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并不算同等的代价
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徐铭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左臂，它不再能动弹了，它融化了，但没完全融化。
它还存在，但是自己已经控制不了它了，就像是将人的某个肢体当中的骨头全部抽出，只给他留下一层皮肉。
那么哪怕那层皮肉还能代表那人的肢体，可它却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那那层皮肉也不会是能够控制，利用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徐铭面对的情况却也不能完全那么解释，徐铭面对的情况可以反过来说，皮肉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了骨架。
那儿骨架之所以不能动弹，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骨架的关键处已经完全的被融合在一块了。
所以徐铭虽然还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还能发觉它的存在，却也认为它不再存在了…算是被融化掉了。
发生了什么？小音？她做了什么？她要做什么？
控制着身躯，徐铭尝试让自己能够动弹起来，但是无用，他的几个关键关节都被数根白布缠绕着，那根白布的威力，所能承受的范围，还是她告诉自己的。
哦，对，她是故意告诉自己的…
看着面前的那个仪器，那个最上面的存在，那是一根莹白色的钢材，此时它正慢慢的变短，被那个仪器吞了下去。
或者说，它不是在变短，也不是被那个仪器吞了。
它是和自己的左臂一样，被融了..
融？她到底想要做…！
“呜！”口中不自觉的发出声音，身体再一次的动弹起来，徐铭的反弹很大，他用尽各种姿势想要将那个仪器踢倒，或做些别的什么。
但是其所能给予那个仪器的损害，却是极小的。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一滴液体滴在了徐铭的手臂上，但是它却并不像平日里所接触的那些液体那般温柔。
说实在的，它并没有之前那段时间，也就是那段让徐铭认为自己手臂被融掉了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它并没有比那段时间来的还有痛苦，但是其却让徐铭明白，他所要经历的，不止刚才那些。
说实在的，从目前所表现的事物来说，徐铭大概明白小音想要做什么了，她是善意的，但是…
徐铭自认为还没有做好心理..！呃！
疼痛感再次袭来，又是一滴，那种感觉，就像是徐铭小时候在叔叔家不小心触碰到的那种淡绿色的液体。
刹那间，皮肤都会退去，整个触碰到的手掌都会变得晶莹，透亮。
那种晶莹透亮，并不是像玉石或光线那般的晶莹透亮。
而是类似于父亲常点的那道菜品，那是一道红色的鱼，生的，当那位工作人员将其剥开，把乳白色的油脂退去后，所切割下的那一块。
于鱼腹的位置，所切下来的那一块肉，那个形态，那个颜色，就和当时徐铭的手掌颜色一样。
而在当时让徐铭手掌变成那个颜色的痛感，则也和现在经历的痛感相差不多。
并且，它还只是一刹那，一丁点，而这个，徐铭感觉的到，它在酝酿，它之前所滴落下来的，是因为过满的缘故从缝隙当中渗透下去的。
真正要面对的还在后面…
说完，如此想到，徐铭在下一瞬间就品尝到了他所预料的那个情景。
不再是一滴，而是一堆，一块，或者说一滩。
它们落下来，但这一次，徐铭没有发出声音，哪怕那种痛感要比之前来的强烈的多，但是徐铭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准备好了，也逐渐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他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做，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么当时他的决策也会发生改变，因为这种程度的痛苦，换来那些东西，让徐铭觉得有些不值。
但也没关系，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埋怨什么，更别说这还是自己决定的，就是下次记得要多长个心眼。
那个家伙，明显是知道明说的话，自己是不愿意怎么做的，别的不说，就拿徐铭的角度而言，徐铭认为她还是蛮了解自己的。
真不愧是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人…呜！
说是不会再发出声音，但是当下一阶级到来的时候，徐铭还是发出的声音。
因为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质感，是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并不让人舒爽，而是让人感觉酸麻。
并且紧接在那个酸麻之后的，是被锤击的感觉，或许都不用猜想，就是被锤击了。
那个仪器是她介绍的，也是徐铭安装的。
就这么，不知又过了多久，大概是52分钟吧，反正不管是多久，徐铭都觉得自己的时间是被拉长了的，感受到的，和实际经历的，不太一样。
布带收回，仪器停止，几段白雾在此时生起，而在那白雾之后被慢慢挪出的，是一个莹白色的手臂，它完美的呈现了一种机械制的美感。
那并不是一种大众的美感，反正就是，有序，且完全一致的图案，带有光泽的表层，刻意凹凸进去的关节部件。
边缘处有经过打磨，几根十字钢钉被扣在了上面，极为细微，不仔细观察便几乎不可察觉，其微微凸起的同时，整体却又平和，润滑。
运动时，不会发出声响，但却又会不断的给予你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感。
看着自己的手臂，也看着那个因自己看着手臂才敢探起头来朝着远处逃离的赛博少女，徐铭朝着她伸出了手掌，拉住她脊背处的衣物，将她拉了过来。
面朝自己。
现在的她，在此时，并没有显得不安，虽说也是不太想要直视自己，但也没有完全的就看向一个地方，而是左右的乱瞟。
还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她并不把自己做出的事情，当做一件错误的事情来看。
其实徐铭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也不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毕竟就像是做手术，你不能因为做手术疼了，就要骂给你做手术的大夫。
更别说还是自己要求做手术的，手臂也是自己玩断的，但！
但是，她也显然不是自己的大夫，她是自己的同伴，所以，稍微发泄点情绪，也无所谓。
伸手，朝着小音的头上轻轻一敲，说实话，徐铭完全没有用力，也完全没有感受到她身体的触感。
因为她本身就纸片人。
但是她还是做出了一副痛的模样，然后吐了吐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要吐舌头？完全就是在卖萌嘛！
没有继续理会她，徐铭指向那房门外。
“走！出发！”他吩咐道。
在打了一拳之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