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及时雨会说话
这场聚餐过去的很快，苏恒醉了，倒头在桌子上，安佳柠中途有事离开了，只有陈渊在残局中默默抽烟，一根又一根。
童华轻蔑一笑，看出陈渊脸上的情绪，“这么忧愁，小丫头说什么了？”
“说了该说的话。”陈渊说的沉重，内心始终波澜起伏。
“二十一岁的小姑娘最重感情了，你……”童华点起了烟，欲言又止，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我知道。”陈渊掸了掸烟灰，“但是没过几个月我就要去云南了。”
童华:“你一定要去吗？”
“必须是我。”陈渊的身子往后重重一靠，有种说不出的劳累与沉重感，“刘局同意了，申请书没过多久就下来了。”
“你这么执着这件事，是因为你的父亲吗？”童华说完，轻颤睫毛，“陈渊，你可以不去的。”
“那是我的使命。”
“我也会去的。”童华说。
陈渊一怔，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没必要！”
“清沿是个好地方，凭什么只能你去。”童华笑了笑，盯着陈渊的眼睛，又指了指苏恒说:“我想他也会去的。”
“那是个会要命的地方。”陈渊回应。
童华将烟咬在嘴里，摊开双手，无所谓地回应，“我上警校，可不只是为了在舒适圈做个小**。”
陈渊笑笑不说话，这时苏醒走了进来，童华见状站了起来，捋了裙子面对着陈渊说:“陈渊，有些事，你该坦白的。”
童华说完，冲苏醒笑了笑就离开了。
“我送你回学校。”陈渊三两步走来，扛起苏恒又说:“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以后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苏醒没有做声，乖乖跟在陈渊后面。
陈渊将苏恒放在后座，这时天空微微飘起了毛毛雨，这个天气下点小雨刚好凉快。
苏醒转身坐进副驾驶位置，等陈渊坐好后，她不免想起童华的话——陈渊，有些事，你该坦白的。
陈渊仿佛刚才并没有把童华的话放在心上，默不作声地启动车子离开。
“陈渊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苏醒问。
陈渊注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回应，“没有。”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苏醒瞟了一眼陈渊，那冰冷的侧颜没有一点儿感情，他对她也不再热情，仿佛刻意保持距离。
苏醒无声叹息，此时毛毛细雨变大，顿时哗啦哗啦的暴雨袭来，车前顿时一片模糊。
雨刮器咯吱咯吱地响，苏醒仿佛放空似的躺着，沉思，冥想。
不一会儿到了校门口，陈渊摸出一把黑色的雨伞递给她，轻柔地说:“小心，别打**。”
“嗯。”苏醒接过雨伞，准备开门，转过头又说:“谢谢。”
苏醒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暴雨伴随着狂风不断吹过她那单薄的背影，好似随时都会被风抬走。
陈渊看在眼里，最终还是忍不住下车，夺过她手中的伞，说:“这么瘦，真怕这阵风抬走你。”
“陈渊哥，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风刮跑的。”苏醒会心一笑。
“刮跑就算了。”陈渊伸手搂在她的肩上，生怕她的衣服弄湿，“别感冒，你哥会担心。”
那冰凉的空气中，陈渊的手掌是温热的。
“陈渊。”苏醒那轻柔一唤。
陈渊顿住了，没有说话，他想继续往前走，苏醒却挽住了他的胳膊。
“回去吧。”陈渊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雨太大了。”
周围的雨声噼里啪啦，苏醒全然什么也听不见，眼前是陈渊菱角分明的下颚，与那上下波动的嘴唇。
他如神明一般深深地迷住了她。
“陈渊。”苏醒轻唤，满眼柔情，看准时机，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一吻在陈渊的薄唇上。他情不自禁地心颤一下，薄唇留有那绵密的余温与清甜。
“陈渊。”苏醒缓缓放平脚，“我是认真的。”
雨水打**她的鞋子，苏醒不为所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那会的风也很狂野，疯狂地拍打男人的身体。
“苏醒。”陈渊后退半步将雨伞放在她的手里，“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转身离开。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我们不是一路人。
“陈渊。”苏醒呐喊，眼眶开始湿润，陈渊转身的那一刻，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
陈渊听到了，强装镇定，没有犹豫，没有回头，大步离开，走的是如此潇洒，从容不迫，任凭雨水打湿，背后的那个女孩伤心。
苏醒睫毛轻颤，缓慢移动脚步转身离开。
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陈渊开车离开，苏醒回到宿舍，好像那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苏醒回到宿舍的时候只有贺佳一个人在，然而她这种好学生自然是睡觉了，苏醒换好衣服，窝在被子里，心里有万分疼痛，也不曾哭出声。
她想告诉陈渊上辈子她为他殉情了，现在不重要了，他拒绝了，那份深埋的暗恋，还是失败。
这个星期过得有些漫长，周末的时候，苏恒接苏醒回家吃饭，车上并没有陈渊。
苏恒打趣地说:“最近陈渊有些奇怪，一听见我要带着你，他就不跟我一起了，这完全变成了我的风格，你怎么招惹陈渊哥了？”
“大概因为我是苏醒吧。”苏醒淡然回应。
“这个周末去公园，带你一起？”苏恒挑眉，微笑，“陈渊还有安佳柠，童华可能也去。”
“哥，周末我有约。”
苏恒一惊，“谁啊？”
“同学。”苏醒望着窗外，“早就约好了。”
以前的苏醒死皮赖脸地跟着，突然间无谓的那种态度，让苏恒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竟然并没有觉得开心。
“最近不开心？”苏恒瞟了她一眼，什么心情都挂在了脸上，“看你那张苦瓜脸。”
苏醒没有说话，慵懒地靠着。
苏恒故意提着嗓音说:“最近发工资了，这钱该怎么花呢？”
“哥，我缺钱。”苏醒仿佛回过神似的回应。
苏恒默默点了点头，心想:真不该说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