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游戏厅三
眉山镇老街有些场所，忽然变的冷冷清清。
无所事事的那些人，一下子全不见了。
保镖也顾不上他刚买的那张大床了。
带鱼为首的那些人，转移了大本营。
吴一帆给了老虎三人1000元。
那1000是他向郑春兰预支的工资。
没有那一晚，郑春兰会不会把钱预支给自己，吴一帆回游戏厅的路上，一直在想。
忽如一夜春风来。
老街上又多了些陌生人。
游戏厅属于龙蛇混杂的地方，吴一帆不问，也有人说。
陌生人是另外乡镇的地痞，犯事跑眉山镇躲事来了。
江湖原本就是相通的，各乡镇的地痞也是互通的，相互换地方躲藏，也就不足为奇了。
吴一帆看郑春兰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他讨厌郑春兰，可又离不开她。
郑春兰就像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
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忍不住喝它。
吴一帆心底深处偶尔会闪过那张微胖的脸，总会莫名的难过。
半年后的一个深夜，保镖来了，铁青的脸上多了一条七八厘米长的刀疤，像条狰狞游走的小蛇。
他对吴一帆点点头，丝毫没避讳吴一帆，对郑春兰破口大骂。
“婊子，灯泡根本没想和我干架，你为什么要挑拨？”
郑春兰一语不发。
保镖一把抓起郑春兰的头发，指着脸上的那条疤，“我这疤值多少钱？给我准备十万块钱，少一分，老子搞死你。”
“我没这么多钱。”
“你没钱，你老公不是很有钱吗。”
郑春兰抬头惊讶的看着保镖。
“啪”保镖一个巴掌抽在那张女人味的脸上。
“明天，我只等一天。”
保镖走到吴一帆身边，“小心这个婊子，有毒。”
郑春兰大叫，“你别搞他，我给你钱。”
保镖看着郑春兰紧张的眼神，嘿嘿的笑了。
临走时，保镖看了吴一帆那张俊朗的脸，挥挥手，“到市区想找我的话，我在火车站这边。”
你所值得骄傲的，正是别人所痛恨的，保镖脸上的那条疤，不停的在吴一帆脑海翻滚。
第二天傍晚，游戏厅门口停着一辆本田雅阁，从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
那中年人手提一个帆布包，进了游戏厅。
吴一帆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
隔了些日子，吴一帆外出买菜，在镇老年茶馆看到了灯泡。
他身旁放着拐杖，正在和几个老头打牌。
江湖风云变幻，新人辈出，所谓大佬，就像天上的流星。
吴一帆回到西吴村，吴大航不在家。
吴一帆在村里漫无目的闲逛，不时有村民朝他笑，“华仔回来了。”
吴一帆在一大樟树停下脚步，他抬头一看，是后山爷爷住的地方。
房屋门虚掩着，吴一帆推门走了进去。
吴大航正在院子里清理杂草，看到吴一帆，有些许惊讶，“回来了。”
“爸，”吴一帆点点头。
吴一帆皱了皱鼻子，院落空气中有股十分熟悉的香味。
他不由快步走向后院，后院的深潭里漂浮着很多树叶，把深潭水面紧紧掩盖。
潭边那棵大树，顶端光秃秃，两旁的树枝上长着若干喇叭花，白的，黄的，十分鲜艳。
有人在后面拍吴一帆肩膀。
吴一帆转过头。
天庭饱满，鹤发童颜，吴一帆惊呼，“无名爷爷”。
“信念练的怎么样了？”无名笑呵呵，满脸慈祥，。
“一帆，一帆。”前院传来吴大航急速的喊声。
吴一帆犹豫片刻，向吴大航喊处走去。
“信念，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念，你也是神话。”无名道长在他背后喊。
吴大航拖着吴一帆踉跄着回了家，
“回来的正好，你已满成年，眉山水泥厂的土地工名额保留现在，你可以进厂了。”
眉山水泥厂普通工人工资只有四五百，
“我不去”。吴一帆摇摇头，他现在一个月工资1000多。
“那是铁饭碗，”吴大航气的胸脯起伏，“你不进厂，以后别进这个家。”
“不进就不进”。吴一帆冲出了家门。
“张小茹来找过你，她给你留了电话号码。”吴大航呆立片刻，追了出去，吴一帆已不见了身影。
郑春兰见吴一帆一整天无精打采，有些好奇，“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吴一帆眼睛一瞪。
“你不是想要一个BB机吗，我给你买一个。”郑春兰说。
吴一帆心底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大喊，不要，不要。
“我不想在这里干，我要进水泥厂了。”
“你好好做，你不是喜欢本田王吗？等你满二十，我给你买一辆。”
吴一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到底掩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有些厌恶的转过身去。
吴一帆的俄罗斯方块终于可冲过四十关，但是他越来越对那游戏没什么兴趣。
他进了游戏厅以后，才知道游戏厅所有的机器，都是靠调节机器的胜负率来赚钱的，俄罗斯方块也可以调。
吴一帆坐在收银台里，看着录像机的香港古惑仔片，刘德华主演的“天若有情”。
他的旁边放着几套碟片，都是刘德华主演的，“黑金”，“赌侠”，“神雕侠侣”。
临近夜黑，两个戴着帽子，帽沿盖住额头的人，鬼鬼祟祟站在门口。
这两人准没好事，吴一帆撇了一眼，心中闪过这感觉。
其中一人往上拉了下帽沿，轻声喊，“一帆”。
好熟的声音，吴一帆用手揉揉眼睛，一声惊呼，“老虎”。
老虎用手指勾了勾，就往后退去。
吴一帆朝里间看了眼，郑春兰正在烧饭。
他想都未想，跑出游戏厅，朝老虎二人的背影追去。
老虎二人一路疾奔，到了以前读书的地方，眉山镇中学附近，钻进一片桔树林。
泥鳅拿出一包阿诗玛，递了一人一根，老虎点上烟，用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帆，我们最近都待在市区火车站，保镖发了些游戏厅老板娘的裸照给她老公，她老公可能要来游戏厅，你快跟我们走。”