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架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五小姐和三小姐打起来了!”
玉兰见形势不对,赶紧叫人回飞霞苑通风报信。范氏闻言大惊失色,与宋婉芸放下茶杯就向着晚林苑的方向疾走。
待看见宋婉秋披头散发满身污渍地倒在地上,范氏亦是怒了。
“宋晚林!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欺负秋儿!”
铃兰递来纸笔,宋晚林正要写字,宋婉秋大声哭嚷道:“娘!这个哑巴不仅欺负我,她还在之荣哥哥面前说我坏话!”
宋晚林满脸无辜,除了推她那一下,她并没有打她呀?
范氏看着宋晚林的模样更加怒火中烧。
将她女儿欺负到这般地步还不承认?!
范氏想也不想地上前就狠狠甩了宋晚林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连园子里海棠树上栖息的鸟儿都吓飞了。
宋晚林缓缓回过头,她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宋晚林也不恼,就那么淡淡地看着范氏。看得范氏心里头都有些发怵。
宋婉芸上前扶起宋婉秋,对丫鬟说道:“扶五小姐回飞霞苑。”
宋婉秋不解地看着姐姐:“姐姐?”
宋婉芸用眼神宽慰她:“听话!”
宋婉秋最终在玉兰的搀扶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婉芸走到宋晚林身边对她说道:“三姐姐,母亲前几日就说今年花朝节说什么也要带你入宫,好让你长长见识。你这般做可知会伤母亲的心?”
她又拉了拉宋晚林,“今天的事就如此吧,妹妹若有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
宋晚林淡淡扫了她一眼,丢下一个颇具意味的眼神,转身回了内室。
什么态度!
范氏哼了一声。
若不是宋婉芸刚刚提醒入宫一事,范氏恐怕还会上前再给宋晚林一巴掌。
母女俩一道出了晚林苑。
文嬷嬷给宋晚林拿来一个煮熟的鸡蛋,剥了壳。
宋晚林不习惯被别人伺候,她仰起头,伸出柔荑接过鸡蛋。
文嬷嬷看着宋晚林肿起的脸颊,义愤填膺地道:“这范氏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五小姐无理取闹,竟然还把罪责推到您身上。若是……”
若是蓉小姐还在,这府里哪里轮得到她来当家?!
蓉小姐就是林氏,与宋丞相琴瑟和鸣,只可惜在生宋晚林和她的双胞胎哥哥时因大出血难产而亡。
宋丞相心中悲痛,看着呱呱坠地的两个婴儿,宋丞相还是决定续弦,于是就有了范氏和她的两个女儿。
文嬷嬷看着宋晚林和宋清欢长大,他们在范氏的欺压下过得有多苦,她是看在眼里的。
文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小姐,您现在要睡会儿午觉吗?”
宋晚林脸已敷完,将鸡蛋放回银盘中,闻言看向文嬷嬷,摇了摇头。
又在铜镜前照了照,脸上的肿已消退一半,还有红痕印在脸上。
唔,明天还要去绿汀胡同呢,若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出门,不知道唐之荣会怎么想。
“小姐,这件衣裳您还要穿吗?”
丫鬟铃兰拿着一件淡蓝色衣裙在宋晚林的面前比划。
宋晚林索性站起身伸开双手由着她比。
眼看着衣袖短了一大截,铃兰惆怅道:“小姐您长得也忒快了!箱子里新做的的衣裳都快跟不上您扔衣裳的速度了。”
“再去做不就是了。”
文嬷嬷睇了铃兰一眼,意思是她不该拿这些事来烦小姐。
铃兰左右为难,犹犹豫豫地说道:“夫人说,小姐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已经拿完了,要做衣裳也得下个月,否则就得自己掏银子。”
“哼!这范氏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文嬷嬷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就要去找范氏理论,宋晚林伸手,拉着文嬷嬷到桌前。
【你去没用,她正在气头上,你去只会被她欺辱】
文嬷嬷看着宋晚林书写的文字,红了眼眶:“那我在外面接些针线活儿,应该可以供养小姐。”
宋晚林笑着宽慰:【嬷嬷放心,我自有办法】
看着文嬷嬷狐疑的表情,宋晚林笑了笑:【过几天不是花朝节吗?范氏可是说过要带我入宫的。】
“可是,小姐您……”
【我不良于言的事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不是吗?】
宋晚林眼神明亮,自信且放松,仿佛不能开口说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文嬷嬷突然觉得,面前的小主人仿佛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自卑怯懦的三小姐了。
宋晚林又拿起笔:【花朝节需要准备什么吗?】
文嬷嬷回过神,思忖了一下,说道:“花朝节那天,皇后会与朝臣的亲眷一起赏花,若有兴致,皇后可能还会命人表演节目。”
宋晚林眯了眯眼。
刚才在院子里,范氏明显在气头上,可宋婉芸说出花朝节进宫的事后,范氏似乎平静了不少。
范氏突然这么好心要带自己进宫,一定有蹊跷。
宋晚林看了看手中的纸笔,突然觉得总是这么写字挺麻烦的。
想了想,她把文嬷嬷和铃兰叫到一起,写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们手语】
文嬷嬷和铃兰一致赞同。
“好啊好啊,奴婢早就想学了!只是奴婢天资愚钝,还请小姐担待。”
文嬷嬷点头:“老奴可能会学得有些慢,小姐多担待!”
宋晚林笑着摇摇头:【你们是为我学的,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宋晚林约定,每天下午抽出一个时辰教手语,铃兰和文嬷嬷一致同意。
说干就干,宋晚林说着就立马着手教二人。
她先在纸上写出自己要说的话,给俩人看过后,再做手语动作。
刚开始,一个动作要做好几遍,宋晚林将动作拆解成慢动作,让俩人先记起来。
不到一刻钟,福全就带着刘太医来到晚林苑。
刘太医看见了宋晚林红肿的脸颊,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福全。
福全明显也看见了宋晚林脸上的红印,但他没有吱声,心里却是暗暗惊愕。
给宋晚林请过脉后,刘太医命身边的医女收好脉枕,自己则坐在案桌前开起了方子。
“太医,我家小姐她患的可是风寒?严重吗?”文嬷嬷问。
刘太医写好方子,吹了吹墨迹,交给医女,答道:“宋三小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见了凉导致身子有些虚,这几天要注意保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