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不开的催化剂
第二天，我一早就爬了起来，买了一身日常服饰，为了不被坑，我在店前观摩了许久，最终花了三枚金币。
衣服只是麻织品，不是兽毛做的，溢价非常严重，或者说库尔斯城除了魔兽相关商品，溢价都非常严重。
放其他地方，我这一身行头不会超过二十枚银币，但在库尔斯城，商家因租金、税务、日常开销等一系列因素，不得不提价。
还好这是佣兵之城，最穷的佣兵，身上也有上百枚金币的家当。
麻制衣服贵也有这一点原因，销量不行，只能宰离不开麻衣的顾客，因为佣兵大多都不需要麻制品衣物，皮革是更好的选择，而他们恰恰不缺皮革。
佣兵赚钱能力非常强，但开销也大，不提武器的维护、更换费用，光是伙食消费就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数字。
伙食的费用占比还不算大，佣兵本就是猎杀魔兽的，他们可以为自己留下足够的魔兽血食用。
佣兵开销最大的，其实是提升实力的资源消耗，魔兽血可以强身健体，不过对量的需求非常大，而且等级低于自己的魔兽血对提升实力没有丝毫作用。
这意味着他们要么合力猎杀高等级魔兽，要么花钱买。
在所有人都在努力生活的时候，我却提着一袋子金币满大街跑，硬是没找着钱庄之类的玩意，“这特么艹蛋，不过也是，佣兵日光族，过着快节奏生活，一有钱就会花掉提升实力，钱拿到手又转头跑回贵族、商人手中，哪需要什么银行。”
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临近禁宵，我跑到东城区买下几罐魔兽血充饥，然后就蹲在屋檐下看着满载而归的各色佣兵。
“五阶佣兵的比例是40%，六阶50%，七阶极为稀少，再往高甚至都见不着了，七阶之上的魔兽血也没有看到售卖窗口，看来七阶就是分水岭。”
售卖窗口有五个，第一个窗口标注着三个符号，很好猜，1、2、3嘛。
低级魔兽血是拿来充饥的，算是佣兵的食堂。
低级魔兽血的储量远远低于中高级魔兽血，因为断魂林中的低级魔兽少，这里是中高级区，人类疆域内的魔兽才是低级区。
佣兵时常带着一个水壶，只见他们随手扔出几枚银币，扔给看场子的，然后就拿着水壶塞进大缸，灌了满满一壶直接饮用，十分粗鲁。
“多亏你们体质强悍、魔兽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生物，不然光是细菌能要了你们的狗命。”
后来我才知道，生物包括微生物差不多都灭绝了，生活在太阳底下的魔兽都是无毒、绿色健康的。
第二到第五个窗口，中高阶魔兽血的售卖窗口，但不是直接售卖，刚卖完一天收获的佣兵，拿着一张凭条过来排队消费，钱都不会过手。
之后他们会拿着另一张凭条，前往仓库区提货，商家免费保送到驻地，没有驻地的，可以为其提供住房，只是价格稍贵。
“我的身体素质相当于五阶佣兵，七阶大概是我的三倍，而且有一点点超凡手段。至于九阶是什么样子，无法想象，不过应该不比主战坦克差，甚至远远超出，那无解的机动性。”
教廷的队伍中有复数九阶神术骑士，当时我尚未察觉他们的时候，就预知到了危险，那一刻，我就明白，骑士有能力杀死自己。
我此刻还只是个精神稍强的普通人，我试过，越强的骑士，精神力越难穿透他们的身体，更别提直接攻击精神了。
人不比魔兽，如果不能直接灭杀他们的精神，我就打不过那些瞬间爆发力超过十吨的怪物，甚至灭杀了精神，也有很大可能打不过，精神力对人来说从来都不是生存的必须物。
天色暗淡，人烟逐渐稀少，我在一家铁匠铺外休憩，显得十分劳累，铺主人临走前注意到了我，但没有驱赶，是个好心人。
慢慢的，我睡着了，抱着钱袋真的睡着了，剧情需要，我切断了精神力，载有精神力的魔核也被我吞进了肚子。
第二天清晨，我迷迷瞪瞪的被中年铁匠晃醒时，才‘发觉’不仅自己的钱被偷了，衣服也被扒光了，住宿凭证也没了，那玩意不记名，谁都可以用。
我茫然的看着略带怜悯之色的铁匠，微风徐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呜咽声，我发了疯似的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凶手，无力的挣扎却只是引来围观佣兵的无情嘲笑。
脸颊上传来的淡淡药味让我知道，昨晚有人给我下迷药了，不过我知道是谁下的药，因为这出戏本就是我设计的。
我早就注意到，铁匠铺老板是一名神术骑士，是虔诚的太阳信徒，教会人员的行为让我知晓了他们的善良，于是我想利用他们的善良。
偷东西的人选呢，自然是我筛选出来的，能在夜里自由活动的人，除了西边的那群达官贵人，便只有夜巡。
中午我闲逛着、想着如何获得一个工作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昨天的那个夜巡，于是我就有了主意。
我只是在他面前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身为聋哑人的事实，就让怀恨在心的夜巡，跟踪了我一整个下午，觉都没补。
最终，在几百枚金币、数量不等魔核的利益驱使下，夜巡不负他望的动手了。
“你要是把我的衣服留下，我也就把你当屁放了，毕竟我在利用你，那些钱就当做我奖赏给你的友情演出费，可惜你非要找死，希望你有命花我的钱吧，今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不过，当时我就猜到，夜巡第二天一定会跑回现场，蛆虫的心理…
人越来越多，善良的老板于心不忍，他带着可怜的我进入店铺，给了我一套学徒的衣服。
之后老板想赶人，不过我当即祈求老板收留，用双手比划吃饭、睡觉、打铁三个动作表示自己可以当学徒，只需管吃管住，不要工费。
老板觉得提议不错，有个免费的五阶骑士作为劳力也不错，虽然有一些缺点，不过问题不大，反正能打下手就行。
他本就打算招一两个学徒，又深知学徒不好找，所以当即同意了可怜人的祈求。
来库尔斯的，可不是来讨生活的，甚至城中就没有几个平民。
一块石头扔到大街上，砸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带勋贵族的子嗣，或麾下骑士。
有些名头的佣兵团，基本都是大贵族的私兵，派到库尔斯，还不是为了这里丰富的魔兽资源。
老板带着我来到后院，后院是仓库和火炉，他在这里锻造武器，老板娘则在前台看店。
老板是七阶神术骑士，技艺精湛，在城里也算有点名头。
为了有长久工作，我干得格外卖力，不过是些搬木炭、铁锭之类的体力活而已。
“亲爱的，真要收留他？”
“嗯，多一张嘴而已，影响不大，我们可以让他晚上住在店铺看店，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冬天总有混蛋偷拿我们的木炭取暖，有人看着，也能减少一点损失，更别说，有了个学徒，我也能轻松点，不然什么都要我来干。”
“勤快、聪慧，有他帮忙，我只需负责锻造……”
老板两口子退休后，便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开了家铺子养家，他们现在赚的钱远远低于身为佣兵时的巅峰时期，但因为没有修行资源的需求，过得也还舒服。
剑、枪、铠甲属于军工，大头被本地贵族把持，两口子吃的只是贵族留下的残羹剩饭，他们也知不能做大，不然会得罪人。
晚上，老板们走后，我关上店铺，开始偷偷研究如何制作无缝钢管，古法锻铁他没有经验。
“我需要模具，需要自备，不能用他们的。”
第二天中午，我一眼就发现了神情阴霾的夜巡，虽然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还是被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我发现了。
“哼，你非要来找死，可怨不得我。”一丝精神力，从夜巡脚下涌出，化为无形的针刺插入他的大脑。
等夜巡走出东城区（我的精神力只覆盖了东城区部分地下），压缩的精神力就会爆开，完全摧毁他的精神，就算要不了命，也足以让他变成傻子。
于是街上多了一个傻子乞丐，他拿走的财物，可能都被其他人吞了，那是足以让普通人生活一辈子的巨额财富。
一段时间相处后，两人有了默契，老板每次只需比划一下，我就能明白老板需要什么。
一个月后，老板开始教我锻造技艺，此时我学会了一些语言，勉强能听懂周围人在说什么。
“制作钢管需要开炉，开炉会被发现，我解释不了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开炉，造个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意义不明的玩意？会挨骂的…”
愚笨的我一拍脑袋，想起魔兽：“对了，差点忘了魔兽的骨头，高等级的可不比钢铁差。”
“不过固化剂怎么办，那可是大地教廷的命根子、躺着挣钱的发财工具，这玩意可不好弄。”
管制物品，一般人弄不到。
魔兽不是野兽，它们是大地孕育出的魔物。
魔兽死亡后，除了魔核，其他东西如果没有及时添加固化剂，都会在一天之内被大地完全分解，不让魔兽残骸接触大地也是一种保存方法，至多可延长15天。
大地教廷的信仰是主物质界的广阔大地，曾有半神教宗、神意代言者，固化剂就是教宗在规则上弄出的小玩意。
通过路边听来的神话故事，我知道大地教廷信仰的神只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并没有自我意识，祂的教宗，是由太阳神代授的。
大地教宗在深渊血战中意外陨落，其实是深渊精心算计的结果，权柄遗失，幽暗地域形成，这便是千年前的幽暗之变，百年之后，幽域之灾爆发。
幽暗之变后，太阳神再也没有为尚未诞生的神灵代授教宗。
没有半神教宗支撑，大地教廷还能在灾难中诞生，完全是因为底子厚，世人需要吃祂的老本，同时又有其他两大教廷的扶持。
太阳、自然、大地三大教廷有别于海洋教廷，他们是在幽域之灾正式爆发后，由两大教宗号召信徒才成立的，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
“我找到了固化剂几乎所有的原材料。”
精神力探针，扫描分子结构，甚至称量粒子质量，再对比市场上能见着的魔药、矿物…等的物质结构，就能找到原材料。
“但唯独一样我怎么都找不到，应该是神术产物，不是自然存在，就像那朵花一样，垄断得真彻底。”
想起那朵花，我不自觉的干呕。
第二天，好心的店老板给我带来了一些草药。
“算了，我弄不出固化剂，但可以买啊，需求量这么大的玩意，应该会流入黑市，倒卖资产，中饱私囊的事，到哪都不会少。”
每天都有商人聚集在圣威恩，等待大地教廷出售固化剂，一种粉末，然后运向各国售卖，当然，商队几乎都具备官方性质，固化剂是管制商品。
理所当然，廉价的固化剂成了贵族收割韭菜的工具，将不易保存的商品变成极易保存的商品，其中升值了多少？
反正佣兵出售原始魔兽血和购买加工后的魔兽血的价格完全不一样，起码翻了两倍。
一天时间，根本吸收不了一整只魔兽的血液，普通佣兵也没精力搭建空中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