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俟
忙活了一个时辰，众人齐心协力终于为白年换上了能用的机械四肢。
看着又能跑能跳的白年，方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合格了。”
“酷。”白年激动的一拍手，“我要那个喷火器。”
方鎏爽快道：“当然没问题，我就需要像你这样死士。”
“死士？”白年愣了一下，随即爽快一笑：“如果到了必要的牺牲时刻，我不会犹豫。”
秋水拿着维修用的扳手走了过来，淡声道：“还有名额吗？算我们两一个。”
“对对。”秋月跑了过来，满是期待道：“我们姐妹俩也想去。”
方鎏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们，即使秋月和秋水姐妹两看上去就很能干：“不好意思，不带女人。”
秋月和秋水姐妹俩失落的低了下头。
方鎏这时又说道：“助手们，穿戴好装备，准备出发。好好干，如果你们表现优异，我会向上级批准你们带上家人同我会A级地下城。”
秋水、秋月姐妹俩一听顿时紧紧的抱住了艾卡维，兴奋的说道：
“欧尼酱，你一定平安归来。我们在家炖好汤等你回来。”
艾卡维：“……”
张毵和叶竹虽然对A级地下城没那么狂热的想法，但是一听还有机会去，而且不用冒生命危险。
两人齐齐看向李俟，眼神火热，就好像是求父亲带孩子们去商场买炫酷、漂亮的玩具。
“安啦！”李俟爽快道：“要是活着回来了，一定带上你们。”
白年左右看了看，队友死光了，父母也早就没了，心中是了无牵挂。
不过白年心里却不甘示弱，走到已经苏醒的石娘子身旁，掏心掏肺道：
“我几乎换掉替换了身上的所有部位，当然，引以为傲的特征我肯定还留着，不像我的病友，捐赠了一颗球球。”
白年生怕石娘子不知道他口中的病友是谁，贴心的指了指李俟，继续说道：
“当然，这不重要。估计再过不久‘战争诅咒’就会发作，我逐渐的会成为一个真正机器人，没有任何感情。”
石娘子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表达，喉咙还干的要命说不出话，只能用重度烧伤的脸尽量表现的疑惑些。
好在白年的两只探索者之眼分析出了石娘子的疑惑。
白年和蔼一笑，温和道：“叫我一声爸爸，到时侯去A级地下城带上你。”
石娘子张了张嘴，想尽可能的发出声音，但喉咙难受的感觉食道跟气管黏到了一块，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给了白年一个白眼。
白年选择性无视了石娘子的白眼，高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宠溺道：
“等爸爸回来。”
石娘子瞪了白年一眼，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任何声音。
艾卡维：“我知道石娘子说了什么。”
李俟：“说了什么？”
艾卡维：“不是世界通用语言，也不是东语，是西语。”
李俟：“我想我知道她说了什么了。”
两人相视一笑。
……
“李俟，净除菩萨装备完毕！”
“很好，很有精神！”
“白年，灰烬领主武装完毕！”
“不错，很有精神！”
“艾卡维，天……天……天启之王装备好了。”
“不够精神，再来一遍。”
“报告！艾卡维！天启之王装备完毕！”
“嗯，完美，超有精神。”
方鎏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位临时战士，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激情澎湃的动员发言就不必要了，我相信我已经给了你们最激情澎湃的承诺。
Okay, lets go！”
张毵、叶竹、秋水秋月四人挥了挥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期待。
……
千里之外，曾经东上国最繁华的都市地下7532米。
十二名最有份量的人坐在会议室中正在观看一场直播。
“我跟你们说了方鎏靠不住，就算飞机坠落，协同作战机器人损毁，那也不能随便拉三个看着连武器都不会用人加入，太儿戏了。”
说话批评的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没剩几根的老人。
“古老头，你也就只会说说了，方鎏是唯一一个撑过十轮改造的战士，也是唯一一个能操作T1重甲的人。”
为方鎏辩驳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戴着老花眼镜穿着白大褂的老人。
“刘老头，我知道方鎏是目前东上国最优秀的士兵，但方鎏却没有一点士兵该有的纪律性。如果方鎏不是在飞机上喝个宁酊大醉也不会注意不到飞机的雷达警告，导致撞上亚龙坠机。”
古老人是一个老兵，他最讨厌的就是像方鎏这种随性的人。
“好了，两位，歇歇吧。此次事件可大可小，说不定是有人借了张之先的名号钓鱼。总之，世界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C位上的浓眉大眼、国字脸五十多岁的老人。他是这里级别最高的人。
“张之先！毁灭世界的罪人之一！”
古老一听到“张之先”这个名字，脸上满是愠恼：
“张之先、克维恩·李、卡梅斯卡夫、东木春、拉费赛，这五个人的名字必将永久的被钉在人类历史的败类柱上。”
刘老不以为然道：
“虽然是他们帮明灯国研发出了导致世界生物大突变的潘多拉一型试剂，但不可否认，这或许真的是人类实现再次进化的唯一途径。”
“张之先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你当然会维护他了！”古老气冲冲道。
“行了，你们两个都年过半百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专心看直播。”坐在C位上首席呵斥道。
“小王，你觉得方鎏这次能战胜张之先邮件中所说的超级生命体吗？”首席向站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问道。
“能。”王武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却透着一股绝对的肯定。
首席自然听了出来，追问道：“为何？”
“因为他。”王武指了一下屏幕中右下角的那个人。
“哦？！”首席顿时来兴致，又问道：“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李癫……”
……
宁古县城到了。
在长达30年的战争中即使是这座偏远的四线小城虽然遭受太大的波及，不过在亚马地下城的地表探险队一年多的搜刮下，宁古县城最外圈一层几乎毛都没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只生长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突变杂草。
越是靠近，艾卡维越是感到不安，越是能感受到那个超模生命体有多么恐怖。
“队长，你的雷达应该检测到了那个东西了吧。”
艾卡维握紧了手中的天启之王。
“昂……检测到了，我的战力雷达正响着警报声，催我快点离开呢。”方鎏并没有停下脚步。
白年看了一眼身旁，李俟正陶醉着轻轻抚摸漆黑的枪管，迷离的眼神就感觉他是在抚摸穿着黑丝的女人的长腿。
手法突出一个变态。
“病友，说真的，你不是真的有病吧。”白年说道。
李俟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没病。只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
“有多激动？”白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就告诉你吧。”
李俟声音变得轻柔：
“当它吐出火舌的那一刻，我会兴奋的控制不住地boki。”
方鎏：“……”
白年：“……”
李俟的话沉默了另外三人。
四人沿着县道102继续向前走，深入宁古县城。
从两排的建筑物上门头挂的招牌来看，这里曾经是一条商业街。
白年看到一家小店面的门头的招牌，眼中露出了追忆之色：“啊~古见奶茶。好久没喝过了，满满的回忆。”
李俟没喝过奶茶，在离开实验室之前喝的最多就是苦口的药，白开水都没过多少：“奶茶是属于奶还是茶？”
白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李俟一眼，“病友，这个问题很蠢，没有一点意义。你还不如问我‘你最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好让你以后有机会讨好我。”
“好吧。”李俟顺着坡又问道：“你最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
白年闭上眼，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得意的说道：“甜蜜爱爱脆心蜜瓜味奶茶。古见奶茶的招牌口味！”
李俟遂又问道：“都是你一个人来买的？”
白年摇了摇头，眼中的追忆之色更深了，笑道：
“都是我爸带我来的。因为每天他喝醉后就会揍我一顿，等他就酒醒后为了哄我开心就会带我来买奶茶。他每次都会给我买甜蜜爱爱脆心蜜瓜味奶茶。”
“诶~那你们的感情不错吧。”李俟理所当然的说道。
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他，没有感受过亲情也无法理解亲情，更别白年话中他那扭曲的父子亲情了。
“是不错。”白年微微一笑，说道：“直到有一次他下手实在太狠，差点要把我打死，那一次我反抗了，从家里逃走了，没再有回过家，也没再喝过甜蜜爱爱脆心蜜瓜味奶茶。”
白年和他父亲之间复杂感情，李俟对此没有丝毫感触，他理解不来，很纯粹问道：“那你现在想见的爸爸吗？”
“不想。”白年干脆利落的说道。
“为什么？”李俟很想知道。
“因为我逃出来后从未感觉过生活是如此的轻松。”百年笑道。
李俟也笑了，纯粹的为白年而高兴，说道：
“这或许就是先苦后甜吧。我的研究员们有时候会反复砍掉我们的四肢，然后再给我们接回去，完事后他们会给我们药里放点糖以至于喝起来不那么苦。”
方鎏：“……”
白年：“……”
李俟的话再次沉默了三人。
方鎏觉得这只是李俟为了安慰白年才这么说，而艾卡维见过李俟瞬移的本事，所以李俟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艾卡维知道不经过一轮轮的实验改造，常人是绝对无法做到瞬移这般的壮举，但李俟所说那样，他绝对还是有点夸张了。
半响，白年伸手拍了拍李俟的肩膀，安慰道：“谢谢你，病友，我心里舒服多了。如果你的是真的话，那我心里会更舒服。”
“当然是真的了。”
李俟挑了挑，一本正经道：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其实算不上先苦后甜，反复肢解疼痛比起药物排斥反应带来的疼痛轻松多了。
有时候药物排斥反应带来的疼痛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们反而会去求研究员肢解我们四肢以疼痛来缓解疼痛。
因为真到了那个时候，任何止痛药都没有用，而大脑因疼痛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根本无法进入昏迷状态，以疼痛来缓解疼痛是唯一的办法。”
李俟认真的口吻很难让人不信，成功引起了方鎏的兴趣，他是一名改造士兵，撑过了十轮九死一生的改造，这才使他有了超凡的力量，能轻松的驾驭这套重装铠甲。
虽然，方鎏在接受改造时，偶尔也会痛得浑身是汗，但还没到李俟那种痛到需要以刺激另一种疼痛来缓解疼痛的程度。
“士兵李俟，我姑且问你一下。你接受的是哪种实验，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提供一下计划代号吗？”
“抱歉长官，我签了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而已，现在世界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国家都崩坏了更别说法律了，没事的，说了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真的？当时保密协议写上写，如果我泄密的话，东上国**会派人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狗屁的东上国**，东上国**早就瓦解了。没人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放心大胆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憋着其实也挺难受的。我参与的实验是……”
……
“乙型虫共生体……代号：终极士兵……”
“李俟……04号实验体……先天上有严重的情感缺失……”
“经过第三百六四次‘治疗’，04号实验体的情感缺失治好了，但对于一些复杂的情感能感受却无法理解。
而代价是04号实验体精神状态陷入极度的不稳定，有时会精神错乱陷入极度疯狂……”
会议室内，首席命人找来这份最高机密档案，他所看的正是记录关于李俟的那一部分，越往下看，首席脸上的表情越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