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少室友，答疑解惑
莫归零伸出的双手僵在了那里。
老头又一次双手撑着要站起来，努力了半天也只是让屁股离开了摇椅。
莫归零皱了一下眉头，双手扶住了老人的胳膊。
“松开！”
老人猛然转头，浑浊双目死死瞪着莫归零一声怒喝。
“老人家，人要服老，收起你可怜的倔犟，六爷我做事，还不用你指手画脚。”
莫归零薄唇带着笑，硬生生将老人家给拉了起来。
老人双脚着地，颤颤巍巍的挺了挺腰杆，始终没能让佝偻的腰身直溜一些。
“小子，你人不坏，以后别这么干了。”
老人使劲喘着气，声音嘶哑的劝着莫归零。
莫归零很是没有觉悟的一手扶着老人，一手轻轻拍着老人的背，帮老头顺着气。
“松开吧，一辈子的毛病，死不了的。”
老人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没必要，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
莫归零笑了笑扯着没有边的线头子。
“走吧，其他人都选完了，你好像也没得选，只能跟我将就了。”
老人说着话，指了指这井底唯一开着一扇门的小房子。
莫归零扶着古怪的老人往小房子走去，结果挪了半天，也没走出三米远。
“老人家，得罪了。”
莫归零说着话，一把抄起老头，抱着就往小房子走去。
“关门，上锁！”
一进门，老人家就赶紧招呼莫归零关门。
没有问为什么，莫归零听话的将门锁死，他怕多问两句，老头会一口气上不来挂掉。
看了一眼，小房间的条件比莫归零那囚室好多了。
三十多平米的地方，铺盖、茅坑应有尽有。
这样的惩罚好像有些太友好了，莫归零想不通，这又是什么奇怪路数。
老人家进了门就躺在一个和外面没有任何区别的老摇椅上了。
看着老人深陷的眼眶，浑浊的双目，凹陷的脸颊，干瘪的身躯，莫归零总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没了。
“老人家，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大岁数，怎么会在这灵狱里。”
莫归零席地而坐，看着昏昏欲睡的老人问道。
“这里就是‘纳垢所’，我在这里是因为岁数够大还是罪民。”
老人嘶哑着说完这句，舔了舔嘴唇。
莫归零四下看了看，发现小屋最深处有一个小盆。
盆上一尺处，有个水管，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滴水掉进盆里。
盆底有一层水，莫归零觉得还不够自己喝一大口的。
“不要动，那是我攒了两天的，我准备留着，在我死之前好好喝一口。”
微微睁眼，看了一眼往自己嘴边送盆的莫归零，老人低声说道。
“老人家，我觉得你想的有些太好了，就你现在的状态，我不觉得你临死前能爬到那里。”
莫归零觉得这老头一定是傻掉了。
不顾老头的激烈反抗，他将盆底所有的水都灌进了老人的嘴里。
看着空荡荡的盆，听着水滴坠盆时的嗒嗒声，莫归零笑了，老头哭了。
“谢谢。”
老人家努力的抬手抹了抹眼角的两滴浊泪，看着桃花眼笑成半月的男孩道了声谢。
“老人家，你一直说罪民，什么是罪民？”
莫归零坐在老人身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人看了看莫归零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回答道：
“罪民就是有罪的人。”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岁数，能犯什么罪？”
莫归零一脸不信的问道。
老人嘴角动了动，吐出两个字。
“杀人！”
“杀人？！你？”(´◑д◐｀)
莫归零惊的眼睛瞪大，嘴巴更是张的能塞进去个大果子。
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悠悠开口道：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莫归零期待了半天，结果听了个寂寞。
不过不用听他也能想到，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就像自己做梦都想干掉那个该死的广昌一样。
“弃民又是什么？”
莫归零又换了个问题。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这不是是个人都应该知道的吗？更何况你还是个契民？”
老人诧异的看着莫归零。
“我怎么又成了弃民了？你是弃民，我也是弃民，我们都在这里，那大家不都是罪民了吗？”
莫归零觉得太乱了，自己的脑袋很明显不太够用了。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善良，却不太聪明的年轻人，老人家觉得有些人被丢进这里还是不冤的。
“弃民啊，就是我这样的，没有觉醒契灵，他们说我这样的人是被上天抛弃的，所以就是弃民。
契民，就是觉醒了契灵的人，他们说那都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所以就是契民。
一个是被抛弃，一个是被眷顾，天上地下，大不相同。
我又是个有罪的人，这不就又是罪民还是弃民了吗？”
说完这几句，老人又开始使劲的喘息了。
莫归零赶紧起身给老头拍了拍后背。
“还有这说法？”
“一直都有。”
莫非沉默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这个随时可能会挂掉的老头深深地鄙视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这里面还有讲究不成？”
莫归零本着学习不丢人的心理，虚心的请教着。
老人叹息道：
“他们说，我们这些没有觉醒契灵的人就是垃圾。
如果契民接触我们时间久了，他们的契灵就会被我们的气息污染。
所以弃民一直都是处于被圈禁的状态，我们一般都生活在远离契民聚居的地方。”
“放他娘的狗屁，这不是扯淡吗？”
莫归零听到老人的解释，瞬间怒了，哪里还有这样的道理？
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老人使劲转头想要看看莫归零，结果没能成功。
“嘿，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活了小一百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契民说这话是屁话的。”
老人觉得有些好笑，奈何脸上肌肉早就丧失了这样功能。
“同一片天空下，同样都是人，哪里来那么多歪理？”
莫归零很是愤怒的开口说道。
“小子，别说话，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快！”
老人耳朵动了动，突然使劲喊了一声。
“啊？……”
不等满脸茫然的莫归零准备一下，狂暴至极的轰隆声就砸进了他的耳中！
“啊！……”
莫归零突然张大嘴巴，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