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考核
接下来的几天。
喻晴将之前约定好要给胖婶子的猪蹄以及和寸头小哥商定的货物交出去后。
顺便在附近的黑市又卖了点东西。
其余的时间就都用来教她妈会计了。
原本是打算每天下午教，后来想想保险起见，还是恶补几天吧。
想她上辈子也是个学会计的，虽然还没毕业，可初级会计证书早早的就考出来了。
这七十年代的农村也没什么太繁琐的业务。只需要教教她妈基本的一些方法，足够应付就行。
凭真本事上去的，到时候村里有些长舌妇也就不敢有什么意见了。
…
别人有没有意见项兰女士不知道。
可这几天下来，她却在肚子里积了满腹的怨言。
早上八点，孝顺的女儿就到房间开始教她。
几个小时不停歇的叭叭声愣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停歇。
饭后。
拄着拐杖下床活动的人走了不到一刻钟。
孝顺女儿又不请自来了。
内心无比煎熬的项兰女士现在一看到她女儿，耳边就下意识的出现嗡嗡声。
好在项兰女士一教就会
就这样魔鬼训练了一个多礼拜后。
喻晴搀扶着她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了战场。
今天应征来考试的有三人，除了她妈，其余两人都是村里的知青。
一群人顶着大太阳站在大队部外头窃窃私语。
“你说国安家的能行吗？以前也没见她会算账啊。”
“谁知道呢，才消停了多长时间，这又开始显摆了，长了张妖精脸，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
一尖嘴吊眉的精瘦女人凑过来道：“她家那口子都七八年没回来了，你们说她能守得住妇道？”
尖嘴女人撞了撞边上的人，“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次，你们说她男人会不会是死在外头了？”
“呸呸呸，瞎说啥呢，你没见王婶每月都去一次县城取津贴啊，天天就知道胡咧咧。”
说话的人正是吴桂枝，前几天和喻晴说过话的女人。
把人送进去后，喻晴站在阴凉处等着她妈。
就听见对面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讨论她家项兰女士。
冷眼瞧着这几个舌头根儿比青蛙还长的女人，将她们每个人的脸都记下。
隔空喊道。
“桂枝婶子呀，你边上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是谁啊，啊对对对就是那个瘦不拉几脸上有个大痣的。”
“啥？！她刚说她在外面偷汉子啊～”
对面的尖嘴女人对号入座后，发现喻晴是在说她。
立马撸起袖子准备开骂。
还没张口就被打断了。
“尖嘴大妈，不是我说你，天天在外头说人长短，道人是非，你小心哪天说到自家头上去。”
“你家有孩子吧，你回去可得给他们耳提面命，千万要叮嘱他们在外头要防着你这样的人。
指不定哪天在外头遇见喜欢的姑娘。
说句话被你传成牵手，牵个手被你传成亲嘴。
要是亲了个嘴，你要传成滚草垛子吧！”
尖嘴女人胸口剧烈起伏，伸出一根手指不断往前指，凶恶的表情让她的法令纹深的好似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双腿微微弯曲往前一蹦。
“啊啊——天杀的贱坯子，老娘今天不撕了你，当我好欺负！”
桂兰婶子立马拉住她，“哎呀，小孩子说的话，你也能生气？别跟小孩计较了。
平时你说话那么难听，也没人揍你，是我们大伙儿人好，赶紧上家去多烧几根香吧！”
“嘎吱—”
一双布满褶皱的深色大手出现在门板上。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不要影响里面考试的同志！”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大队书记。
吵闹的人声顿时湮灭。
“书记，可不是我吵，是这小丫头没大没小的，逮着人就…”
桂兰婶子跨出一大步，插嘴道：“书记，我们不吵，前头就是这丫头看不过老有人搬弄是非，才提醒了几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各退一步，一个大人就不要与小孩计较了，以后在外说话务必要注意。”
语气里充满了不耐。
话音一落下，工具人书记便身子一抹进去了。
不再与人费口舌，喻晴老神在在地坐在树荫下的小板凳上乘凉。
大约半小时后，喻晴见她妈面带喜色地出了门。
立刻站起身迎过去，“妈，你感觉咋样，能成吗？”
后者答道：“大概是没问题的，且看明天的结果吧。”
路过的尖嘴女人开口就是嘲讽，“呵～大话哪个不会说，就等你明天丢大脸！”
又朝身后走过来的人谄媚，“陈知青啊，肯定能中吧，你可是我们这儿最有文化的人了…”
实在受不了那夹子音，喻晴赶紧拉着她妈走了。
路过乘凉处时弯腰一把捞起板凳。
…
如今项兰女士也能够坐吃饭了，但还是不能下地干活。
堂屋里。
两个年长的女人捧着碗同时叹了口气。
他们都为这次收割而愁，每次大丰收时，大队里为了顺利开展，都会采取多劳多得的形式。
劳动力多，工分也高。
王老太又叹了口气，实在是发愁啊。
“阿奶，妈，你们别担心了，妈你不出意外马上就要在大队当会计了。
除了一天五个工分，每个月不是还有八块钱吗。
你们要实在担心的话，要不…我也去干活吧。”
喻晴一脸豁出去的样子面对的却是王老太的不信任，“你能干啥活？”
就她这孙女长这么大也只割过猪草。
“要不，我去掰玉米？”
王老太手里的筷子晃了晃，“也中，比你以前割猪草多了俩公分呢，长进了。”
呃…
怎么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三分讥笑，两分凉薄呢。
猛地摇了摇头，不应该，不应该，一定是她想太多。
低头继续就着咸菜吃玉米面做的饼子。
再一次下决定要尽快过上好日子，让她奶天天烧肉！
“哦对了，明天早上我到县里转一圈。”
突然想起什么，王老太抬起眼皮子说道。
…她奶这是又要假装去取津贴了。
喻晴怎么也不会想到，两天后，她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劳动竟轻松被顶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