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卓
要是发誓有用的话，那为什么陈敏还是背叛了他？他还记得小小的陈敏一脸认真地对他说“不会骗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更不会离开你”，真是好笑啊，他活了一万年，竟然会被一个人类小孩骗到。
“是…是一条大蛇，很凶，会吃人，它跑来我家，专门咬我，换房子都没没用，它还是能找得到，它叫声很大，我捂住耳朵也没用……”
“行了，我知道了，起来吧，我去给你拿药，吃了就好了。”他没再听她说，起身去给她倒水，哪里需要什么药，他早就给她治好了。
“喝了吧！”
大蛇回来的时候，陈敏已经坐起来了，她拿过水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也不用再来医院了。”看她喝完水，大蛇开始赶人，他现在必须要出去找蛇胆了；
自从十三年前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拿回他的蛇胆，不是没有试过，自他逃走之后，那些人害怕他会回来报仇，躲的躲，死的死，他已经感知不到蛇胆的方位了。
“好的，谢谢医生，还有，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陈敏还是担心他忘了，再一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大蛇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手一挥，陈敏就晕了过去。
大蛇把她抱了起来，送到了卧室，给她盖好了被子，就消失不见。
深山里，大蛇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他睁开了眼睛，原身迅速变大，快如闪电般地向着一处袭去，再出现时，它嘴里已经只剩下了一小截蛇尾。
这些对于大蛇来说远远不够，他还得寻找更多的蛇胆，越毒越好，然而一路上他却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全是陈敏说的那些话，她和赵卓怎么样，她又是多么地了解赵卓，赵卓，赵卓，全是赵卓……
黎川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既然已经决定要一心复仇，还想这些做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陈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卧室，她记得自己是要去医院的，但是她在将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就不记得她之后干了什么，隐约记得，有个人给了她一杯药，让她喝下去……
难道她去过医院了？然后又自己回来了？好像也只能是这样。
她爬起来跑到浴室，费力地扯着耳朵，歪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耳朵没有什么外伤，现在耳朵也不疼了，应该是治好了。
现在是晚八点，她还没有给大蛇做饭，而那条大蛇发了疯之后就不见了，她也不知道它今晚会不会回来，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大蛇都没有出现，陈敏把饭菜都收好，她不打算再等了，今晚估计不会回来了；
陈敏忽然就想起了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做好饭后，就默默等着，有时会打一个电话；
而她不一样，她不是它的妻子，也不想成为和它关系紧密的人，只想敬而远之；她没办法联系到他，她也不敢联系，更不敢询问，她只能等着，等到差不多的时间了，猜测着结果，然后睡去。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大蛇都没有回来，陈敏轻松了几天，这天，她接到了陈母的电话，问她相亲怎么样了，要是合适就赶紧安定放下来吧，人家父母也催呢。
陈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妈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让他们赶紧结婚，想到这儿，陈敏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赵卓的反常，他好像有些着急，经常暗示她，难道他很想早结婚吗？
陈敏觉得不该这么匆忙，这太快了，她还没有想好要跟一个人共度余生，虽然这个人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她想要的是爱情是相互喜欢的，赵卓对她很好，和他相处，陈敏也觉得很自在，但她就是感觉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陈敏说不出来，或许，她应该找赵卓聊聊。
陈敏约了个时间，她到的时候，赵卓已经点好了菜，看见她后，起身向她走来。
“小敏，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我很开心！”赵卓拉着陈敏的手往里走。
“赵卓，我……”确实，陈敏没主动约过他，就算是赵卓找她，她也经常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拒绝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可以确定，赵卓在她心里跟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她一直梦想着嫁给赵卓，但这是怎么了？
除了赵卓，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但她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欢喜的、雀跃的，见面了就会腻在一起，但赵卓从来都是很有分寸的，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牵手，在别墅那次还摸了摸她的头。
“赵卓，你是真的……”说到这儿陈敏忽然顿住了，她居然想问他是真的喜欢她吗，她到现在才想起来，他们没有表白，没有花朵，什么都没有，就都默认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他从见面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应该只是“满意”。
“小敏，怎么了？怎么说一半呢？”赵卓问她。
“没什么，边吃边说吧。”
最后还是陈敏忍不住开了口，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决定婚姻，如果不能相爱，那就不要相守，“你为什么想这么早结婚？”
“早？不早了，我只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里有等我回来的妻子，过几年可能还会有个漂亮的小女孩，然后我们一起带着她，散步，遛狗……你不觉得很美好吗？你不想吗？”
“可我觉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开心。”
赵卓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小敏，你是不想跟我结婚吗？”
“我只是还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生活的准备，我一个人生活惯了，我想象不到我和一个人共同生活是什么样的……”说到这儿，陈敏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条大蛇，不过，大蛇即使很聪明，却并不是人，她还是一个人生活着。
“难道就因为想象不到两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就永远不结婚了吗？小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陈敏没说话，赵卓继续问道：“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苦难？小敏，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是要结婚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作为别人的男朋友，是不是太失败了？”
“我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和我的伴侣一起撑起一个家庭，而我不想成为伴侣的负担，婚姻中的两个人需要相互了解，而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结婚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太冲动了，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再好好考虑。”
“既然没有遇到苦难，那就是不相信我了？小敏，你应该给我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或许我不了解现在的你，但我记得以前的你，那时的你，很喜欢偷偷看我……你是喜欢我的吧？你也早就认出了我，对吗？以前的我们错过了，以后的我们，也要错过吗？”
赵卓的最后一句话对于陈敏来说，可谓沉重一击，她一直以为赵卓不记得她了，只有她在苦苦坚持，或许也并不是坚持，只是执念，过去十几年的回忆，一直深深地埋在她的脑海里，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而午夜梦回时刻，就总是折磨着她；
梦里她总是会见到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追随着一个短发小子，一刻也不曾移开，她为这双眼睛心动，那是世界上最真挚的眼睛，她一直记得清楚，她根本无法拒绝；
长年累月的爱恋堆积起来，常常得不到满足，导致她现在只要一想起过去，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又酸又疼，像快要窒息；
她恨不得能够穿越回过去，和他好好地爱一场，不管结果，哪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要让过去的她那么可怜，对她稍微好一点，那么恐怕现在她就会坚持她的决定了，而不是用现在她得到的，去弥补她过去所没有的。
陈敏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的时间里，大蛇一直没有回来，而赵卓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天，赵卓带陈敏出去看画展，又带着她去游乐场，陈敏笑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赵卓却坚持要去，还非要带她去坐摩天轮，坐到一半还说了一句什么，陈敏没听清，也没多问。
晚上十点多，赵卓将陈敏送回家，下车后，陈敏没走，她想问问赵卓，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坚持送她回来，虽然她不一定会跟他发生什么，但他们都要结婚了，还坚持着拥抱、牵手的“礼貌”流程，为什么呢？
陈敏不太能喝酒，她现在有些醉了，但意识还算是清醒，她直接问出了口。
“你喝多了，我不想趁人之危，而且小敏，我没有不愿意，我是在等你同意，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陈敏没说话，赵卓是个聪明人，他见陈敏不说话，就低下头，轻轻贴在陈敏唇上，一触即分，他抬手摸了摸陈敏的脸，笑着说：“怎么样，小敏小朋友？”
陈敏觉得很讽刺，不想碰她，却非要跟她结婚，自己却还是拒绝不了，年少时的执念，到现在依旧无法消除，她感觉自己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