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在海城
查录取结果那天，卓然和任里儿在一起。卓父卓母出门工作，叮嘱卓然查出来成绩先给父母打个电话。
卓然的内心是放松的。在查成绩之前就查过了林城大学今年的分数线，高了三分，598，但是也稳了，就是看学什么专业了。
任里儿不同，她紧张，手抖，躺在卓然的床上倒腾了一个又一个圈。
“里儿大姐，你到底报了什么志愿啊到现在不愿意告诉我？”卓然百无聊赖的刷新手机页面，问任里儿。
“我…我还是不敢查，卓儿拜托拜托，你给我查一下吧呜呜呜我害怕。”任里儿双手呈上供姿势将手机托到卓然面前。
“让我帮你查结果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志愿，真行。”卓然接过任里儿的手机，顺手点了个刷新。结果就那么跳了出来，卓然皱了眉头。
“然然！！！！林城大学审计专业！”任里儿跳起来，才发现卓然脸色不对。
她从卓然手里拿过手机，忍不住的惊喜伴随着泪光，“海城…”
卓然看任里儿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滑了档？海城艺术大学…按任里儿的成绩，明明可以去都城艺术大学的，那里的模特专业出了名的有发展前景。
“你没报都城艺术？”卓然皱着眉，高兴不起来。
“我…海城艺术大学也很好啊！我一直想去滨海城市。”任里儿不敢看卓然，眼神里有些心虚。
“任里儿，我劝你跟我说实话。”卓然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杜景飞去海城了，对不对？他是不是报了海城的志愿”
任里儿低着头坐在床边，不知道如何开口。都城艺术大学，是她开始学艺术时最向往的学府。能去都城艺术大学学模特，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专业模特圈。她高一高二时不止一次和卓然说，都城离桉城近，等她去了都城，想家了就回来住几天。要是卓然想她了，高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卓然想上的林城大学。
但是为什么，她在最后，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开始注意到了并不优秀的海城艺术大学？因为杜景飞。
杜景飞成绩不好，复读的这年也没学出来什么门道，他就准备选个适合养老的城市继续躺平。他发挥正常的话也只能上海城一所末流学院，但是他不求上进，父母怎么劝都没用，他只想快点结束痛苦的复读生活。
从那时起，任里儿就开始留意海城艺术大学的广告。海城艺术大学和都城艺术大学比不了，却也不糟糕。最要命的是它的模特专业，规模很小，师资力量不丰厚，就业前景也不好。“没事儿，都城艺术大学…去了也不会是很优秀的学生，好的机会也给不到自己。”任里儿这样告诉自己，竟心甘情愿的以追求海城艺术大学做了目标。
“任里儿，你傻啊你？！如果他那所大学收艺术生，你是不是还要巴巴儿的跟去？杜景飞他就有这么好吗？你不天天不承认你喜欢他吗？？！”卓然是真的生气了，她顾不上自己刚被一志愿录取，哭着质问任里儿。她难过极了，手抖着要给杜景飞打电话，任里儿抢了她的手机。
“然然…我考虑好的，求你不要告诉景飞，就让他以为我滑档去了海城，好吗，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狗皮膏药…”任里儿像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抓着卓然的手。
“他不喜欢你？他凭什么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天天带你出去玩跟别人说你是他妹？他他妈的有毛病吗？”卓然很少说脏话，但是她现在只想质问杜景飞给任里儿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然然…真的…拜托你了…”任里儿知道自己行为有多愚蠢，但是此刻，她只想由着自己的内心随杜景飞去海城。
“…我知道了。”卓然给父母发了个消息，放下手机，躺倒在了床上。
任里儿喜欢杜景飞，她是知道的。从高三后期，人心浮乱，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到学校上课，那个时候，卓然就知道任里儿没日没夜的跟着杜景飞泡吧。杜景飞知道她和卓然是好朋友之后，处处说任里儿是他妹妹，不准人欺负任里儿。任里儿跟着杜景飞玩，她是不太操心的。
只是后来，任里儿总是眼里放光的和卓然说杜景飞怎么照顾她，怎么帮她挡酒，甚至从她这里打听杜景飞前女友是怎么样的人，卓然才发觉不对劲。
…她早该劝任里儿的，现在太晚了。
“里儿。”卓然忽然开口。
“嗯？”任里儿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低着头。
“晚上喊他们出来玩吧。”卓然盯着天花板说。
“…好。”任里儿应下。
里儿不知道卓然是要做什么，打听他们去了哪读大学？还是…质问杜景飞呢。
…
Fox。
卓然和任里儿最早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凝重。
江易和杜景飞一起来的，宋方柯还带了个人…于姗姗？
“你来干嘛？”任里儿一向不喜欢于姗姗。
“我刚才和方柯在一块啊，他就带我来了。”于姗姗背心配短裙，在宋方柯身边笑的妩媚。
任里儿丢了个白眼给她，看着宋方柯一脸无奈，鬼才信于姗姗啊。又是冲江易来的吧。
“杜景飞，你录哪了？”卓然没有铺垫，单刀直入。
任里儿也没想到卓然这么直接，不敢看杜景飞。
“海城学院啊，我报的志愿都在海城。”杜景飞笑嘻嘻的开酒，“终于有学校上了啊，不过早知道不复读这一年了，去年的分也能上海城。”
“挺巧的，里儿也录到海城了。”卓然看了眼任里儿，又补充，“志愿没报好，滑档了。”——说完这句话，明显能感觉到身边任里儿放松了下来。
“那好啊大小姐，以后到了海城你可得罩我。”杜景飞倒像是真的挺高兴的。
“那你们呢？”杜景飞说的话像是问的众人，眼睛却看着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