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见
一夜好梦，林音音作息使然，天刚一亮她就起来了。
孟氏忐忑了一晚上，起来的也很早。
今天本不该她做饭的，这会竟然率先进了灶屋。
林音音看了那边一眼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走到水井边上盛了水洗手洗脸。
农家现在用的一种乳白色的皂荚做的胰子，没什么味道除油污的效果还成。
据说当年是一位大人无意中研制出来的，售价便宜，管家所用的跟他们普通人家用的自然不同，质地上更为细腻不说，香味色泽和去污能力也更上一层。
林音音用胰子仔细的洗着手，忽然传来孟氏呼唤她的声音。
“过来帮我烧火，真是一点也不省心，这么大的人了没点眼力劲，今个爷们都要下地，得多做点饼子，快点过来。”
孟氏虽然不满的嘟囔，声音却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昨日丈夫说的话还记着，让她又了几分忌惮。
林音音擦了手进灶屋，孟氏瞪了她一眼，着手开始和面。
“火头小点，把饼烧糊了你是想让大伙儿吃灰吗。”
左边的平底锅烙饼子，右边的锅里正煮着糊糊，见林音音又加柴火她气得直跳脚。
“你个败家玩意，把糊糊煮那么稠能舀上几碗，火小点。”
林音音才不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起来的早，又要干活，吃的太稀了一会就得饿，不到中午根本没得吃。
她这个时候正是需要进补的，哪能还亏着，孟氏说了几次她也没加太多水在锅里。
孟氏虽然老大不乐意，可听着动静其他人已经起来了便手里飞快的开始烙饼子。
这顿饭吃的还算平顺，许氏不时的往自己身上看，林音音吃着饼子只当没有瞧见，哪能不知道她还在为着退亲的事儿生气。
许氏怎能不气，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啊，偏偏快吃完的时候林老头还特意叮嘱了句。
“你先不忙去地里，赶紧跟刘家将事儿说清楚。”
许氏一口饼子哽在心口，眼睛都快憋红了，林老头也不理她，吃完饭将东西一收拾率先出了门。
林欣欣可会看眼色的很，放下碗筷就进了里屋，一边走一边吆喝。
“娘我去绣帕子。”
有林音音在孟氏向来是能使唤就使唤，对小女儿骄纵的很，闻言也没说什么，还觉得丫头长大了，知道给家里挣钱了。
脸上的笑模样在转向林音音时全然不见，她收了碗筷不忘吩咐。
“等会将鸡鸭都喂了。”
林音音点头应下，也没跟她分辨什么，这么点活平日里本就是她做的多，也费不了什么事儿，只是她还想着一件事，便唤住了正欲要回里屋的林念。
“爹，我想一会去山上转转。”
“去什么去，昨天不是才去过。”
许氏第一个反对，她这会还正生气呢，看着林音音就来气，一听她要出门立刻反对。
“不准去，天天往外跑，不知道的还当外面有什么勾着你的魂呢。”
这话着实是有些过分了，林念停下脚步脸色不太好的回头看向正在絮絮叨叨的许氏。
“娘，慎言。”
许氏一直挺憷小儿子的，尤其是这几年每回他一绷着脸就忍不住让人心里直突突，现在也是。
被林念这么看着，往日里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讪讪的拿起自己的褂子回屋去了。
“爹，我没有。”
林音音吸了吸鼻子，故意低头做出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眼神有些惧怕的看向许氏离去的地方。
林念果然心软了许多，微叹了口气，“别往心里去，你要去山上就去吧，不过先说好了不能进的太深。”
林音音猛点头，“嗯，我知道了爹。”
林念又嘱咐了两句便回屋看书。
进山的事儿过了明路林音音心情好的很，心里琢磨着一会上昨日打到兔子的地方再看看能不能发现别的东西。
一进门林欣欣手里拿着块布装模作样的绣着花，实际上她一直在偷听，眼珠子转了转她凑上前。
“姐，你真不愿意嫁给刘老三啊？”
“嗯。”
林欣欣压下心头的兴奋语气惋惜，“其实刘家也挺好的，到时候等爹高中，你要是嫁去了刘家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横着走，他们肯定不敢磋磨你。”
林音音只觉得好笑，“你说的这么好，怎么，心动了，趁奶还没走，你可以去跟她说去。”
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丫头成日里心思都在这些事儿上，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音音当然不是真的让她去说去，有些严肃的看向林欣欣。
“我劝你最好打消一些不必要的念头，爹明年要下场，要是这个关头你惹出什么事儿来……”
她的眼神晶亮，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林欣欣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心慌的厉害，手里拿着的布子被扭得不成样子，嘴上偏偏还死不承认。
“我怎么了我，别乱说冤枉人，不理你了。”
她丢下布羞愤的跑了出去，林音音也不去追，进山一趟晌午肯定不回来吃，早上她特意留了两个土豆就埋在灶台下的灰里，现下扒出来还是热的，同孟氏和林念道了别林音音沿着昨日记着的路线进山。
路上碰见几个进山拾柴火的婶子，林音音同她们打了招呼后朝他们反方向的地方走，不跟人抢，一路上果然再没碰见其他人。
这边还是山脚下，除了些老得无法入口的野菜外偶尔能见着几个野果子，猎物一个没有。
林音音也不失望，将能入口的捡了放进背篓中继续深入。
等转过一处树林，这边的物资明显的丰富起来，不时能听见动物的叫声。
林音音手里握着镰刀，又弯腰捡了几颗石子，猫着身子往前走。
是野鸡，而且还不止一只。悄悄靠近些，等扒拉开挡着视线的树枝林音音暗喜，捏紧了手中的石子运起内力朝野鸡射去。
嗖——
一道更快的物件破空而来，抢先射中，野鸡凄厉的尖叫一声在地上翻滚，惹得另外两只逃窜，眼瞅着到手的鸡要飞，林音音飞快的连掷两枚石子。
“嘿，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