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质朴
“环水站，到了。请有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携带好行李准备下车！”夹带着电流声的广播声响起，也不知听了多少首歌，过了多少个站。我回神来，摘下耳朵的耳机转头看向韩湘雪
“那个….我到了，耳机还你，我要下车了…..”我低头看着她那忽闪而过的眼睛，眨着睫毛，泛动灵光。
“嗯。”她轻语道
一声气放声“呲~”车门打开了，我颠了颠沉重的书包，转身向后面走去。。
“诶~那个，谢逸少·！今天谢谢你”韩湘雪突然叫住我。
“昂？噢，小事，我先走了，咱们周一见”我回过头，摆了摆手走下车
终于下车了，我深呼吸，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公交车的气味闻着是真的难受，走到小镇上，没有高大的建筑转而是一式排列的平顶房。我沿着各家的门前走着，敞开的大门，两扇老式的红木门贴着两张掉色陈旧破烂的门神画像，我往里望去。有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沙发，一个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有小孩趴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玩耍。有的则是掩着半边的门，老旧的黑白电视在播放着古代的戏曲，老人就躺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上的人物唱戏，也不知有没有睡着。明明已经接近中午了，可阳光却很少能照进屋子里，很难看清屋子里的一切。我轻车熟路的摸索着，那个熟悉的台阶就出现在我不远处，我知道那个充满儿时记忆的“老家”就快要到了。门前的台阶是我小时候经常坐着发呆的地方，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呢。依旧是那两扇门，贴满了贴纸，被我祸害得坑坑洼洼的门，我推开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知道奶奶白天是不会锁门的
“奶奶！我回来了！奶奶！”我连喊两声，把书包脱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突然脑子回播起之前的片段，之前小学放学回家那个小小的我也是这样干的啊，书包一丢头都不回的就跑进去了。不过那时的沙发还是很新的，现在都已经破破烂烂的，有可能是回潮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出自于那个小小的我“杰作之手”，褪色有点严重了。
“噢~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啊？正好赶上午饭的时间”奶奶佝着腰，蹒跚地从那漆黑的走道走出来。
“怎么又不开灯啊？”我有点生气道，奶奶为了省电老是不舍得开灯，她也不怕黑。
“开什么灯，这大白天的”奶奶随意道“走！咱们今儿中午整顿好的！”
我坐起身，抓起书包跟随着奶奶身后。按下了电灯的开关，整个走道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矿工去采矿般，整个矿洞都明亮起来，过完走道就是厨房，厨房采光条件还算好，阳光透过窗户可照射进来，奶奶忙着往灶口塞干柴生火，烟熏得我眼泪直流，呛得奶奶咳嗽起来
“我来吧，你去洗菜奶奶。”我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稻草。“这老灶也该修修了多少年了，灶台都开裂了，老是漏烟”我皱着被熏得不行的眼睛，擦着眼泪
“谁帮你修？你爸又经常在外面奔波，你大伯他们才不会管呢，有酒喝就行了”奶奶在破旧的篮子上颠簸着青菜的水渍
我沉默良久心里说不出滋味，替奶奶感到痛心。光有两个儿子有P用，我爸还算孝顺。我大伯就住在小镇不远处，兄弟不和在我没出生之前大伯他们就已经搬出去住了。我低头生火鼓吹着灶内的火苗。倒腾了小半会儿才把火生起来，我抓起有些黑的锅铲握把，油腻腻的，我往水池里冲了冲。奶奶也把菜洗好了，就快要切好了。两个人的午餐很简单两荤一素，半斤鸡肉，半斤猪肉。我很想自己动手炒菜的，可我厨艺很差基本就只会炒青菜，煎个蛋而已。奶奶看着我倒腾的样子。
“还是我来吧”夺过我手里的锅铲。
我走到一旁，看着奶奶熟练的样子，翻炒着菜品，猪肉肥的下锅爆炒出油，下荷兰豆翻炒撒上少许的细盐，炒香，下猪肉翻炒均匀调味酱料一步到位，香味一下弥漫整个厨房。不一会儿一道菜就完成了。
“加柴啊，愣着干嘛。火太小了油都烧不热”奶奶叨叨着
“噢噢”
我急忙加柴，下一道菜就是鸡肉了，我边烧火边看着奶奶，倒入金黄的少许花生油，放入老姜爆香，倒入鸡肉翻炒，料酒，酱油，豆酱拌匀，用小碗盛水倒入少许闷煮。
“小少！火太大了。小点，要糊了”
“噢噢！”
我连忙抽出柴火移到其他灶口熄灭，不一会掀盖，黄沾沾的鸡肉，带着金黄色的肉汁盛上碟子，冒着热腾腾的烟。我口水直流。
“我来，我来。”我连忙接过滚烫的碟子，“青菜我来炒吧，我之前也炒过给我爸妈他们吃”
“行。那你来给你练练手”“好咧！”
我拿起锅铲，开始操练起来，奶奶看着我笨拙的样子，笑了笑摇着头。我学着奶奶的样子翻炒着，奶奶端着碗筷放在餐桌上，擦拭桌面。不一会儿我就端着有些青色，油亮的青菜过去
“这么快好啦？你这是不是还没熟啊，这油…….”奶奶看着我手中的“杰作”
“能吃！能吃”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端着有磕有小口的瓷碗，去盛了两碗浓郁米香的大白米饭，颗颗晶莹剔透，饱满圆润。
“来来来，夹菜啊，多吃点，看你脸都变尖了。一定没好好吃饭！”奶奶边往我碗里夹菜，边念叨
“没有没有，顿顿都吃，有鱼有肉的。够啦！够啦！装不下啦！”我连忙把碗移开，是真的要掉下来了。菜还是买多了，还有些剩的
午饭过后我清洁打理着餐具，也不知奶奶在楼上倒腾什么，乒哩乓啷响的。不一会就提着一大袋东西给我。
“带点东西给你爸妈他们，奶奶笨，又不识字，不会坐车，骑车。身体也不好又晕车，一个人去不到你爸妈那。等下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