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蛊
万俟珞捏着楚子祐的少府穴用手比划了下说道：“按照这条线目前延伸的长度来看，如果找不到驱蛊的办法估计再有七日令公子就……”
“周天师，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让大人失望了，贫道只是因为涉猎较杂，有幸看过关于情蛊的记载，但并不精通蛊虫之术，丞相大人还是另谋高人吧。”
听万俟珞这么说，楚相的眉头顿时皱成一个‘川’字，出声唤道：“钱德。”
“小人在。”
“马上命人去张贴告示，重金悬赏能人异士。”
“小人这就去办。”
楚恒韬抬手摒退左右，说道：“老夫还有几个问题想请周天师代为解答一下。”
“丞相大人客气，您请问。”
“犬子对于这个情蛊是否知晓？”
“此蛊种下需要双方心甘情愿，可能是令公子与那女子情到浓时随口应允被种下的，也可能是令公子明知是蛊却还愿意被种下的，具体是哪种情况要看楚公子自己了。
“那这蛊虫在子佑体内多久了？”
“这个贫道不清楚，恕贫道能力有限让丞相大人失望了。”
“周天师不必自谦，是老夫强求了。”楚恒韬拍了两下手掌，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推门而入，楚恒韬将红布揭开，露出下面的东西。
“听闻周天师卜算五十两一卦，老夫特命人准备了五十两黄金作为周天师这一卦的报酬，还请周天师笑纳。”
万俟珞推开丫鬟递过来的黄金说道：“钱财就不必了，贫道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天师请讲。”
“如果令公子体内的情蛊被逼出来的话，可否将此蛊给予贫道。”
“这……”
见楚恒韬有所犹豫，万俟珞继续道：“丞相大人放心，情蛊出了人体就会死亡再无威胁，这蛊毒之术向来归南疆所有，贫道游历四方，也只听说过，没有看过，所以有些好奇想要拿来研究一番而已。”
闻言楚恒韬微微一笑说道：“周天师于我儿有大恩，不过区区蛊虫，一旦取出，老夫定会让人送到天师手中，还有这卦金也请天师一并收下。”
老狐狸，万俟珞在心里暗自啐了一句，明明就心存疑虑但是嘴上却说的漂亮“楚相大人如此盛情，贫道再做推脱就显得过于矫情，那就却之不恭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如果大人没有什么其他吩咐的话，贫道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时至晌午，周天师不如用膳之后再走如何。”
“谢过丞相大人，但此次卜算太耗心神，贫道着实有些疲乏。”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多做挽留了，来人备马车送周天师回去。”
“是，周天师请这边走。”
“贫道告辞。”
“天师慢走。”
楚恒韬在请万俟珞过来之前就调查过她，虽不能说收获全无，但是得到的信息基本上跟市面上流传的版本相差不大，正是这样他才越发的小心，如果这个周天师的出现是偶然的那么最好，但要是刻意安排的话，对方的用意就值得深思了，若不是子佑之病京都名医束手无策的话，他根本不会与这种身份存疑的人产生交集。
“夫人与这个周天师相处半个时辰，可看出了些什么？”
“一无所获，这个周天师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反倒是臣妾被他绕的有些晕。”
“对了，我记得夫人之前随将军驻守南疆多年，对这蛊毒之术可有什么了解？”
“南疆地域辽阔百姓以姓氏区分聚群而居，只有最古老的氏族才有蛊术传承，且身份地位尊崇之人才有资格研习，但氏族间的蛊术也是有区别的，即使是相同的蛊，每个氏族的培育方式也有所出入，刚刚这个周天师想要拿到死蛊，估计就是想要研究一下出自哪个氏族。虽然此术防不胜防，但蛊虫大多难以培育，一般蛊师只有一只本命蛊两到三只伴生蛊，不会再多。”
“关于祐儿这次出事，夫人有何见解？”
“臣妾以为，背后之人是冲着老爷您来的，对方原本是想通过控制祐儿在丞相府安插一颗棋子，但计划失败，于是果断选择玉石俱焚。”
“我与夫人所见略同，看来是有人觉得老夫年事已高，软弱可欺啊。”
“老爷莫气，关于祐儿的蛊虫，臣妾倒是有认识的蛊师，他每年这个时间都会来京都缅怀故人，应该可以寻到。”
“多做准备吧，夫人这边联系着，告示也一并张贴出去。”说到这楚恒韬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听说我没回来之前，娉婷与夫人发生了些纠纷？”
“些许小事，老爷不必在意。”
“娉婷最近身怀六甲，脾气性子确实有些转变，夫人务必多担待一些。”
“老爷言重了，臣妾并未放在心上。”
“委屈夫人了。”
刘芸琴微微颔首看起来恭顺温良，隐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却捏紧了万俟珞之前给她的黄纸，试问她一个将军之女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终有一天她会让赵娉婷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回到客栈万俟珞开始梳理楚子佑的记忆，从记忆里看他喜欢的艺妓名为青芒，自称随父亲来京做生意，半路被山匪打劫，然后流落至此。
一开始这个青芒不过是雅阅阁里面最下等的婢女，无意间冲撞了楚子祐，但见其姿色过人楚子祐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将她捧成了头牌，顶着丞相公子女人的头衔，青芒在雅阅阁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楚子祐沉迷其美色从未怀疑过她的出身，但现在看来简直愚蠢，一个会蛊毒之术的女子怎会出身平常商旅人家，原本想要看到些丞相府的隐秘之事，但这个楚子祐的记忆里都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楚相大概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所以从未交代过他什么。
至于侧院的后门他也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虽然有门但却从未使用过类似摆设，真的是浪费时间，亏得自己还回忆了这么久，万俟珞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好跟丞相要了死蛊，拿到之后应该能稍微得到些关于女子出身的信息，不然自己这大半日就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