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木
当太阳在升起的那一刻，少年沉睡的双眼便自然睁了开来，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还有来自丹田内饱满的灵气游动，让少年一跳而起，舒爽至极。
“睡个觉真爽，灵气吸收这么快么？”齐云揉了揉眼，察觉体内游动的灵气，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记得昨晚吸收灵气就几个时辰而已，还不到半夜就是睡了过去，极慢的修炼速度，这一夜也不可能就把自己体内的丹田填的满满的。
想不出什么原因，既然是好事，那也懒得琢磨下去了，晃了晃脑瓜子，齐云便一路朝前走去。
十几分钟的时间后，齐云终于是瞧见了一片葫芦藤，葫芦藤的后方，则是一座草屋，草屋中，乃是他们整个白溪村中，受人敬仰的崔大夫。
在其中，更是有不少草药的药香扑鼻而来，闻其香味，齐云便知其药。
一踏进葫芦藤，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就是袭来，这瞬间让齐云全身都是放松了下来，身上流的汗，一下就是散去。
看向前方紧闭的茅草屋，齐云神情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心想，今日崔大夫为何紧闭着大门？
之前可都是会在葫芦藤下弄药材的，要不然也是会在后面的药田施肥，反正大门是绝不会关门的，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摸了摸后脑，齐云就是上前敲门，可当他刚抬手抬到一半的时候，在屋内就是传来崔大夫的声音，这让齐云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来了？”屋内传来很简单的两个字，语气很是平淡。
“昨晚耽误了些事，所以这药材没能及时送到，我……”齐云把头低了下去，声音逐渐变小，每次听到这种语气，就意味着崔大夫已经生气了，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我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你第一次迟到，而且还迟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崔大夫突然把门打了开来，看向眼前把头埋在胸前的少年，轻声开口道。
少年全身微动了一下，然后向后退去几步，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老者，这一刻，眼前的崔大夫似乎在某一瞬间，老了许多。
那是神态中展现的疲累和精神上的萎靡，以前没有发现，今日却是看的特别清晰，那种从未有过的老态。
见少年没有说话，崔大夫继续说道：“你比别人看的更加清明，再加上你达到了炼气一层，你所看到的表面，和别人大不一样。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齐云脸庞上露出一抹讶异，自己根本没说，崔大夫是如何知道自己已是达到炼气一层了。
“至于你耽误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还有你上山采药或遇到了什么奇遇，我就不追问下去了。”崔大夫看了眼眼前静静站立的少年，然后背过手去，朝那一片结满了葫芦的葫芦藤走去。
“你过来。”崔大夫朝少年丢下这句话。
少年看向老者的背影，崔大夫今日所说的话，他很多都是没有听懂，这同样也是第一次看到崔大夫如此这样。
那种平淡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似乎，前几天自己在山上所发生的事，崔大夫他全都清楚。
来到葫芦藤下，崔大夫看了眼挂在藤上的九个葫芦，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未成熟，带着青绿色的葫芦，他看了许久许久，方才坐在一个木桩上，叹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来。
少年坐在他面前，看向自他从小生活在白溪村，一直以来都能看见的葫芦藤，从始自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的葫芦藤。
九个还是九个，特别是那青绿色的葫芦，仿佛这一辈子也不会成熟。
那九个，也不会再多生出一个来。
“这九个葫芦，代表着整个白溪村九位少年的天命。”崔大夫指向那九个内最成熟最大，也是九个葫芦中排在第一的葫芦，开口道，“这个是易寒的，他……并没有死，但炼气三层踏上无回山后至于为什么没有音讯，这就不得而知了。”
“倒数第三个是属于张景文的，他仅差一步之遥，便可突破到炼气三层。”崔大夫指向这个葫芦，道。
这个葫芦不大不小，不算太成熟，但也不算是不成熟，属于刚好那种。
“至于这最后两个……”看向这两个最小的葫芦，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分别是平山和你的。”
“我的？”少年看向那两个最小的葫芦，露出一抹好奇。
他没想到，属于自己的天命葫芦，他……也会有？
“嗯。”崔大夫点了点头，道，“你是最后一个，那还未成熟，青绿色的葫芦。”
闻言，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属于自己的天命葫芦，而是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属于平山的葫芦。
那个葫芦随风轻轻摇晃，看其表面，已是达到快要成熟的地步，比自己的略微大那么一点，浑圆而又显得非常饱满，属于这几个葫芦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葫芦了。
至于自己的，则完全被一层厚厚的青绿色所覆盖，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成熟的迹象，几十年来，一向如此。
至少从他小时候见到这片葫芦藤的第一天开始，这青绿色葫芦就是这样，十几年过去，依然如此。
平凡至极，与其它八个葫芦，似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按照这葫芦的生长轨迹，它这一生都会是绿色，不会有任何变化，你……也将会照着你心中的路一直走下去，平凡的过完你这一生，直到老死。”
崔大夫看向眼前的少年，这样说道。
“不过，那一日的改变，这颗青绿色葫芦正在慢慢走向成熟，你所向往的人生，也将会完全转变，同样的，也包括那剩下的八位少年，甚至整个天地！”
说完，崔大夫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这一方天地，黝黑的眸子中，显露出一抹凝重，和无尽的沧桑。
他守了一辈子的仙藤，直到结出的这九个葫芦，在今日，终于是要变了么？
白溪村……那条溪水的尽头，真的是通往无回山么？
“崔大夫，我……”少年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有些话里，却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其中包括轨迹的改变和整个白溪村。
这白溪村，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从小生活在这儿的白溪村。
而是……整个！
“它原本的名字，叫做天木，震雷域，包括无回山以及其它三个方向的村庄，亦或更大……”
崔大夫将少年想脱口而出的话打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