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队伍不好带啊三
密密麻麻的账本被来回翻着，算盘的珠子被噼里啪啦打的飞快。
几位掌柜的心也都被这翻页声和珠算声揪地紧紧的。
这些账房先生可都是陌生面孔，看来东家为了这次查账没少下功夫。
随着珠算声越来越慢，越来越少，几名账房先生都把自己算完的账目递给了林征然后立在一旁伸了伸懒腰。
林征仔仔细细看着手上的账目，和前两天反复核对的结果大差不差。
过了一会儿，几个账房先生和林家家丁也从门外走了过来，他们递过来的，是各个库房的钱物账目。
林征把两份账目全都摆在赵掌柜面前说道：“赵掌柜你好好看看吧，账物不符，现在可是亏空了上百匹，足有几百两白银，另外库存的银两也和账目对不上，这两样加起来，足有上千两！”
赵掌柜愣了一下，他将手上这两个账目反复的看了几遍，口里喃喃道：“不对，不对。怎么和我看到的账目不一样！”
林征说道：“若是能一样，本少也不必在此了！”
林征的话刚说完，米铺的田掌柜立刻站出来，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林征一定会免掉赵掌柜，到那时候谁劝也没用了，必须在决断之前，给双方一个台阶。
田掌柜说道：“东家，这账实不符，还未查清究竟是谁中饱私囊，还请东家让赵掌柜将功赎罪，让赵掌柜查清缘由。”
林征双眉紧皱道：“今日之事，你们不都说全凭我做主吗？我自有定断。”
田掌柜和赵掌柜那是几十年的老交情，现在赵掌柜面临身败名裂，他怎能袖手旁观，于是立刻又说道：“东家，当年老爷蒙难之时，人心涣散，林家买卖几近溃散，全赖老赵主持大局，才能保下这份产业。如今，老赵虽有罪责，可不至于东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痛斥，你这样做会让林家上下寒心！”
林征冷冷地说：“我且问你，有功当赏，有罪必罚，这才是赏罚分明，怎么能混为一谈，若是人人都可以自恃功劳肆意妄为，消极怠工对属下不闻不问，这买卖还做个屁！”
在场的掌柜们一个个臊的老脸发红，低头不发一言，他们是让林征吓坏了，却没反过味儿来，最肆意妄为消极怠工不就是你这个东家吗？
于掌柜一个同党早看出了态势，心说急忙表态道：“老田，咱东家聪明睿智，今儿大伙也全都保证了，全凭东家做主便是。”
与于掌柜交好的一行人见有人出来卖忠，都怕他在于掌柜面前抢了功劳，纷纷说道：“老田，你就不要多事了。咱们都是为东家做事，自然全是东家说了算。”
田掌柜被众人围攻之际，环视四周之前与赵掌柜交好的这帮人全都如霜打茄子般低着头不吭一声。
他一个人又如何敌得过众人之口，更何况这场风波的当事人赵掌柜只是低头端着账单一语不发。
田掌柜只好一跺脚一咬牙，退了回去，再低头不语。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把赵掌柜的辞了，他也会和柜上算清账目，请辞回老家。
此时最得意的莫过于于掌柜了，他暗自高兴，这林征说起来也是本地的解元，可却被自己玩于股掌之中，想来这帮读书人也不过尔尔，若是自己去读书，还不得拿个状元回来？
于掌柜用余光瞟了一眼林征身边的香菱，心中已经幻想起自己成了这美丽丫鬟的主人，也是一身锦袍享受着大富翁的生活。
与赵掌柜交好的这帮人也都做着美梦，等赵掌柜被扳倒，他们也就可以夺权，没了另一拨人的牵制，挖空林家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个已经板上钉钉的决定。
林征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听我的，那我可就宣布了！”
“全凭东家定夺！”
“演说技能发动！当前精力70/100”
林征眼中流光闪现，一股说不出的魅力投射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赵掌柜玩忽职守，致使绸缎庄亏损千两，即日起赵掌柜不再出任广陵绸缎庄的掌柜。于掌柜尽忠职守，稳定盈利，所以我决定，任命于掌柜为林家驻苏州总掌柜，负责苏州一切事务。”
听完这话，一众人等全部愣住了，赶忙有人问道：“东家，您说错了，咱们这儿是扬州，不是苏州。”
林征说道：“我没说错，我已经决定，在苏州扩大业务，必须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才行，我已决定请于掌柜出马，因而于掌柜不再出任江都锦缎庄的掌柜，由赵掌柜接任！”
这下众人全都慌了，怎么回事儿？这赵掌柜犯下大错，刚刚罢免了，怎么还能接替于掌柜？于掌柜立下大功，却被派到苏州。
于掌柜心叫不好，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同党，心道，这姓林的打算胡来，你们还不出来保我！
有一个染坊的张掌柜马上站了出来，说道：“东家，那苏州丝绸商多如牛毛，哪里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你把于掌柜派过去，实在是明升暗降，于掌柜多少年为林家兢兢业业，你这样可把我们心都伤了。如果东家执意要这么做，我老张也不干了！”
于掌柜的党羽纷纷站在了张掌柜的身后，也都说道：“请东家收回成命！”
林征拍案而起，环视众人，目光与众人碰撞，这些人没有丝毫退意。
就在这时候，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其中，未动摇的只有赵掌柜、田掌柜。
可以说，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站在了于掌柜的一边。
于掌柜依旧稳坐钓鱼台，他捋着胡子，心说：“好你小子，敢阴老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当年你爹在世的时候便动过这心思，那时候他都没办法把我撵出林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现在林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党羽，我一声令下，林家就会乱成一锅，到明天你一个铺子也别想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