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智斗，鼹鼠说实话
王祖城站了起来，走到了聂福源的身边，在聂福源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聂福源猛地抬头看向了王祖城，说道：“我现在就过去。”说罢聂福源站了起来，向审讯室外走去。王祖城掏出了烟盒，在审讯室里散了一圈，随后自己点了一支，边抽边打量着李星地。李星地斜着头看着王祖城，叫道：“给我来支烟！”
王祖城说道：“想抽我的烟，没那么容易，还是再等一会吧！”李星地耸了耸肩，说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难道你不能给我一些优待吗？！”王祖城掐灭了烟头，说道：“你是不是全部交代了，你心里清楚。”李星地听到王祖城的话，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说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只要调查一下就知道了。”王祖城回答道：“你放心！我回去调查的。不过在去调查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核实清楚。”
“你什么意思？！”李星地顿时跳了起来。站在边上的两个打手，立刻把李星地按回到了椅子上。王祖城说道：“如果不是你刚刚提醒，我还真差点忽略了。”李星地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说罢王祖城又点了一支烟。一根接着一根，当王祖城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聂福源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祖城问道：“有收获吗？！”聂福源忍不住说道：“你小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猜的那么准啊？！”说罢聂福源看向了李星地，说道：“你小子真不知道死活。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在跟我们耍心眼！”李星地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聂福源说道：“我真的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我交代什么啊？！”聂福源问道：“刚刚那个女的，真的是你的老婆？！”李星地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副可怜的样子，说道：“她的确是我的老婆！乡下人不懂事。”
聂福源问道：“你知道我刚刚出去是干什么的吗？！”李星地装傻充愣道：“我怎么知道你出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聂福源说道：“你还真不是老实！你那个所谓的老婆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
“交代什么？！你不必用这套在诈我！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做你们这一行的？！”李星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怼起了聂福源。聂福源点了一支烟，边抽边说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连自己的老婆是你上线派来监视你的都不知道。”
王祖城接口道：“其实他知道！他之所以那么那么痛快把事情都交代了。就是为了掩护他的老婆。同时想要通过我们启动你这条线上沉睡的楔子。好保护你这条线上的其他人员。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我不明白，你在什么。”李星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打量了一下王祖城和聂福源，接着说道：“我该说的刚刚都已经说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王祖城站了起来，从监听设备下面拿出了一幅油画，展示在了李星地的面前，问道：“这幅画你不陌生吧？！”李星地看向了王祖城手中的画，暗暗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就一幅油画，有什么特别的？！”
王祖城说道：“这幅画就是从那天的现场带回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里的内容，应该是一个死信箱的位置。至于这个死信箱是你用的，还是其他人用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会告诉我的！”
李星地轻哼了一声，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王祖城故作为难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路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么我也只能成全你了。”说罢王祖城对站在门边上的手下说道：“去把那个兽医给我叫进来！”
“是！”手下应了一声，打开门走出了审讯室。没过多久，兽医被带了进来。王祖城问道：“你是兽医？！”
兽医点了点头，说道：“小的叫李三河，家里祖传兽医。”王祖城接着问道：“你会不会骟猪？！”李三河回答道：“会！小的不敢说手艺一流，至少做到现在没有死过。”
“好！”王祖城看了李星地一眼，又看向了李三河，问道：“绑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你看到了吗？！”见李三河点头，王祖城接着说道：“他是专门窃取我们情报的日本特务。你平时怎么骟猪的，就怎么骟他。不过不要全部骟了，给他留一个蛋。”
李三河苦着脸说道：“我没有骟过人。万一把他搞死了怎么办？！”王祖城说道：“死了算我的。你只要把你的手艺发挥出来就行。”李三河接着说道：“他坐着也不好下手啊！”
王祖城说道：“这个我已经帮你想到了。”接着王祖城对站在李星地身后的两个打手说道：“把那边的桌子搬过来。”
两个打手立刻明白了王祖城的意思，动作麻利的把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搬了过来，随后把李星地弄到了桌上，并且把李星地的四肢绑到了四条桌子腿上。王祖城走到了李星地的身边，低头看着李星地，说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如果此时此刻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王祖城已经被李星地千刀万剐了。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李星地觉得王祖城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魔鬼在向他召唤。边上打手们脸上露出的狰狞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他。传入李星地耳朵里李三河磨刀的声音，又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不断的敲打他的心房。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李星地忽然觉得有人在解他的裤子，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防线瞬间崩溃了。李星地带着哭腔叫道：“我说！我说！让他停手！”
王祖城向李三河使了个眼色，李三河如蒙大赦般向王祖城行了个礼，跟着边上的人向审讯室外走去。王祖城拿起了骟刀，边把玩边说道：“我的耐心有限。不喜欢陪你兜兜转转玩捉迷藏。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星地真名木吉日生，代号天空。出生在札幌。中学毕业，被情报机关选中，经过培训后，奉命进入中国潜伏。“九一八事变”后被唤醒，任务是利用职务之便，掩护潜伏在中国的特工获取重要情报。伪装成李星地也就是木吉日生老婆的日本女特工真名叫作藤野熏子，代号螣蛇。除了监视和保护李星地外，还担负在紧急情况下，传递消息的任务。为了便于掩盖身份，李星地的老婆在二处总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开了一家杂货铺。平时李星地会通过死信箱投递的方式传递情报。紧急情况下，李星地会在天台打灯语，通知自己的妻子，把情报传递出去。那天李星地在监听设备里听到了聂福源向贺函忠报告的内容，知道要抓的是他的上线，于是李星地立刻跑到了顶楼天台，用灯语通知他老婆，让她通知李星地的上线立刻离开。……
“天空？！螣蛇？！”王祖城听完李星地的叙述，嘴里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两声，说道：“你这条线上人数不少啊？！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代号是以十二式神命名的，那么你们至少有十二个人。你和你的老婆是其中的两个。”略微停顿了一下，王祖城接着问道：“那么另外十个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李星地说道：“为了便于隐藏，除了我和藤野熏子外，其他的都是单线联系。我的上线从抄纸巷的住处撤离后，我就跟他失去了联系。他喜欢画画。刚刚你拿出的那幅油画，就是我平时投递情报的死信箱。”王祖城接着问道：“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顺丰楼？！”李星地反问道：“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顺丰楼是楔子？！”王祖城回答道：“你或许不清楚，我们的技术科比电话局办事效率要高。我派人去找你老婆过来的时候，顺便让手下找技术科帮了一个忙，让他们帮我查了最近三个月你们行动科对外打出的电话，其中根本就没有一个电话是打给顺丰楼的。”
李星地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输的不冤！如果换成其他人，想要抓到我。根本不可能！”王祖城说道：“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另外你不是败在我的手里。而是败在我们二组的手上。”
聂福源对打手说道：“把他带下去，好吃好喝给我招呼着。”
“是！”两个打手领命后，让李星地在口供上画押后，把李星地带下去。聂福源收起口供，笑看着王祖城问道：“兄弟，现在是不是该审审那个女鬼子了？！”王祖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问道：“大哥，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顺丰楼走一趟？！”
聂福源说道：“听说顺丰楼的盐水鸭是一绝，一直没有去。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去尝一尝！”王祖城接着说道：“走！科长还等着呢！等汇报完了，我们去尝尝。”说罢王祖城跟着聂福源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