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猜疑已成
谢斐除非是脑子有坑，他才会让自己人打自己人。
可这段话从沈漠嘴里说出来，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毕竟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谢斐知道。
那份传给王铭泽的消息，王铭泽会不会信都在两可之间。
如今由沈漠这么一说，王铭泽大概率是倒向不信的那一面了。
在沈漠的话音落地后，韩李二人看谢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带着王铭泽都被二人给怀疑上了。
你这要怎么说？按照他们对沈漠实力的了解，灵阶初阶的实力，去刺杀沈漠已经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沈漠手头有不少隐藏的力量，顶天了也就是个灵阶的。
几十个灵阶的，还拿不下几个或者更少的灵阶？
嘿！偏偏还真就没拿下。
谢斐这一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关键他还没法说。
总不能跟沈漠说，昨夜刺杀你的人是我派过去的，禁卫也都是我的人，我的人怎么可能打我的人？
按照谢斐的本意，他昨夜的出手，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立场。
沈漠死了最好，到时候他们从宗室里挑一个年纪小的出来，更方便他们掌控。
即便是命大没死，也没办法再影响他们的计划，不行第二天再来一次，直接搞死沈漠，不就一了百了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偏偏是事与愿违，谢斐也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
“赏赐就不必了，这都是臣分内的事。
能保王上无虞，臣的这批禁卫就没白训练。”
沈漠摆了摆手:
“诶！哪能这么说？太尉你可是救了孤的命，怎么可能不给你赏赐？”
说到这，沈漠的目光看向了王铭泽，语气不明道:
“说起这个，昨夜孤遇刺后，根据刺客的痕迹，找到了刺客进来的方位。
昨夜驻守那个方位的，可是王军机你训练出来的禁卫啊。
王军机，你不打算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同样都是训练禁卫，怎么谢太尉的禁卫能救孤的命，而你王军机的禁卫，却是将刺客尽数都放了进来？
莫非…”
话中未尽之意，在场的人谁能不懂？
王铭泽当即出列，正要开口解释，却不料沈漠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目光转向了韩李二人:
“而且，昨夜孤还留了几个活口，在审讯时，有两个刺客的态度十分嚣张。
张口闭口都是，他们可是韩李两家的人，他们让孤识相一些，放了他们。
若不然，左右二相可不会轻饶了孤。
孤很好奇，这件事你们知不知情啊，两位相爷？”
相爷二字一出，韩李二人当即就出列躬身否认，语气态度十分恭敬。
由不得他们不恭敬，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舆论战方面，他们可是输得一塌糊涂。
若是让沈漠把这件事曝出去，他们在王都经营这么久的民心，可就要尽数崩塌了。
别看他们在朝堂上能玩架空，可以玩什么消极怠工，甚至是跳过沈漠。
可他们也需要民心，他们也需要在民间经营自己的形象。
第一次舆论战虽然输了，但是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但现在，谢斐可能已经倒向沈漠那一方了。
如果沈漠现在再玩一次舆论战，那对他们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
失了民心，沈漠再来一手反向屠龙术，在人人喊打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好过。
虽然时间能磨平一切，但那也需要时间不是？
换一个说法，就是一个你印象里的好人，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坏事，那他在你印象里的地位，就会直线下降。
他后续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做大量的事情，才能扭转在你心里已经变成负面的形象。
如果有人从中作祟，造谣诽谤的话，他所做的很多事，可能就又会打了水漂。
即便是后续解释清楚了，也不会影响他在你心里低下的印象。
此刻，韩李二人心里就是这个想法。
他们太懂得什么叫人言可畏了，他们也知道，民心可用方能无往不利，民心不在他们，那他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呵呵”
沈漠轻笑了一声，用出了前世某些老师们常用的招式:
“他们为什么不攀咬别人，就攀咬二位相爷呢？”
转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王铭泽:
“刺客为什么不从别处过，偏偏要从那个地方过呢？”
摇了摇头，沈漠坐回了王座，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
“孤知道你们是一家亲，可你们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杀了孤的父王不说，还杀了孤的兄弟们，现在连孤也不想放过了吗？
孤只想为大魏做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到这，沈漠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
“孤有些乏了，散了吧。”
说着，沈漠起身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众臣面面相觑。
见沈漠真的离开了，众臣只能依次退出。
半路上，谢斐有些恍惚，按照他的想法，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整个早朝，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沈漠手里。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根本就没有站出来为三人说话的机会。
让他们三个人自己辩解？
沈漠也没给他们什么辩解的机会，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几句话，根本就影响不了局面。
甚至于，沈漠说完最后一段话之后，分属于他们的某些官员，眼中的神色也是几经变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恍惚着，谢斐看到王铭泽从他身边走过，正要开口，就看到王铭泽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开了。
目光调转，看向韩李二人的时候，韩李二人也是加快脚步，不做任何停留。
沈漠今天的踩三捧一，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谢斐如今和沈漠的关系不一般。
谢斐真的很想说，他和沈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说出去，谁信？
谢斐一时间有些迷茫了，沈漠手头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按照昨夜回给他的消息，那些禁卫足足拖了一刻钟，才慢悠悠的赶往养心殿。
赶到养心殿的时候，除了一地尸体，除了安坐的沈漠，除了高声呼喊的张先，旁的人他们是一个也没看到，就连刀兵喊杀声也都没听到。
难不成，这些人还能是沈漠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