高亮：“沈二姑娘，我们王妃有请。”
可是马车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黑衣男子朝着旁边的小厮眨了眨眼睛，几名小厮相视一眼，然后拿着绳子朝着马车靠近。
马车里传来娇憨声：“大胆，谁敢堵沈府马车。”出来的人正是绿芜。
“绿芜姑娘见谅，是夫人交代奴才的。”还没有等绿芜开口，黑衣男子把绿芜拉下了马车，然后对着马车里的人轻轻说了一句“姑娘见谅。”
然后一把拉扯出马车里面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碧纱镂花长裙，一副小家碧玉的气质，长相倒也甜美，只是和那个上京城的沈二姑娘相比，这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唏嘘声。
“这？”街上的人本着一股看热闹的心态，却没有想到出现的是这样子的结局。
“沈二姑娘呢？”更是有一些人还在里面使劲吆喝，问沈二姑娘今日怎么没来端王府。
“我家姑娘在哪还需要向你们汇报不成。”绿芜朝着碧衣女子走近了几步，对黑衣男子说了一声：“放手！”
黑衣男子一阵脸红心跳，他如同触电一般撒开了那女子的手。
绿芜转过头把目光落在了马车前的那一群侍卫喊道：“王妃心意，我家姑娘心领了，只是姑娘身子抱恙，不能赴约。”
“我们先上马车。”绿芜扶着她上了马车。
“继续赶车吧。”绿芜对着马夫微微点头，然后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
绿芜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自窃喜，只希望自家姑娘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达。
只是今日的事情倒也如自己姑娘料想的别无一二，只是端王妃确实是急切些。
沈春枝一身丫鬟的装扮，手里拿着包袱出了沈府。
吹来一阵风，沈春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不由把包袱也抱紧了些。
沈春枝站在大理寺的门口，阳光有些大，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了门上黑色匾额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大理寺”。
门口是两只大石狮子，阙砖上刻了些花纹，沈春枝走近了几步，她如今要登上这石梯入这大理寺的门。
只是这大理寺戒备森严，沈春枝又是女子装扮，多多少少会引来一些侍卫的打量。她一步一步登了大理寺，在入大理寺门口的时被侍卫拦了下来。
“一般人等不得入内。”侍卫拦着她，神色严肃。
沈春枝连忙拿出一块令牌，侍卫一见面上便带了一丝恭敬的意味：“左丞的令牌？”只是侍卫还是没有放行，过了一会儿，门口出来了一个男人，细细看去，此人年龄已经入了花甲之年，眉目中全是果断之色。
“大人。”侍卫朝着鞠了一礼。
沈春枝也连忙福了福身子，她见此人并没有身着华服，佩戴华丽的物品，也没有佩戴官帽，只是一袭玄服便已经能威慑众人。
“大人留步。”沈春枝走了几步，又福了福身子，她低着头：“大人，我是来投案的。”
“投案？那应该是去官府衙门。”老者抚了抚胡子，不欲与沈春枝多语，移了步子。
“大人。”沈春枝急切的追上前，她道：“大理寺是个讲理讲公正的地方，平日不让人进入是为了保证其审理的正确与公平性，我可以不入大理寺，但是我要见程柯程大人。”
老者停住了步子，他目光在沈春枝身上扫过。其目光带着一丝压迫感与威慑感直逼人心。
“进来吧。”老者开了口转身朝着大理寺走去，侍卫再没有阻拦。
沈春枝连忙跟上老者的步伐。
“多谢大人。”沈春枝福身。
“左丞的令牌？”老者踱步在厅中，沈春枝心上一紧连忙把令牌收了起来。
沈春枝抿嘴没有回答。见她不回答，老者继续开口：“左丞沈易林是你什么人。”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无论怎么样回答，都是错误的！
沈春枝没有回答，见她不语老者也不急，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丫鬟，她把泡好的茶放在了石桌上。
“喝茶喝茶。”老者移步坐在了石凳上，沈春枝转过身子刚想拒绝就听到他说：“私拿官员令牌，是什么罪。”
沈春枝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停在了嘴边，她走近了几步坐了下来。
老者亲自为她斟茶，沈春枝食指与中指微微点桌，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老者的目光越发深邃，他问：“你找程柯干什么。”
沈春枝端着的茶杯一松，她站起身来：“投案。”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眼前的老者并没有唤程柯为程大人，而是直呼姓名。
程柯程大人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如今大理寺并没有选拔大理寺卿，外界又传闻程柯程大人儒雅随和。而他又一眼能看出自己手中的令牌乃是沈易林的令牌，对大理寺人员如此清晰……
沈春枝退了几步，福了福身子：“程大人。”
老者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再次打量着这个碧衣女子，倏然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