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家（2）
“顾阿姨，林儿的现在失去了部分记忆，很可惜忘记了高考以后的事情。”姜黎适时开口提醒，两个人相看泪眼朦胧。
顾语歌如同被震住一般，“林儿，有去医院看医生吗？”
“看过了顾阿姨，晓晓和姜黎哥都带着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目前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以后可能会慢慢好起来的。”林品言握着顾语歌的手娓娓道来。
顾语歌看向姜黎，姜黎把手里提着的燕窝举起来给顾语歌看，“先进去吧顾阿姨，上次在聚乐准备的晚宴上林儿听说您生病了，一直很担心，这是我拜托陆杨送来的，品相极好。”
顾语歌接过燕窝，忙带着林品言两人进屋，屋子里的装潢还是与记忆里一样，五年的时间也只是打磨着更加沉重了些。
别墅里没有佣人管家，顾语歌一切事宜总是亲力亲为，诺大的房子倒是显得空空荡荡，展柜上新添置了几捧奖杯，颜色与其他奖品略有些不同。
“林儿，先尝尝这桂花茶，这是我的学生从乡下新弄来的，这孩子样貌不输你当年，对于舞蹈这方面的见解也是非常独到。”顾语歌端过杯子递给林品言。
又添置了一杯搁置在姜黎面前，“小黎也尝尝看。”
姜黎点头，轻轻抿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很是特别，化在茶水之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细细品尝，回甘之余又有一丝泥土般的清纯。
“很特别，这桂花茶怎么会泡的别有特色。”姜黎忍不住夸赞，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听到姜黎的夸耀，林品言也轻轻含了一口，果然与姜黎描述的一样，“这桂花是生长哪里的品种啊？”
青城也盛产桂花茶，桂花茶市面上更是数不胜数，林品言的爸爸林瑾也是爱好品茶之人，林品言尝过的桂花茶不计其数，论品相，桂花泡在茶水之中花瓣紧缩不算好，偏生口感特别。
好似唇齿留香，桂花香气经久不散。
“我这学生家住锦南，锦南四季如春，想必应当是气候养育了这样不一样的品种。”顾语歌又为两个人泡了一壶。
两个人这下口福不错。
“林儿，陪我上楼去看看吧。”林品言点头，搁下杯子，冲姜黎点点头示意，姜黎了然，回以微笑。
林品言挽着顾语歌的胳膊，略带着一点力扶着顾语歌上楼。
“岁月不饶人啊，林儿！在家里我一般能不上楼就不上楼！”顾语歌自嘲着说，学舞蹈对自身的伤害很大，尤其顾语歌这样对舞蹈如痴如醉。
舞蹈早就融入了顾语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那我以后多来顾家，您有事要上楼随时可以使唤我。”两人两步一停五步一歇，顾语歌年纪大了，有些时候不得不服老，年轻时轻盈的体态已经不复存在。
两个人好似走了好久，二楼的屋子被顾语歌设计成一间连通着的舞蹈室，前半段是练舞室，后半段是顾语歌从业以来所有的资料。
回忆侵袭，林品言看着屋子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小时候她也和余晓晓在这里练过一首又一首的舞蹈。
上流社会的女儿没有哪个是没有才艺的，在青城所有人以女儿拜师顾语歌为傲，饶是苏童淡泊名利也在林品言小时候不留余力得把女儿送到顾语歌这里学习舞蹈。
可惜林家好景不长，在林品言念初中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林家在富人阶层只能算得上是吊车尾。
所以林瑾苏童不愿让林品言参与含有商业性质的晚宴，也不许林品言私底下参与，怕的就是林品言会被别人瞧不起。
两人径直走向里面的屋子，门锁有些锈了，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门打开，“我也是好久没再来过这间屋子里了，学生也没有心思再管了。”
顾语歌领着林品言走到一架书柜前，上面放置着年代久远的文档，都有些灰尘落在架子上，“林儿，帮我把这一卷拿出来。”林品言按着顾语歌的指示抽出来那一卷文档。
牵一发而动全身，文档被抽出来打破了原有的摆放，灰尘猛的扬起来，两个人都身不由己的咳嗽了起来。
两个人抱着文档在练舞室看，顾语歌翻开文档，里面的资料一下戳中林品言的泪点。
这上面俨然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和奖状。
“还记得这是你几岁的时候吗？”顾语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林品言，照片上林品言小脸圆嘟嘟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神情专注着站在舞台上跳舞。
林品言噗嗤一笑，这张照片的故事略有些久远，她虽然不记得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了，但是记得照片上的背景，是她的幼儿园时期。
林品言摇摇头，“我只知道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出，我们家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原本摆放在客厅。”
“以前你们几个人当中，你学舞蹈最慢最吃力，我是不想教你的，后来有一次我看到别人都走了，就你还在房间里练舞，一次次不服输，我就知道，完了，你这个小丫头要和我死磕到底了。”顾语歌回忆起往事，忍不住的说道，眼前好像浮现起当初的模样。
林品言从来没有听过顾语歌说起这些事，以前她只是单一的认为顾语歌对待林品言不一样只是因为林品言待在顾家跟着顾语歌学跳舞的时长比任何人都久远。
相比同时和林品言一起学习舞蹈的余晓晓，林品言则是从小到大一直跟着顾语歌。
顾语歌缓缓诉说这本册子上所有故事的由来，林品言陪着顾语歌回忆往昔，一老一小笑的不亦乐乎。
直到姜黎上楼来叫两个人吃饭。
“顾阿姨，我爸订了一品轩的饭菜，现在都已经打点好了，下去吃饭吧。”顾语歌恋恋不舍地把册子放回原处，拍着林品言的手说着下次再聊。
客厅里坐着的是姜重，姜黎的父亲，他和顾语歌是半路夫妻，世人都说姜重是个会吃软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