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夜话
夏牧领着兄弟，扛着工具离开了庙会
还摊位牌时，衙役们都露出了惊异且好奇的表情。看看天色才小半日时间，这哪是做生意的人啊，走得比大多百姓还早。
路上，夏牧将父母以及夏家村的情况说了一遍。夏鲁奇听完，当即暴怒，恰一老汉推着牛车经过，他一拳锤在后面的平板上，将厚达一寸的木板砸出一道裂痕。
那推车老汉吓了一跳，随即哀嚎起来，拉着夏鲁奇要赔偿，说这车已经陪了自己数十年，感情深厚云云。
夏牧无奈，摊上这么个暴力小弟，以后要赔的东西怕是不少，这难道就是“金色的代价”？他掏出十文钱给了老汉，这才将人打发走。
夏鲁奇提出要回村里看看，夏牧也有此意，便决定明日做完生意再去。
今日客栈热闹非常，大厅内的桌子都坐满了人，皆是家仆护院打扮，伙计章未正在给他们上菜，就连放假的客栈掌柜也来了，正在柜台前主持大局。
夏牧趁这章未上菜的空隙将他叫到一旁，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郡城吴家的下人。
他立刻想到了刚才遇到的吴悠。
他趁人不注意塞了一把铜钱给章未：“章哥，今天羊肉串卖得好，多亏昨日你的帮忙，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
章未连连摆手，“昨日吃了你那么多肉，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收你钱。”
“章哥你这话就生分了，我这生意还要做好几日，总不能每次都白找你帮忙吧，这是你应得的。”
章未半推半就的收了。
“对了，和你打听个事，这吴家是什么来头？”
章未带着夏牧来到后厨门口，“这吴家可是郡城的富户，专做布匹生意，他们的布庄已经开遍了咱高山郡。这次是专程来曲弯县收布料的。”
“既然他们都有那么大的规模，为何不自己生产，却要来收布？”夏牧不解。
“他们自己也生产布料，不过收布的主意是吴家小娘子提出的，好像是市价收布，再折价卖布给百姓，具体怎么弄的咱也不清楚，不过他们都夸吴小娘子是大善人呢。”
客栈这种地方消息虽然灵通，但毕竟不是当事人，很多信息也只能知道一个表面。
经章未一说，夏牧也想起了前两年村中确实有人来收过布料，那会儿他母亲也卖过几匹，赚了点钱，只是当时的夏牧并没有关心过这些事。
“这次来收布的管事可是那吴小娘子？”夏牧问道。
“正是。她每年元宵后，还有初夏都会来咱县城的收布，已经有三年了——不过今年特别早——如此身份还亲力亲为，真令人佩服。”
莫说章未了，就连夏牧听了也不禁感慨：这古代的富二代都这么勤快嘛。
大通铺的房间此时已住进了十几名家仆护院，原本宽敞的空间立刻变得有些拥挤。他们随意扫了夏牧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农户打扮，便不再关注，各自整理着随身物品。
夏牧不喜欢这样杂乱的环境，转头去找了掌柜。
掌柜是个过了不惑的中年人，叫章岿，乃是章未的大伯。
见到夏牧，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得知他的需求后，立刻点头道：“小郎君，楼上正好还有一个空房，不过只有两张床，若是你们兄弟三人居住，我让人再加个床。”
没想到古代也有加床服务，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加收床位费。
“多少钱？可有床位费？”
章岿一愣，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小郎君说笑了，一张床而已，价格不变五十文一晚。”
“如此就请帮忙安排吧。”
这客栈很小，楼上只有四间房，两个单间，两个双间；这种县城的双间并非夏牧以前电视剧中见到的那种，外面是个客厅，里面是卧室。
为了利用空间，里外都能睡人，只是外面是给下人住的，用的软塌，白天可以放张矮几招待客人，里间才是主人睡觉的卧房。
夏牧三人刚进去没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碰撞声，紧接着便是章岿的骂声：“平日叫你多锻炼，你不听，现在连个床板也搬不动！”
夏牧立刻让夏鲁奇去帮忙，没多久，就见他扛着一块木板上来了，章未提着两根长条矮凳跟在后面。
矮凳一立，床板一架，铺上被褥就算完成了。
难怪不收床位费，这床也太简单了些……
章未离开前，夏牧给他塞了一两银子，让他弄些酒菜上来。
关上门，夏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哥，咱今日到底赚了多少钱？”
夏牧掰起手指头算了算：“那筐羊肉花了一两银子，卖出的肉串大概收了四百文，去除一两的摊位费，也就赚二两吧。”
“才那么点，这里再住一晚，等于只赚了一两半。”夏磊很肉痛，“要不，我们还是回下面的大通铺吧。”
“诶，慌什么，今日不过小试牛刀而已。一会儿用过饭，我们再去买点别的。”
章未很快将酒菜送了上来：羊肉，牛肉，米酒，素菜各一份，花样还挺丰富，只不过都是煮的，看着就寡淡。
夏牧为两位弟弟斟满酒，举杯道：“这第一杯，庆祝我们的三弟夏鲁奇学成归来，饮剩！”
三人喝完，夏牧又倒了一杯，“这第二杯，祝我和二弟大难不死，干了！”
接着是第三杯，“这最后一杯，祝我们以后无论志向如何，都能心想事成！”
三杯下肚，三人的感情都亲密了许多。
“阿奇，以后我就如此称呼你了。”夏牧给夏鲁奇扯了一块羊排。
“大哥随意便好。”夏鲁奇是豪爽的性子，当即抓着羊排啃了起来。
夏牧为他斟满酒，接着发出了三连问：“为兄颇为好奇，当年带走你的高人是何身份？这些年你在何处学艺？学了什么？”
“家师名讳我也不知，我们皆称他为育星子，这些年我与家师在涅槃山学艺，学得武艺，韬略，兵法等。”夏鲁奇毫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育星子，涅槃山，怕不是系统本人吧。
“那涅槃山在何处？”夏牧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山中皆是迷雾，且有大阵，每次都是家师带着下山，出路各不相同，回去也是家师领着，我们独自下山之日，便是出师之时，就像这次。”夏鲁奇答道。
夏牧从他第一句话中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你刚才说你们？你还有师兄弟吗？”
“有的，我们涅槃山人数众多，我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夏牧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前倾，追问道：“你的师兄弟都有何人？”
夏鲁奇刚要出口，却忽然皱起眉，似在努力回忆，良久，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家师在我下山时便将师兄弟的名字从我的记忆中摸去了。他说我们师徒之情，同门之义在下山时便已结束。天下将乱，我们都有各自的机缘，以后在战场上，朝堂上，各为其主，届时便是我们分高下之时。”
对于这个回答夏牧已有预料，想来系统不会笨到将这些人才套上师兄弟关系，那以后敌对势力相互挖墙脚，这不乱套了吗？只是他很好奇，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是那大乱后的各方诸侯，还是起义军首领，亦或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切都要等他站上逐鹿的舞台后，才有资格知晓。如今他还是想想怎么赚钱才是。
“对了，你这一路下山可有什么见闻？天下各处情势如何？”
夏鲁奇喝了口酒，吐出一字：“乱。”
“此话何解？”
“这里地处偏远，消息闭塞，你们或许不知道，老皇帝已经死了，如今是新皇登基。这新皇才16岁，还是庶出，朝政全由丞相左禅和太尉姜余把持，在内又遭太后左氏控制，直接被架空了。”夏鲁奇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见所闻全说了出来。
“如今多地士族已经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正在招兵买马；各地官府形同虚设，官员只想着盘剥百姓，贪赃枉法，巴结上司，依附权贵；一路上我见到很多百姓冻死饿死，奄奄一息者更是数不胜数，听说巽州还爆发了农民起义。”
兄弟三人沉默了，闷头喝着酒。
“如此说来，这丑州迟早也会卷入这天下纷争中，即便我们躲在这曲弯县恐也难以幸免。”夏牧将酒杯一砸，愤然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势而起。趁此地还算太平，我等当早做打算。不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空话，只说为了自己能在这乱世活下去，我们也要想办法武装自己，你们以为如何？”
“对！而且咱们还要为乡亲们报仇！”夏磊心中的执念颇重。
“大哥说的在理。”
见夏鲁奇反应平平，夏牧知道自己这话格局小了，没对上小老弟的胃口。
他当即补充道：“我知三弟一身本事，当有所施展才不枉这些年的苦学。实不相瞒，兄长我有凌云之志，奈何如今遭遇难以实现。不过有了你的出现，有些事我便有底气了！”
夏鲁奇眼前一亮，先是谦虚了一句，而后追问道：“不知大哥的志向？”
夏牧手指轻敲案几，沉声道：“俗话说一口吃不成胖子。自保只是第一步，待我等站稳脚跟，有了基业，未尝不能与天下英雄争锋。若能打下一片疆域，那天下至尊的宝座我也敢坐一坐——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只是这话若被第四人听见怕是要笑掉大牙。一个无钱无势无人的“三无农户”竟然想造反当皇帝，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但这番话却让夏鲁奇热血沸腾。他此次下山一是为了探亲，二是为了施展所学，建功立业。大哥的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里——与其为别人打工，不如为大哥打工！
“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大哥这话深得我心，男儿在世，当立不世之功，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夏鲁奇抱拳道，“以后我便跟着大哥干了！”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招揽夏鲁奇，魅力值加3点，积分加26点，当前总积分26点。
夏牧心中一喜，顺势问道：“石头，你可愿跟着大哥干？”
夏磊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招揽夏磊，魅力值加1点，积分加20点，当前总积分46点。
夏牧此时反倒有些难以置信了，这会不会太好忽悠了？难道这是血脉力量？还是系统开局送的隐藏福利？亦或是招募的人才必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